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子?”
姜秋叶朝着门口被冷风吹到发抖的天去努努嘴道:“你看天去哥哥,他整天神气叨叨,不就是因为他是王爷的近侍么?”
季辞往门口瞥了一眼,是么?
天去每日神气叨叨?
姜秋叶继续道:“而且,我现在在归鸿堂,都渐渐放开不管事儿了。厨子有我的食谱,做账有掌柜,伙计也足够。我就是个闲散的东家。”
季辞颔首,“可是王府并非如你想的那般简单,随便便能进。此事莫要再提。”
姜秋叶眼神暗了暗,果然,进入王府并非易事。
季辞斟酌一番,不由追问道他疑惑了三四日的问题:“你每日送药膳至王府,为何突然又不送了?”
姜秋叶忍不住一笑,“那不是当时惹怒了王爷,为了赔礼嘛。那日金品阁,王爷让天去哥哥出面为我解围,我便知王爷应是气消了。”
竟是如此,季辞不由有些懊恼,早知道便不应让天去出面,或许这四日,他还每日能吃到这药膳。
姜秋叶瞋目,追问道:“况且王爷,这些时日我送去的药膳,你们王府付钱了?”
“......没有么?”季辞错愕。
“何止没有付钱,甚至连汤碗食盒都不曾还给我。我这小本生意,哪儿糟得了这破费。若此事传扬出去,人家说堂堂祁王啊,竟然吃软饭,那可不好了!”
季辞:“......”
“本王不知,竟有此事......明日便让管家将这些时日的钱财给你送回来。”
“还有汤碗和食盒。”
“对,还有汤碗食盒。”
季辞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这段时日,真做了一回吃软饭的小白脸。
真够丢人的。
姜秋叶将季辞与天去送离归鸿堂,甜美的笑容亦从脸上消失,转而是一丝得逞。
她知道,如今她在季辞心中已经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了,因为她知晓了季辞的秘密,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这是一道特殊的桥梁,别的女人都没有。
……
虽然没能顺利进入王府,成为季辞的私人药膳师。
可是季辞却开始每日晚膳时分前来归鸿堂用膳。
归鸿堂一应药膳都由厨子来做,唯独季辞的药膳是姜秋叶亲自下庖厨。
嗯,这似乎和私人专属药膳师区别不大,至少如今有的是机会与季辞拉近关系。
“邱大姑娘。”
姜秋叶听人寻她,站起来,发现是金品阁王掌事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小盒。
她立刻起身去迎:“王掌事姐姐,今日是来用膳的么?”
王掌事厚唇扬起,笑道:“之前邱姑娘治疗头疾的药膳,我吃了很多次后甚是管用。今日特地来拜谢邱大姑娘。”
姜秋叶受宠若惊道:“不必如此客气啊,之前王掌事所送那一套面头十足珍贵,区区几碗药膳,怕是连零头都付不起。”
王掌事娇慵道:“罢了罢了,我便不让你为难了。可这一定得收下。”
说着,将手中的小盒递给姜秋叶,“这是何物?”
“我老家的茶叶,最近一批商人从平徊而来,我买了不少,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胜在美味又少有。”
姜秋叶将其接过,打开,确实是一盒简单的茶叶,香味清淡,“平徊可是产茶的好地方。”合上盖子,抬头甜笑,“那便谢谢王掌事姐姐了。”
“我今日便是来送这小东西的,金品阁中事务繁忙,我便先告辞了。”
“嗯,姐姐慢走。”
两人甫一踏出门槛,王掌事不知见到了何人,一愣。
姜秋叶注意到她的神情,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一个中年国字脸的男子,手臂上还裹着绷带,一只眼睛青肿,眼皮耷拉着。
一看便知被何人揍过。
“掌事姐姐怎么了?你认识那人?”
“嗯。”王掌事张望着,“那是薛大夫,你亡夫张将军平日里都是他在治疗。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被打成这幅模样。”
姜秋叶挑眉,看着远去的中年男子,低喃道:“薛大夫......掌事姐姐是有何怀疑吗?”
王掌事收回目光,道:“金品阁客人众多,贵女们聚会会谈及一些高门辛秘,我听到过些许,知晓其实这薛大夫,与张凉不和,甚至说是有仇。”
“何仇?”姜秋叶来了兴趣。
“薛大夫的夫人,原本与薛大夫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两人感情甚笃。后来却不知为何,那薛夫人和张将军竟搞在了一起,还有了身孕。也是前几个月,薛大夫捉奸在床两人,可却又奈何张将军权势,便只能忍气吞声。”
“可那薛夫人似乎早已忍受许久,回了家便与薛大夫和离。这和离后之后啊,立刻就被张将军纳了做妾室,毕竟那肚子里的种,可是张将军的。不过可惜了,这次张家灭门案件,那薛夫人也在死者之中,被害时还身怀六甲。”
“诶呀,一下子就跟你闲聊了这么久,我这明明还有要事呢,就先走了。”王掌事反应过来,立刻和姜秋叶告别离去。
姜秋叶站在门廊处思索,竟然还有如此大事,不知季辞可否知晓。
她抬眸看着王掌事离去的身影。
薛大夫......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