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牙,用锋利的刃摩着粗绳。
不过多时,绳结松动,房门却突然被敲响,来人没有急着闯入屋内,在外稍等片刻。
“明蝉?”他问了一声,许是屋内久久没有回音,这才推门而入。
他长腿一迈,侧头瞥见床头面色红地滴血的少女,眉头狠狠一拧。
谢白榆反手合上门。
他拿腰间短剑割破绳索:“怎么是你?太子妃呢?”
沈思燕竭力维持自己的理智:“少将军,太子妃有危险……他们要诬陷太子妃清白。”
“她在西院,我带你走小道去。”
*
明蝉连续灌四杯冷茶。
“系统,他们在醉仙酿里掺的药也太烈了,我先前准备的解药有些不管用。”
「系统」:宿主,药是有用的,你好好休息一阵,睡一觉等药性完全发挥。
“睡觉?”
明蝉踢踢脚边的尸体:“你看我睡得着吗?”
半刻钟前,婢女来给明蝉送茶点,岂料脚下一个不甚,摔到在地,茶水洒了明蝉半身。
平地摔……
得,一计不成,沈贵妃把她也盯上了。
明蝉瞬间明白这次意外是冲她来的,所以当婢女提出带她去换身衣服时,明蝉爽快地答应。
原因有两点:
一,她衣衫脏乱,有损皇家颜面。
二,沈贵妃有意整她,不若将计就计,让她卸下防备,然后再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她带着霜珠随着婢女绕过花园,拐进一个小道,步入西院。
而所谓的西院,是个荒凉的院子。
“太子妃娘娘,您先去那间屋子,奴婢回去给您拿件干净的衣服。”
明蝉:“去吧。”
婢女的身影从西院消失。
明蝉在原地站着,霜珠神色紧绷,一手抽出腰间软剑。
院子里的竹林叶子沙沙作响,四位黑衣蒙面之人落地,手持长剑直指明蝉。
为首之人嗓音粗哑,语气凶巴巴道:“你就是沈家的二小姐?我等亡命之徒与你父亲有深仇大恨,今日趁你沈府举办百花宴,放松戒备,特来取你性命,报仇雪恨!”
“那你找沈家主去。”明蝉说,“我不是沈思燕,和你没仇。”
那人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说话,仿佛在念台词:“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下辈子可要记得别再投胎进沈家!”
杀手谁安排的?
脑袋一点都不灵光。
明蝉暗暗吐槽,霜珠挡在她身前,压低声音道:“娘娘,您去屋里躲闭。”
“霜珠,你小心一些。”明蝉不拖她的后腿,果断转身走人。
几乎在她离开的瞬间,双方缠斗在一起。
杀手有些真本事,霜珠以一敌四,虽然没受伤,但对体力和内力的耗费极高。
霜珠躲过对方长剑,几缕发丝却难能幸免,她幽幽地朝某个方位看了一眼,咬牙道:“谢壬,看好戏也得有个限度!”
“嗐呀,我这不是觉得你可以处理掉他们吗?”
谢壬抽剑挑开黑衣人长剑,然后抬起一脚用力踹向他的胸口。
“噗——”那人吐了一大口血。
“三弟!”
为首的黑衣人蹙蹙眉,三弟的实力仅在他之下,可他却被一个叫“谢壬”的男人一脚踹地倒地不起,事情有些棘手……
另一边,明蝉推开屋门,一阵浓郁的酒香涌入她的鼻腔。
明蝉捏住鼻子,打算换一间屋子躲避,然不等她离开,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去。
“小美人,嘘,别出声。”
明蝉听到声音浑身炸毛。
四五十岁的汉子,一身酒气和不明的臭气,半身赤.裸,脸色涨红,猥琐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
沈家的手段一如既往地恶心。
“她们给你多少钱?我出十倍。”
汉子哈哈大笑两声:“老子不图钱,只图人。”
他张开双臂就要搂明蝉入怀,明蝉趁机果断抬手扣动银镯,毒针正入他的眉心,汉子动作僵硬一瞬,身体直直向后仰倒。
明蝉松一口气,忽然一阵口干舌燥。
她绕开汉子尸体,长叹一声:“真晦气。”
“从江南到百花宴,怎么一直倒霉。”
「系统」:“这就是您强行修改命数带来的后果。”
「系统」:“现在体会到了吗?”
“体会到了。”明蝉又喝下一杯茶,没心没肺道,“明知是错,但我死性不改。我一个人倒霉,他们就能生活得更好,这交易不算亏。”
喝冷茶效用太低,催.情药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大。明蝉觉得有一把不会熄灭的火在灼烧她的五脏六腑,她的大脑渐渐混沌,迫切地寻求一切冰凉的东西。
屋门传来一声轻响,有人进来。
明蝉捂住疼痛不已的脑袋,朝他靠近,让她惊喜的是,这人周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冷意。
明蝉想贴上去给自己降降温。
她也确实这般做了。
明蝉垫脚,纤细匀称的手臂攀上他的肩头,勾住他的脖子,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
“小郎君模样生的真好。”
青年呼吸与心跳一同停滞,身体僵硬得犹如地上的死尸。
谢白榆眯眯眸子:“看清楚我是谁?”
明蝉抬眸,嘿嘿笑两声,张口就是一句土掉渣的情话:“嗯…你是我的往后余生呀~”
谢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