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和彭姨站在阶梯休息台上,低声细语道。
彭姨也无奈:“夜深寒寂,恰好是伊人低语时。你如今进去,能讨得到什么好?况且雨夕小姐自己都坦然,你替她急什么?”
阿雾朝楼下望去,果然见雨夕小姐平心静气地坐在厅里喝花茶,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
“倒真是搞不懂他们。现在这是个时段,放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受不了。也只有雨夕小姐,这耐性……”
阿雾啧啧叹道:“真是自愧不如。”
“好了。我知道你困了,你先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先生和雨夕小姐都没有睡,其他人又都去休息了,你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阿雾拒绝道,她是累了,但也不能就这样把彭姨一个人落下啊。
“好了去睡吧。等会儿先生和雨夕小姐都要回栗清阁,你又不过去,在这儿也就是陪我熬熬夜而已,帮不了什么忙。”
正当二人要争执的时候,蓦地就听到楼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彭姨和阿雾闻声探过头去,只见一脸憔悴的恩诚站在楼梯口。
“先生出来了。”
彭姨惊讶道,声音里夹杂着藏不住的惊喜。
雨夕听见声音,连忙转过身去站将起来,抬头时恰好撞上恩诚向下投过来的目光,心里不禁微微松缓了缓,倒是恩诚一脸歉意。
“那么晚了,怎么不早点去休息?”
“不是你说米枫园的风景好嘛,赏着美景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这么晚了,是大家休息的时候,是我害你们熬夜了。”
恩诚歉歉然。
就在大家说话的当儿,恩诚一行人已经走到楼下来了。
“无妨,现在这是个时间,月亮正值最高处,估计也是它最亮的时候。米枫园的景色很好,虽说是夜里,但屋里的月光却不比屋外的暗淡,屋里的月亮……从这瞧去,视野也不比屋外狭隘。”
雨夕正说着,又忽然转过头来将视线从窗外的月亮拉回到恩诚身上:“恩诚,不知道你是否看过了暗蝶窗台上的月亮,比起以往,如何?”
恩诚先是静静地瞧着雨夕,沉默了一会儿,才犹然开口:“很亮。夜里关了灯,还能依稀辨得帘外窗台上蔷薇花的颜色。当初暗蝶在的时候,便经常和我一起看月光。那个时候的月光,每天都不一样,因为每天的风不一样,窗外的花也不一样,但每天的月光其实都是一样的,因为都有她在身旁。可如今……”
恩诚语气突而更加忧伤,低转下头来:“每天的月光果真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苍白,一样的孤寂,一样的寒凉……有什么好看的呢?”
恩诚说完便转过身去,临行前留下一句:“夜已深,夜里凉,收拾一下,我们快些回去吧。这月光,每年每月每日的都一样,在哪里看不是看,冷冰冰的,等回到栗清阁的时候,拥着棉被再看吧。”
雨夕三人直勾勾地看着恩诚离去的背影,都默默地,没有也不知该如何言语。
只有阿雾觉着寒气直冲脊背,说了句:“夜已深,夜里凉,我先去暖被窝了……”
说完便一溜烟跑远了,也算是打破了这场尴尬的沉默。
第二天,恩诚果然如彭姨所说的那般,早早地就来到了米枫园。
而且亦如昨日那般,一来便将自己锁在了暗蝶房里。
雨夕只好和彭姨一同待在后院,而后又从后院行赏到前院。最后便留在频频阁前方的枯草亭里,陪彭姨一行人侍弄前院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