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次——火终于燃了起来,佩妮把羽毛扔进火堆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邓布利多!”
砰的一声响后,银发银须的邓布利多出现在了女贞路4号,肩头停着一只凤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佩妮终于能够放声大哭,露西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彻底昏了过去。东煌钟缩回了她的体内,哈利摔倒在地上,露西的身形退化成了跟哈利一般大的小女孩的模样。
卢平是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醒过来的。
邓布利多不在,卢平哼哼着坐起来,他身上的伤口被简单的处理过,但变身后的虚弱仍让他手脚发软。卢平甩了甩昏涨的额头,试图理清脑袋里纷乱的记忆,半晌过后,猛地睁开了眼——他咬了人!
他试着向校长办公室的画像们询问情况。
“那孩子浑身是血,啧啧。”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不满地说,“我早说邓布利多不应该让狼人入学,孩子们应当远离你们,像畜生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菲尼亚斯,过分了!”戴莉丝·德文特阻止道,“不幸中的万幸,没出人命,圣芒戈那边说,收治的几个麻瓜只是情绪问题,明天就能出院了。”
“阿芒多,你们格兰芬多总出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
“埃弗里,显然是这小狼崽子惹的祸,跟格兰芬多有什么关系。”
……
画像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但卢平的神志已经注意不到外界了。他咬了一个孩子,达力还是哈利呢,不管是谁,他将一个无辜的孩子拖入了深渊,就像当年的他。更有可能是哈利,毕竟麻瓜的孩子被狼人咬成重伤很难活下来。他要怎么面对詹姆和莉莉,他把他们遗留在世间唯一的儿子变成了狼人。也许他应该去死——他怎么有脸去死,他没脸见为了自己学习阿尼马格斯的詹姆,没脸见要帮他熬制狼毒药剂的莉莉。
“莱姆斯,看!预言家日报今天的新闻——达摩克里斯·贝尔比发明了狼毒药剂!你可以月圆之夜保持神志了。我去找邓布利多,他一定有办法第一时间拿到配方。给我一个月——不!下次月圆之前我一定能把它熬出来!”
卢平永远忘不了莉莉那天的笑容,就像一道久违的天光照进深井最阴暗的角落,让从四岁开始伴随他十几年的恐惧消散掉了。现在,那恐惧又回来了,愈加深厚,弥散在他的灵魂里,仿佛从未离开过。
但他得离开了。靠近他的人都会变得不幸,詹姆,莉莉,小虫,哈利,他已经不能再失去更多,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校长办公室的门被锁了起来,邓布利多不让他离去。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说的对,他不应该去看哈利,如果他不去看哈利,哈利就不会变成狼人,卢平这样想着,越发自责起来。
霍格沃兹的地窖里,露西的四肢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住,身上已经长出了如狼人般细小的绒毛。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坩埚前忙碌着,旁边的桌子上胡乱堆着几十个魔药瓶子,有几瓶还未倒干净的残液洒落了一桌子,药柜里的材料也被翻的乱七八糟。这在斯内普的魔药生涯中是从未得见的场景,他总是不慌不忙地熬着魔药,决不允许哪怕一个药渣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
而现在,斯内普急促地切着乌头,已经顾不得保持每块大小一致,只是不停地往坩埚里加。十倍——最少得是十倍的剂量!来不及文火慢炖,来不及缓和凶猛的药性,加完乌头的魔药刚沸腾过第三次,斯内普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将坩埚从火上移开,把一整锅滚烫的魔药直接给露西灌了下去。
露西整个人不停地抽搐起来,巨大的疼痛生生将她从昏迷中唤醒,魔药顺着她的血管游走,凌迟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细胞。
“疼吗?”
西弗勒斯竟然问她疼吗,这使露西一瞬间觉得面前的人是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他可不会是那么贴心的人。
“疼就忍着,接下来三剂你会更疼。”斯内普有些残忍地勾着嘴角。这语气才对嘛,露西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伤的太重,西弗勒斯绝对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揍她一顿。
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一个好字,露西连跟斯内普拉扯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牵动嘴角笑了笑,咬牙忍耐一波接一波凶狠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