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晚的事情她也是亲眼目睹了的,每次回来,她都会到米枫园里坐上一坐。
这次也是按往常的习惯,提前和彭姨打了招呼,按理说,彭姨也会知会恩诚一声,以免他们碰上,闹出什么不愉快。
毕竟他们之前一见面就掐,场面多少有点难看。
只是这次不知为何,突然撞上了邱恩诚。
当她听到邱恩诚醉里的那些话时,当她看到邱恩诚将脸贴在暗蝶的画像上时,当她知晓了邱恩诚对尹钟昤的态度后,当她看到他们离去后,地上的那滩血液反射出自己的面容时,她确实深感动容。
但是她心里有那么多事没弄明白,终究不甘就这样将一切告诉他。
不过,邱恩诚,这也是你该受得呀!
她忽得睁开眼睛,又急急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随后,直直朝门口离去。
而此时,逸木居里的允姜也急得团团转,这俊泽怎么一下子就烧成这样了呢?
“哎呦我的天呐!”
允姜看着医生手上的体温显示器,大叫起来:“40度?要死了要死了,这,这怎么烧成这个样子了?”允姜急急地扯着医生。
“受了凉,情绪又这个样子,看来是想借此大病一场啊。”
许医生看着呓语不断的林俊泽,摇摇头。
“不是医生,你别摇头啊,你一摇头我就想到电视上那些领盒饭的,我心里,慌的紧啊。”
允姜焦急地望着许医生,好像这样望着他俊泽就能好起来似的。
“我先给他打一针,你备些冰来,先把温度降下去。”
“欸。”允姜急急地应着,又急急地出去找冰块儿,一整天都守在俊泽床前。
待到许铭离去,允姜望着床上睡得深沉的俊泽,深深地叹着气:“唉,你说你,和恩诚斗了那么多年,都为什么呀。你们都说,小可爱是因谁而去的。熟不知,死水难澜啊,若不是你非得苦苦纠缠,又怎会断了小可爱的生机。你怎么就搞不懂,这人啊,不该是你的,就应该早早放手,强扭的瓜虽然可以吃,可毕竟一开始,就烂了啊……”
看着高烧中的俊泽,允姜低声呢喃着,频频叹着气。又自责地想着,若是他当初果断那么一点点,不那么纵着他,指不定现在暗蝶还好好的。
这样的话,他虽然遗憾,但总会想明白的,情况也不会闹成这样。如此想着,又暗自伤心起来。
从医院出来后,谭芯在尚馨买了束凌霄花,又去超市备了些水果和几个罐头。自驾着车,来到一个种满薰衣草的庄园,细心地摘选了些薰衣草,又精心地打包好,进了那庄园的深深处。
初乍看,抬眼望去,那一汪碧海蓝天的中间,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墓。
谭芯将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墓前,而后坐在孤墓边,看着眼前的萋萋野草,还未出声,就已通红了双眼。
“听说,你一直很喜欢这花儿,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花,真的和你很像。”
说着谭芯又落下泪来,转头深深地望着那冷冰冰的墓碑。
墓碑上空荡荡的,毫无一字,和谭芯此时的心一般,空落落的,但实际上,是包含着很多事情的。
“对不起。”
谭芯致以深深的歉意,声音有些发颤:“你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我没为你守好……”
谭芯将脸贴在在透凉的墓碑上,微闭着双眼:“若你还在就好了,还能陪着我,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对不起,没能做到承诺你的事情……”
谭芯紧紧贴着墓碑,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身上的所有温度都传与她,而后,她就能恢复体温,从那冰冷的墓中醒来一般。
米枫园中。
尹钟皊站在小阁里,不安地踱来踱去,她始终放心不下恩诚,想去找他,又怕惹他生气,转来转去,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一片被风遗忘的枫叶殇落在眼前,孤孤单单地,躺在那浅绿色的窗台,像是一块陈年的旧伤疤,深深地烙在那里,映红了尹钟皊的双眸。
尹钟皊走过去将它拾起,站在窗前。
窗外,偶有风拂过,带来一阵阵清淡的枫香味。
尹钟皊定在那里,窗下,佣人正在清扫着落叶,见此,尹钟昤不由得更加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