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真是个让人蠢到家的东西,少年心想。
“爱情啊,总是让人奋不顾身。”少年的身旁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明明扎眼的很,却被周围人的目光忽视掉。但少年无法忽视他,这老者显然是冲他来的。
“我倒是不知道日理万机的霍格沃兹校长,也会对麻瓜的歌剧感兴趣。”少年没有转头,盯着舞台上的“玛格丽特”转圈的动作。老者并没有计较少年的失礼行为,反而饶有兴趣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舞台,“音乐啊,总是比任何魔法都更加美妙,不是吗,露西。”
“邓布利多,这个名字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五年前我说过,以后没有魔法世界的露西,只有麻瓜世界的寒鸦。”
“寒鸦,鸦舍,麻瓜委托,我注意到你这五年过得颇为精彩,精彩到似乎已经忘记老朋友们了是吗?”邓布利多用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犀利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邓布利多,你在打扰比魔法更加美妙的音乐,这就是你选择的叙旧的方式吗?”露西平静地反问道。
邓布利多不再出声,将一张用翠绿色墨水书写的字条递给露西。歌剧结束后,他留下一句,“明晚六点,希望你能到场,我会拿出让你满意的报酬。”
露西看着舞台上跟观众挥手谢幕的演员们,扮演玛格丽特的金发女演员正亲切地拥抱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那少女脸上洋溢着不被躯体困住的自由的笑容。带着棕褐色假发套的“阿尔芒”摘下发套后,竟是一位有着棕红色头发的女士,她用有些粗短的手抚摸着轮椅少女的头顶。
露西一直坐到歌剧厅里的人退完场,坐到灯光全部暗了下来,才终于看向手中的那张字条,“伊万斯宅位于科克沃斯小镇水仙路13号”。露西捏紧了手中的字条,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邓布利多,你想赢,但我也绝对不会输。”
第二天上午,露西便从伦敦贝克街188号她的公寓里出发,搭乘的士来到火车站。买完去科克沃斯镇的票后,露西在附近的便利店给自己买了大杯的咖啡和巧克力牛角包。她仍保持着昨日少年的样貌,只是换了一身轻便的灰色运动服,肩上搭一个黑色的挎包,看起来像是独自旅行的麻瓜少年。
露西享用完早饭后,便登上了火车,车厢持续摇晃着,傍晚才将露西运送到科克沃斯镇的提帕小站。露西站在提帕小站的站台上,站台左边是宁静的科克沃斯小镇,有些破败的游乐场和不算宽敞的马路与伦敦的繁华截然不同,灰蒙蒙的天空下居民们杂乱的草坪诉说着此地粗犷而质朴的风气。右边则是一条不算干净的小河,河的那边是高耸的烟囱和废弃的厂房,大片的灰黑色建筑在夕阳里被拉长了影子,活像一只摇头晃脑的怪物。蜘蛛尾巷和伊万斯的家被这条不宽的河流隔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露西站在中央,穿着时兴样式的麻瓜衣服,与任何一边的世界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露西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格格不入,她熟练地走向水仙路13号,那里曾经是莉莉·伊万斯父母的家,伊万斯父母去世后,将房产留给了小女儿,存款留给了大女儿,佩妮为此大闹了一次,抱怨父母从不曾疼爱过自己。在露西看来,存款应当是此处房产价值的两倍,但佩妮显然要的从来不是金钱。
露西推门走了进去,一楼几乎看不出当年的痕迹了:伊万斯夫妇十分喜爱的挂在门厅处的挂画被一张大大的布告栏代替,上面钉满了羊皮纸和画像;客厅的沙发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能容纳十几个人的长桌,厨房的台面上堆满了酒瓶和脏盘子;壁炉旁胡乱支着两张单人床,其中一张上堆满了脏袜子和旧袍子,另一张上则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在打着呼噜。
露西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厨房刷着脏盘子。六点一刻,露西将清理干净的盘子按伊万斯夫人的习惯放回原处,一位半秃顶的像鼹鼠一样的男巫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那堆脏衣服上。六点半,露西打扫完了厨房,锅具刷成了伊万斯先生会满意的光泽,一个贼眉鼠眼的矮小男人将带着一个巨大的笼子走了进来,里面装着大堆吱哇乱叫的康沃利小精灵。七点,露西正擦着大长桌地下被污垢填满看不出颜色的地板,鼹鼠男撞倒了小精灵的笼子,小精灵挣脱出束缚在房间里废物破坏,吵嚷的声音惊醒了单人床上打呼噜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