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日复一日中腐朽。本来他还有很长很长时间才会精神严重暴动，本来或许他会在那之前顺利找到雄主治疗精神力，本来或许他会在那之前如愿升上上尉、少校然后退伍。他本是他们那届最优秀的尖刀兵。

少有军雌会这样几近枯竭的使用精神力，但袭击太突然了，他的后援还没有来，他不能放进来哪怕一只异虫。他是军雌，放敌异虫进来是耻辱。

纪年看着可卡给他展示的卡特那次战役前后的两张照片，硬朗的面容被虫化的黑硬壳块包裹更显的凶狞，眼睛无神，发丝都变得灰败，任谁都觉得不好接触。

可卡有几分忧愁的说：“我曾想过用影视剧常用的拟态面具，模拟出正常的面容，但是卡特哥不会喜欢的......我曾试图提过.......但他还是能摸到自己的虫化.....”

纪年这才知道为何自己的特效化妆作品没受到影视行业的青睐，星际社会特效化妆行业并不发达，因为几乎所有的影视剧组都用拟态面具来进行特殊的造型，只要输入各种参数数据再进行调整，几乎能得到任何想要的效果。

而且拟态面具只要花费一次时间进行数据调整并保存，之后就不用像特效化妆一样每次在开拍前耗费时间。

但拟态面具只是一种视觉错觉，即使从头到脚都可以进行拟态，可拟态下能摸到的依然是原本的模样。

.........

“我怕强制让他带上拟态面具，他的心里病情会加重......掩藏不是一个好方法.......”可卡的声音逐渐低沉。

“卡特哥从不因为这件事倩迁怒与我，但我更希望他能发泄出来而不是自己忍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那位卡特.蓝泽特是个可敬的军雌。纪年看着自己的手心没有说话，他听说过虫族的精神力说法，也曾暗地里按照星网上描述的感觉试图使用精神力，但显然他是个人类，没有虫纹，也不是雄虫。纪年有些遗憾，他帮不了卡特治疗不了精神力。

而且纪年发布账号的时候是隐藏了雄虫身份的，身量又比一般的雄虫要高挑些，不知内情的虫不会轻易误会。

他纪年能为这位卡特.蓝泽特做什么呢？

“纪先生，我看了您的特效化妆作品，很惊艳，即使是阴森诡异的暗黑特效妆也带着一种艺术的美感。”可卡接着说道。

纪年没有因为对方的赞美而去客套打断说话，而是安静的听着可卡的需求。

“所以我在想，举办一场化妆舞会，或许以‘释放天性，奇特？张扬？’为主题。我希望你能根据他的虫化的身体设计相应的妆容，风格没有限制，只要他愿意选择那个妆容参加化妆舞会。”

可卡放了一段简短的视频，里面是精神力陷入狂暴时的卡特。他痛苦的嘶吼，想要让自己大脑的精神源所在的精神识海平静下来。他搞不懂为何自己的精神力少到快要枯竭了却依然和那些精神力失控的雌虫一样要忍受狂暴的痛苦。

他想要解除这虫化，可精神力的狂暴只会让他更加癫狂，双手甚至恶狠地揪扯挖掉着自己脸颊边，额角的黑甲壳，鲜血淋漓。

可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长出来也只会是黑色的晶状壳。

“您放心，不论最后卡特哥有没有选定妆容，我都会支付您费用。”可卡补充道。显然他也明白他的要求有些强虫所难。

“如果成功了在正常的妆容设计费之外，还会有一笔丰厚的奖金。这件事对我对卡特哥都很重要，希望您能全力以赴！”可卡说。

纪年沉思着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而是端详着手中的照片。

可卡的话意味着妆容没有任何具体要求，没有方案数量限制，或许他会陷入无止境的改稿，毕竟连他的客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只是释放天性的奇特妆容有很多风格可以尝试，但妆容的关键是让一个已经对自己失望对身体厌恶的军雌能够满意能够接纳自己。

这个太难，也太主观了。

.........

“纪年先生，您可以先看看...... ” 我愿意支付的报酬数额。可卡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这份工作我接了！”纪年直视可卡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请把事情交给我吧。”一般来说纪年都会提前约定特效妆容设计的提案流程方案个数，修改次数，材料相关等等细则。

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说，只决心接下来这个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