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即使令人醉时也不能忘记什么事情,何况有些东西,酒精是麻痹不了的!醉时的痛并不比清醒时的少,那情绪还是一如既往存在着的。”
“不,他醉时,脾气会暴躁一点,会摔东西,会骂人……”
“丝临,这是用他的健康换来的暂时麻药,不仅治不了他,还会害了他!”辛南怒道,没想到丝临是这样的想法,气得不禁发了脾气。
丝临知晓辛南说的在理,于是又叹着气,低下头来。
“舒缓心情的办法有很多,为什么要选择最坏的呢?!”
辛南怒问,这次可不能再让她们稀里糊涂地照顾恩诚了,定要让她们知道利害才好,不然恩诚这身体,迟早会垮掉。
“先生平日里要忙很多事情,他除了米枫园,就没时间去别处了,酒,也算最便捷的方法了……”彭姨紧蹙着眉,实在有很多无奈。
事实总不是那样简单,顺遂人愿。
辛南深锁着眉头,又见尹钟皊在场,便撇过头去,让三人先行回去,恩诚他先照顾着,众人走前他又叮嘱道:“往后还是彭姨先照顾他吧,毕竟是暗蝶亲近的人,知晓暗蝶的喜好。到时候,你多借暗蝶的名义,哄哄他,他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们就要多帮他爱惜着些。至于丝临,你和彭姨交接一下,照看米枫园吧。”
“嗯。”二人叹着气,应承着。
辛南见尹钟皊还杵着不走,便朝她说了两句:“恩诚醒来后,恐怕并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和他们一起回去吧,这里有我,反正你呆在这里也无用。”
尹钟皊听到“无用”二字的时候抬眸看了辛南一眼,只见辛南不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去,心更是隐隐地痛起来。
是啊,她呆在这里也无用,她又不是平暗蝶,只稍稍往那一站,就可以治好他所有的苦痛。
他看见自己,只会觉得碍眼而已。
突然,她摸着自己的脸,又后悔起来。
当初若不是自己执意要这样做,恐怕现在,她是可以进去的,可以呆在他身边,守在病床前,守着他的。
这样想着,尹钟昤又委屈地落下泪来。
原来她不管怎么做,都无法靠近他一点,哪怕一点点!
原来他的心,已经为平暗蝶建起了十丈长宽的围墙,不管她多努力去靠近,她和他的距离,永远隔着十丈,那一道围墙的距离……
“醒了。”
病床上的恩诚慢慢有了动静。
恩诚惺忪着一双疲惫的眼睛。初睁眼时,只觉得那白晃晃的灯光刺眼,忍不住伸手挡了挡,想要努力地睁开眼来。
辛南看出了他的不适,上前挡去了大半的光线。
看着恩诚艰难支起身体躺,坐在病榻上的模样,辛南心中的怒气也消去了大半。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冷血,就这样干看着,也不过来帮帮忙。”
恩诚吞吞干涩的嗓子,喘着粗气,声音有气无力的,可见是累极了。
“起个身就喘成棺材瓢子走两步路的样儿,我看你这残烛啊,不管我怎么帮,也只能在风前虚晃地摆一下,我又何苦白费力气,反正你自己也是乐得如此。”
见恩诚嘴干得不成样子,辛南起身给他倒了半杯水。
只见恩诚颤抖地接过了水杯,山崩海啸般喝干,随后又紧紧捂着腹部。
“就这样想我死?”恩诚紧蹙着眉目,脸色惨白。
“很疼是吗?”辛南没有回答他,而是另起了话。
“还好。”恩诚似乎没想到辛南会这样问,先是停下动作瞧了他一眼,紧接着又笑一声,眼眶通红,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又看了下辛南:“不及想她时的万一。”
辛南动作一顿,看着恩诚含泪带笑的模样,搓搓自己的手,又站起身来,为他升起了病床,又为他垫好了枕头。
“怎么,又舍不得看我死了?”恩诚无力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