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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电梯失踪案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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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颤抖着手在空气中挥了两下,并无异状。

「我靠,不会吧……」

他立刻掏出无线电,结结巴巴地回报了少女消失的现况。

收到消息的鬼冢八藏第一时间冲到监控室,惊讶之馀,还想起了最近听到的一些风声,说是先前博多区不太平,出现好几起灵异案件,当时的负责人就是重松警官,本次推荐齐木莉绪来现场参与调查的人。

大部分的警察都不信什麽灵异事件,只当茶馀饭後的谈资。传言,最终这些原先登记悬案的事件,似乎都被分到了特殊部门,需要权限才能读取,也为事件添上了更多神秘色彩。

鬼冢八藏是个无神论者,旁人在聊的时候从不掺和。但此时,不顾少女临走前提到的两个小时,鬼冢八藏直接打电话给远在博多的重松警官,对方却毫不意外地叹了气,向他解说了齐木莉绪的能力後,让他耐心等着。

挂掉电话的鬼冢八藏神情恍惚,此刻特别想来根菸平复心情。

什麽,世界上真的有鬼?!

之前的悬案也都是货真价实的灵异事件?!

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等等,齐木莉绪刚才是不是一脸乖巧地和他保证「只是看一眼,马上就下来」?现在跑去哪了??

驱鬼吗???

自踏出电梯以来,齐木莉绪的身周围绕着绝对的死寂,即便发出再细小的声音,彷佛都会被无限放大。

沈默的走道遍布血迹,湿湿黏黏的空气令人难受,隐约可见斑驳的墙角攀着青苔,而两侧紧密地摆放着没了生息的盆栽,只馀下几副狰狞如鬼爪的残躯,以及乾涸的黑色泥土。

莉绪握紧手中的绳子,捆得微紧的痛感让她时刻保持意识清醒,缓缓挪动着步伐。

没走几步,她就望见角落里的身影,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蜷缩成一团,害怕地环抱住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她没有感知到鬼的位置,心头虽有困惑,却无心多想,快步穿过走道。小孩一抬起头,莉绪马上认出了她的身份……是档案上面提到失踪的风间一花。

对着惊疑不定的孩子,齐木莉绪掏出糖果放到对方掌心,微笑道:「别怕,我是来帮妳的警察姐姐。」

未来警察也是警察嘛,没毛病!

风间一花看起来没有受伤,可爱的小学制服有些皱巴巴的,握起五指抓紧糖果後,才终於回过神来,朝齐木莉绪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嚎啕大哭。

莉绪稳稳地接住了受惊的女孩,轻拍她的背脊。

「好孩子,妳很勇敢哦!不用怕了。能不能告诉姐姐,妈妈在哪里啊?」

小孩一边哭一边摇头,说不出完整的话,齐木莉绪也不勉强,安抚着哭到快晕厥的小孩子,同时左右张望,没有找到风间女士的踪迹。

……要继续找吗?还是先把孩子送回去?

齐木莉绪抱紧孩子,来不及做出决定,便感觉到阴气大盛,危机感使她下意识将孩子压入怀中,迅速往绳子的方向扑倒!

同时,走道两侧的盆栽忽然炸裂,尖锐的陶瓷碎片混着黑漆漆的泥土,像一颗颗小型炸弹,从远到近接连炸了过来。

「啊!」风间一花吓得攥住了齐木莉绪的衣服,脑袋被压进少女的肩窝。

齐木莉绪一手抱着孩子丶一手攥着麻绳,无暇顾及其他,果断专注於逃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阴风仍在呼啸,馀光捕捉到一团从天而降的鬼气凝成实质飓风,猛然来袭。莉绪赶紧翻身闪过,足边触碰到冰凉的物体,定睛一看,竟是只从地面伸出的手,猛然擒住了她的脚踝!

这个时候装看不见已经没有意义了。她闯进对方的领域,打算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风间一花,还闪过了对方的攻击,凡是有点智力都能知道她可见鬼。

眼看越来越多鬼爪浮出,齐木莉绪毫不犹豫地集结灵力,踹开抓住自己的手。然而这一停顿,让盆栽爆炸的速度赶上了两人,近在咫尺的盆栽爆炸时,维持着高度警戒的少女瞳孔一缩,立刻用身体保护住瘦小的孩子。

风间一花惊声尖叫,吓得头也不敢抬,对莉绪来说,她乖乖不动没有挣扎便已经帮了大忙。

「没事的。」

莉绪轻声说着。她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爆裂声令耳边嗡嗡作响,但并不妨碍她确认逃跑路径。

遍地的手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齐木莉绪俐落抽出驱鬼符,感受到催动灵力的指尖一烫,迅速染黑的黄符起了作用。趁着鬼爪短暂的僵硬,她脚蹬地,迅速朝电梯口的方向飞奔出去!

有几只鬼爪拉住了莉绪的麻绳,她却不怂,像是在玩超级玛莉似的,一脚一个把速度慢下来的鬼爪摁回地面,抽回绳子——这是她与外界联系的绳索,有助於她找到返回的路,不至於被彻底困在领域内,迷失方向。

她不打算磨蹭掉宝贵的逃跑时间,头也不回地奔向电梯,护着小孩撞出结界。

机械运作的杂音瞬间涌入耳中,齐木莉绪冲得很猛,煞车不及,一头撞上了扶手,半跪在地,却不见她嘴边泄漏出疼,手一抬就将落在外头的最後一点绳子抽了回来。

「关门!」

她厉声喊道。

吓了一跳的阿部立刻按下关门键,贴着墙壁也不敢搭话,待电梯开始下降,阿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妳丶妳还好吗?」

齐木莉绪没有留意到他的话,现在耳鸣尚未消退,外界的声音彷佛被揉成一团团棉花,听不清楚,就连抱着小孩的手都有些僵硬,只勉强朝阿部露出了一个笑。

直到打开门,看见鬼冢教官的身影她才稍微放松下来。

鬼冢教官早在听见电梯运作後便走到门口等她。

他们方才回放过监视器画面,目睹了绑着绳子的齐木莉绪踏出电梯便消失的画面。电梯内外彷佛是不同影像,要不是那根绳子还有被拉着移动的迹象,看着走道上拍摄到空无一人的电梯,或许他们真的会以为又消失一人。

不知所云的众人还在焦急着,没想到才过了半晌,就见她抱着资料照片上的风间女儿冲回电梯。

少女穿的是白色上衣,上面有着明显的黑渍,像是在久未清理的仓库中滚过好几圈,发梢亦粘着泥土,护住小孩的手臂被东西划破袖子,脸上也有细小的血痕,肩膀上还有一些碎片残渣。

比起大人还要小上一圈的手,此时正微微颤抖,眼神却目光如炬,比鬼冢八藏想的还要冷静。

「教官,小孩目测没有外伤,应该是哭累了,先让医护人员帮她检查一下吧。」她喘着气,不顾周遭围上来的人,莉绪小心翼翼地将护在怀中的女孩子塞给鬼冢,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小孩脑袋上粘到的泥土。

真正目睹到这几幕以前,若提到案件是鬼怪作祟,他们讲求证据的警察第一个不服!但此刻,鬼冢八藏手忙脚乱地抱着快睡去的小孩,沈甸甸的手感证实了一切皆为真实,不禁感觉到唯物主义的世界观碎成一地。

齐木莉绪可不管他们在想些什麽,耳鸣稍缓,她长舒一口气:「我试试能不能找到风间小姐,一样是两个小时的时限,麻烦教官留意了。」

见满身狼狈的少女转头就要再回现场,鬼冢八藏回过神来,赶忙喝止:「等等!齐木莉绪,妳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她脚步一顿,勾起了嘴角,认真道:「教官放心吧,我在达成梦想之前,是很惜命的。」

齐木莉绪拥有正义感,她想要成为一名警察,并非只是名义上,而是真正能够拯救他人丶维持和平的角色,无法对还有一线生机的失踪者坐视不管。

虽然刚才的状况有点可怕,但是嘛,她打不过还能跑,总得再试试。

更何况,她很在意上头的血迹。小孩没有受伤,大人却不见踪影,可能被关在别的地方了。

还有哭声。

原本以为是风间一花在哭,却看见风间一花躲在角落,直到看见她时才大哭出来,声音也和当时听见的泣声不同。

会有其他被卷入的人吗?

恶鬼又躲在哪里?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齐木莉绪没听见鬼冢八藏呼唤的声音,独自一人钻回电梯,门关上後,鬼冢八藏额角青筋狂跳,想起方才重松警官提到的话,忍不住磨了磨後牙:

「说自己不一定帮得上忙,但每次都会义无反顾冲进现场……看着乖乖的,结果跟重松那家伙说得一模一样啊!」

不知道自己被教官嫌弃了一通的齐木莉绪再度确认了绳子的稳固程度。

这次她没有让阿部跟自己上去,而是独自回到十三楼。

电梯的门开启时,忽而妖风大作,发丝起落之间,齐木莉绪见到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以极近的距离,贴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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