第二天，江岁是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窗外刚刚升起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挡住，昏昏沉沉犹如她快要裂开的头。

揉揉发涨的太阳穴，她坐起身看见枕头旁整齐地摆放着睡衣和浴巾，皱了皱眉头没有在意，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吞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青蛙，哽得难受。

她只记得昨天下午自己坐在海边买了不少啤酒，喝着喝着天黑了，然后……

就完全不知道了。

休息了一会儿，她拿起衣服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脸色憔悴双唇红肿的自己许久没有反应，要是知道喝醉后第二天早上会这么难受，还会变丑，打死她也不会喝酒，实在太痛苦了。

洗漱完，一推开房间门她就看见秦砚川专注地坐在沙发处理工作，一张倨傲的脸沉着，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男人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色，不过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薄薄的嘴唇上破了个口子，哪怕她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下一秒，醉酒后残存的记忆碎片断断续续浮现，江岁顷刻间变得脸色煞白。

她好像昨晚强吻他，然后还把人家嘴唇给咬破了……

看她直愣愣地站在房间门口，秦砚川轻抬眉眼：“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吃早餐。”

气氛一时凝固住了，许久，江岁咽了咽口水，咬咬唇：“小叔，我昨晚喝多了，不是故意的，如果做了什么冒犯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也别生我的气行吗？”

她太害怕秦砚川又恢复之前一段时间的冷漠了，早早就开始解释，只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话刚说完，男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更加难看了。

江岁不知道他是不是要秋后算账，垂下头不敢吭声，慢吞吞地沿着墙壁走到餐厅坐下开始吃早餐。

一整个早上过去，两人再也没有过交流，屋子里除了电视新闻的声音，静的可怕。

她自觉做错了事，吃过了早饭就躲进房间，简直就是把心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秦砚川脸色铁青，右手用力到快要把鼠标捏碎。

午饭过后，小姑娘又要溜回卧室，他到底是没有忍住，沉声问：“躲着我干什么？”

“没啊，”江岁立刻摇头，脑袋都晃成了拨浪鼓，“我没躲你啊。”

她不愿意承认，秦砚川也没有再逼问，朝茶几上放的游戏机抬了抬下巴：“前两天不是想玩吗，重新买了一套。”

“我、我晚上再玩吧，下午有点事情。”错开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江岁真的是要心慌死了。

“去哪儿？”他皱起眉。

“和楼上那个高宇哥哥一起，他约我看电影。”这会儿只想躲开他，她抿着嘴角，拿出手机迅速给高宇发了条短信。

秦砚川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江岁简直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神让人难以忍受，根本不敢对视。

好在没过多久，高宇就下楼敲门。

他穿了一件乳白色的短袖T恤，下面是淡蓝色的牛仔裤和中规中矩的帆布球鞋，青春洋溢一看就知道是年轻的男孩子。

门是秦砚川开的，他目光极冷。

“秦叔叔你好。”

“你好。”

他声音低沉，不带半点情绪，可不知道怎么的，高宇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压抑着某种怒火。

江岁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两人僵持在门口，秦砚川一点没有邀请高宇进门的意思，她随手扒拉几下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清了清嗓：“小叔，我走了。”

秦砚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许在外面喝酒。”

她脸色通红，胡乱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

“晚上几点回来？”

“呃……不、不知道。”她慌里慌张停住脚步，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完就回了。”

“早点回来，做你喜欢吃的菜。”明明是一句好话，江岁却听出了满满的不悦。

“知道了！”

关门声响起，屋子里只剩下了秦砚川一个人。

少女叽叽喳喳的动听嗓音在走廊回荡，隔着门他都能听见。

那种难以忍耐的不快让秦砚川的脸死死绷着，深深吐出一口气，他转身回到客厅处理剩下的工作。

片刻，他自觉江岁走了很久，揉揉酸痛的后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很好，中午一点四十五分。

才刚刚过去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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