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西弗勒斯

弹奏声停了下来，露西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落在琴键上，命运是如此高高在上，他嘲讽着自以为堪透了它的人，用最残忍的玩笑撕裂美好给人看，逼迫人看，然后让人痛哭，让人懊悔，让人再生不起半点违抗它的心思。起初，不过是地面上偶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西弗勒斯在左边，莉莉在右边，她在中间。在谁都没有在意的时光里，那道裂缝被这个时代撕扯成了巨大的深渊，西弗勒斯在左，她在右，而莉莉深深地坠落下去，最终他们三个，谁也没能救得了谁，谁也不曾放过了谁。

卢平幻影移形来到了对角巷，他希望能在这里找到苹果派，又或许他应该舔着脸去拜访一下亚瑟·韦斯莱，他的夫人莫丽总是能做出美味的苹果派。

在圣诞前夜为一个苹果派满世界乱跑确实很不可思议，如果卢平不是在钢琴声停下来的时候走进了露西的房间，也不会看到哭的语无伦次的她，她近乎疯魔地念叨着，“苹果派……没有苹果派了……苹果派没有了……”

露西不是一个总爱笑的人，更多时候她周身散发着冰冷阴郁的气息，话也很少，但露西也很少流露出脆弱的样子，必要的时候她可以一直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像戴了一层厚重的假面。卢平甚至从未见过她哭泣的样子，哪怕是被人踩在脚底下，被打的浑身是血，被羞辱的低入尘埃，她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

所以卢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至少，要给她一个苹果派吧。

“我真是疯了。”卢平自言自语道。

等卢平带着苹果派回到木兰路17号的时候，露西已经从悲伤里走了出来。钢琴的盖子重新合了起来，那些泪水与脆弱仿佛从未发生过。苹果派被露西随意的放在钢琴上，卢平知道，露西不会吃它们了，就像钢琴的盖子再也不会打开一样。

这使卢平惊觉，自始至终，露西对她自己，才是最狠心的。

很多年后，卢平回想起那个夜晚，都不知道是该后悔去买了苹果派，还是后悔没有将苹果派强硬地塞进露西的嘴里。

第二天一早，卢平发现脚下的圣诞礼物时还有些意外，露西送了他一顶巫师帽，款式平平无奇，材质平平无奇，但卢平再不识货，也不会觉得帽子内檐用古代魔文绘制的复杂魔法阵平平无奇。

“露西，这太贵重了。”卢平推辞道，拮据的存款只能让他送给露西一个霍普金斯太太的巧克力蛋糕。

露西正抱着蛋糕大快朵颐，小小的脑袋几乎埋了进去，她意犹未尽地抬起头，似乎很不满意吃蛋糕这桩美事竟然会被打断，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莱姆斯，别打扰我吃东西。觉得贵重了你可以扔掉。”

卢平再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不再打扰露西吃东西。

露西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继续把头埋进了蛋糕里。

卢平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帽子内的魔文。他在霍格沃兹时并没有选修古代魔文的课程，能认出来古代魔文还全靠那几个损友，不然他会以为这只是奇怪的装饰线条。莉莉对魔文一直很感兴趣，詹姆当年完全是为了追莉莉，也不管感不感兴趣，全部选了跟她一样的课程。他和大脚板都对此表示头大，最后还是自告奋勇的小虫被尖头叉子抓去作伴。每到期末，耳边全是他俩的哀嚎。

“太难了，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学会这东西的！”詹姆总这样说，然后就开始赞扬美丽的伊万斯恰好是如此的智慧。

可惜他这些马屁莉莉没能听到一点。七年级，詹姆终于跟莉莉约会成功的时候，大脚板用所谓的《詹姆·波特暗恋莉莉·伊万斯七年语录全记录》，狠狠敲了他一笔竹杠，连带着他和小虫，把行头从里到外都换了一套新的。

卢平的脸上呈现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回忆总绕不开死去的人们，也忘不掉背叛的阴影。他更专注的打量着魔文，似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后只能依稀认出了某个像是空间的字样。

这可能是个空间传送类的魔法，卢平这样想着，把帽子戴在了头上。

卢平应当知道，狼人是会被同类的嚎叫吸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