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笑而不语,只将从波斯带来的各样干果递给她品尝。
达如早几天收到口信,今天早早就等在路边,看见妻子娘家的车时高兴的迎接上来,转眼却看见一脸戏谑的公孙正在马上瞧着他,不由呆了呆,张口结舌道:“鸿?!”
随后惊喜的大笑起来,张开双手向她迎过去。
公孙跳下马和他拥抱。
达如高兴的打量着多年不见的女人,笑道:“我的天女,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塞冯”忽然停下来,想了一下,笑意消失了不少,只笑着用力又搂了她一下,感叹道,“你能好好回来就行!”
又大步过去和已经等不及自己下了车的妻子温言细语的说话,还使劲抱起益西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亲了又亲,将反抗无力的小益西亲得大声哭了起来,中气十足的哭声让周围的人都露出微笑。
转过头来,达如抱着儿子对公孙笑道:“知道你很有钱,不愁吃住,但你才回来,就赏脸住在我家里吧,我和卓嘎都盼着你回来呢!”
除非从此不要做朋友了,否则并没有公孙推辞的余地。
公孙笑道:“那就有劳你了~”做了个服从的动作。
达如和卓嘎都笑了起来,卓嘎不好意思拉扯丈夫,便拉着公孙跟在丈夫身旁。
********************************************************************************
作为礼物,公孙在晚餐时将一套产自君士坦丁堡名工之手的金质壶杯送给了达如夫妇。
达如夫妇实在是很好的说话对象,席间卓嘎欢声笑语不断,达如也始终谈兴满满。
最后,达如意犹未尽的笑道:“原来和你说话是这样,难怪”他又卡住,艰难的转开话题,“过些天老师和孟昭师兄就回来了,到时会好好聚一”他再次卡住,左右张望,想要卓嘎解围,可卓嘎已经去看孩子了。
公孙饮了一口酒,瞧见他苦恼的在那里转动眼睛就笑了起来,伸手拍拍他越发厚实强壮的肩膀,“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措美集市见过塞冯。”
达如明显嘘了口气,“你们在措美见过了?”他想着什么审视着她,“你怎么不跟塞冯一起回来?吵架了?”
公孙失笑:“不是吵架。”她摇头放下酒杯。
达如敏锐的抓住她那点迷茫,道:“是你欺负塞冯了?”
公孙愕然,“你怎么知道是我?”
有些恍然大悟的想着什么,随后轻轻嗤了一声,达如重重瞪她一眼,“我那师弟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从小把你维护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如果不是你又逼急了他,他怎么会让你一个人从措美过来?”
公孙唔了一声,捻着杯子想了想,叹口气道:“达如,我不算做错,塞冯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我家那里有自己的规矩,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说到【规矩】达如倒是懂了她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告诉她:“鸿,今天早上塞冯的父母才和索松土司见过面,据说已经谈到婚事了。”
公孙沉默了片刻,拉着他转了一下角度,让烛光照亮她的脸。
达如惊艳又疑惑的看她。
“你看我老了吗?”公孙问他,“我们认识已经十多年,你看我和当年有什么不同?”
达如恍然,仔细的审视一番后惊讶的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里甚至有些微敬畏,但与她相处出来的感情到底占了上风。
“我来自相对你们来说很长寿的地方,达如,”公孙坐回原位给自己倒了杯酒,深红的葡萄酒在金质的杯子里晃荡着,被她一饮而尽,“如果没有意外,我会不得不看着你们老去,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叫我【鸿】,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来自他乡。”
达如眼里有些同情,收敛了惊色,半晌思索着道:“你不和塞冯在一起也是好事,”他抬起头,“鸿,不要再让塞冯喜欢你了,没有那么多感情对你们都好。”
“你说得对。”公孙赞同,敬了他一杯酒。
达如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好女人好君子!”将酒一饮而尽,叹道:“我们与你相遇真是稀世罕见的事情!塞冯也是难得的好男人,不是配不上你的,只可惜你们两个没有相配的福气。”
公孙笑了起来,“不相配,却还能相见,达如,”她向他举杯,“在我们相见的日夜里,就要尽情的敬爱彼此,珍惜这稀世难得的相见!”
达如爽快的大笑,举杯与她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