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把一心二意的人留在身边,他不能去赌哪天他会背弃而去。
那种感觉如鲠在喉。
待秦仲进来时,只见萧俨像是郑重其事朝秦执行礼,离开时和他见礼时,眼中是他未见过的肃然。
“我已无大碍,还劳烦大哥跑一趟。”秦执的话把他拉回思绪。
“昨晚的事我都清楚了,是我的问题,险些害你丧命。”秦仲揉了揉眉心,“昨晚的事情我想再听你说一次。”
秦执把昨晚遇到的女子以及自己喝酒后的不适都讲了一遍,只是落水后的事情只是含糊概括为岸上有人。
秦仲听出他言语中遮掩,挥手让周围人都退下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娼妓之子,不足为惧。”秦执面上是黯然失色,但在秦仲看不过的地方眼里闪过杀意。
秦仲心下一惊,思量片刻说会给他一个交代,听出他话语中的倦意,秦执顺着话下来,没再提这个事情。
秦执也没说那人是谁,其实对方心里都有数,自己说多了反而有些画蛇添足。
大家心中都明镜似的。
外面的仆从报时说已经是辰时,太医在殿外候着等他召见。
秦仲看见秦执一听见太医两个字,眉头皱成一团忍俊不禁道:“今日李姑娘新店开张,三弟若是不嫌弃随我一起出去瞧瞧?”
他也只是随口一说,随即想到上次二人在客栈里的见面,但没想到秦执二话不说答应下来,秦仲还在想他怎么答应那么痛快,只听他让孙邮把让外面的太医打发回去。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殿下你也太紧张了,大殿下不过随口一问。”孙邮给他换好衣裳。
秦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打量铜镜里自己道:“找一身你干净的常服拿过来。”
孙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老实把衣服拿来给他换上。
——
门被打开一条门缝,朝食被人快速放进屋内,门又被迅速关上。
许是一直没听到屋内的动静,外面的侍从不断拍门,直到听声知道苏子墨下床。
“能不能吃点别的,你们都不至于三天都吃重样吧。”苏子墨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扭头就又回到床上躺着。
自打三天前和秦念谈崩了,他就让他在这‘安心住下’让他‘好吃好喝’。
没想到这二殿下做生意还如此不讲诚信,说翻脸就翻脸,也是忒不讲理了。
这做戏就不能做全套吗,堂堂王府就不能给口好的吗?
但是肚子咕咕叫声最终让他妥协,最后只能是嚼起大饼,无聊得翻了翻托盘。
这一翻还真给他翻出一张纸条。
看到纸条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更多是忧虑反复看了几次,随即把纸小心翼翼撕碎,混着大饼吃下肚。
把碟中的大饼一个不剩全闷下肚子。
又起身拉伸一顿,一扫方才的颓丧之气。
还是要好好养精蓄锐,到时候跑的时候都快点。
正当他想着时,秦念推门进到屋里,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
不过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感觉自己心底舒坦多了。
“二殿下是想明白了?银子换石头,这个买卖可不亏,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你手下管着一群人,就算我不来找你,你觉得你就能独善其身?”秦念道。
“我没您说的那么厉害,我就是个卖茶叶的。”苏子墨轻描淡写道,“认识的人多那只不过是我的茶叶好,回头客多,回头客又带来新客。”
这话看似轻飘飘,实则重重扎在他心上,愠怒渐渐浮现在脸上。
“你把我关在这能怎么样呢,银子你也拿不到,何必呢。”
秦念也顾不上体面,上来就想给他来一脚,但被身侧的侍从和幕僚及时拦下。
“谁敢拦我!今日看我不把他杀了拿去喂狗!”秦昨夜知道秦执出事后,府上的幕僚就叨叨个不停,脑子都快炸了。
现在这个人也不消停,处处还要跟他对着干。
苏子墨识趣躲躲开,心里嘀咕着,这是装不下去了。
把秦念安抚带下去,苏子墨打量眼前这个人笑道:“终于找来个能讲话的。”
赵澄上前想要扶起苏子墨,苏子墨并不领情。
他施施然收回手道:“苏老板言重了,我也只是个传话的。苏老板在这待着外面的人也着急,我们不如商量一下。”
说是商量,但其实就是谈判。
然而谈判就是把利害关系拿到台面上讲,要是只有一人获利,另一人定是眼红,所以讲究的就是如何实现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