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之前会觉得自己那样恨他,为什么她没有发现,其实,他们也可以相处地很平静呢?
也许是在撩拨他额前碎发的那一瞬间,她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圣威亚入秋的夜晚并无寒气,是真正温仪的好天气。
但昨夜这样折腾下来,他疲极了的身体还是受到了素秋自身承有的那一抹寒——他生病了。
谭芯转而摸了摸允姜的额头,果然也是滚烫的。
谭芯的心一紧,立马起将身来,唤人将二人送去了姜合医院。
“你不去看看吗?”
辛南见谭芯杵在一旁,并不上前。
“不了,只是受了点寒,要不了什么事儿。”
“你们说上话了?”
谭芯摇摇头,相比于辛南的紧张,谭芯却显得漫不经心、不甚在意。
“没事,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心里的疑问比山还大,比海还深,所以,就算我不寻他,他也一定要来寻我的。眼下,袜子才是最重要的。”
末了,谭芯并没有继续对话,而是转身去了东轩。
进门之前许鄞州对她道,周围无事,对袜子无碍,若想带它出去,是可以的。
谭芯点头,进门后见袜子在阳光下耍着藤球,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但却无比心欢,见有人进来,便停下了动作。
“两年未见,还记得我吗?”
谭芯走到袜子跟前,缓缓蹲下身来。
“恩~”
袜子看着谭芯,用鼻子顶了顶藤球,将其碰到谭芯手边。
谭芯将藤球拿起,道:“你想出去了?”
“喵恩~”
“不休息一下?”
“恩~”
“好。”
谭芯笑笑,将袜子抱起。
商秋的阳光温和柔软,像慈祥和蔼的老奶奶,照在人身上,不禁让人产生一种由心而生的温暖。
袜子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日光,它时而半眯着眼睛,时而又很精神地张望着周围――它似乎不想错过什么,虽然真的很想眯起眼来享受这样好的暖阳。
周围的薰衣草微微浮动着,紫色的云衣像丝绸一样铺展蔓延开来。
空气里全是紫调的味道。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怀里的原是活泼的袜子突而沉寂了。
谭芯向前走了一会儿,临近墓碑时,俯身将袜子放了下来。
袜子向前探了探脚,继而又回过头来。
谭芯朝它微微笑着,示意它前进。
袜子先是向前慢慢迈了两步,继而就像落单许久的小狗崽看到自己的大队伍的一般,兴奋地奔跑起来。
恰而此时风乍起,带起一圈圈紫色的涟漪,然后带走一阵阵氤氲的淡香,最后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袜子扑到石碑上,将整个身体趴在那里,侧脸紧紧贴着那冰冷的碑石,像是在虔诚地聆听,它闭着眼忽而又抬起头来对着墓碑叫唤了一句:“喵恩~”
风又起,有熟悉的风铃声夹杂着那句软软儒儒的叫唤声一直在周围荡着,散着,又远去。
“原来,它都知道的。”
不知何时,一直跟在谭芯身后的二人已然和她并肩站着。
“邱家的人都聪明,袜子也是一样的。”
辛南沉然道,神情忧伤。
听闻此话时,谭芯的眸光闪了闪。
她慢慢俯身将那藤球放下,继而轻声开口道:“我们走吧,在这儿反而是一种打扰。”
许鄞州点点头,回去后为防万一,升投了一架无人机。
谭芯回到房里,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黄杨镶嵌针刻的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和袜子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铜铃,墨黑的绳索里挂着分别刻有“鞋”字与“平”字的铜铃和圆形小铜板。
“暗蝶,鞋子,不用我说,袜子就已经感受到了所有,那邱恩诚呢?如果他来了这里,会作何反应呢?”
忽然,谭芯又自嘲地笑了笑:“袜子是他带的,他们自然会心系一处。虽然我从未坚定地怀疑他爱你这件事情,但是,他真的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他不是你的那个原因吗?”
谭芯轻轻摩挲着铜铃,一会儿又想到了林俊泽,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或许她真的应该放下所有的芥蒂,好好和他们谈一谈了……
栗清阁内。
远远的,雨夕就瞧见恩诚坐在阔大的窗前发着呆,不知在冥想着什么。
“怎么了?”雨夕走上前来,轻声询问。
“我在想,秋天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
“9月了,已然入秋了。”
“是吗?可我看那醉晚道上,枫叶还那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