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斯内普早已打开了露西的礼物,对着那礼物愣神了好久。
“西弗勒斯,我与你共享东煌钟的力量,吸收了瓶子里的光点,从今以后你也可以使用它。”
斯内普看着透明水晶瓶中如游鱼般欢乐摇曳的金色光点,想起了曾经像游鱼般天真快乐的露西,她的安稳生活终究是被自己毁了。
邓布利多本要贴心的给露西和西弗勒斯放个长假,亲自引导哈利探索厄里斯魔镜的奥秘。但露西听说那面镜子可以映射出人心最渴望的事物,不由得十分好奇,这大概又是个古老的炼金术产物,也不知道邓布利多都是从哪挖出来的这些个宝贝。
她一脸兴奋地要求参与这个差事,并连拖带拽把斯内普从地窖里拉了出来,一起隐身跟着哈利。
深夜,哈利披着詹姆的隐形衣,在费尔奇的一路追逐下来到了存放厄里斯魔镜的房间。
“邓布利多可真是恶趣味,他干嘛每次都要用费尔奇吓唬学生啊。”露西看着哈利被邓布利多创造的费尔奇幻影追逐的满头大汗,好几次都脚下打滑差点摔倒,露西都能听到他像手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声。
“他的恶趣味跟蟑螂堆一样。”斯内普轻笑道。
“其实蟑螂堆还挺好吃的,但把那么好吃的糖果做成这种样子,我真怀疑蜜蜂公爵糖果店的老板是邓布利多。”
“你叫他老蜜蜂是吗,挺适合的,他很乐在其中。”
露西和斯内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哈利在厄里斯魔镜前坐了下来,如痴如醉的盯着镜子。邓布利多冲着露西调皮地眨了一下眼后,脚下一蹬便离开了。
露西在斯内普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着,斯内普玩弄着她低垂到腰际的头发,将那头柔顺的青丝在他细长的手指上缠绕出一个接一个的圆圈。从露西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一面空空如也的镜子,她很好奇哈利看到的会是什么。
“妈妈?爸爸?”哈利的声音颤抖着,隐忍又急切。
他看到了莉莉?
哈利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厄里斯魔镜,几乎要把鼻子尖戳进镜面里,镜面因此泛起了稀薄的哈气。哈利的双手紧紧地按在镜子玻璃上,顺着那哈气一遍又一遍的描摹出一道又一道人影。
左边的那个应当是莉莉,她比露西稍微高一点点,右边的则应当是詹姆,看身量比西弗矮大约半个头。喜悦和忧伤在哈利脸上交替,透过镜子,露西将哈利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冻得嘴唇都有些发紫了,露西不得不弄出一些声响来提醒他。哈利像是从一个长长的幻梦中惊醒,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眼神直愣愣的反应了好久,才匆匆捡起地上的隐形衣重新披上。
他对着镜子说了声,我还会再来的,四肢僵硬地离开了房间。
露西望着哈利离去的身影,用尽了全部力气找到自己的声音,“西弗,你说的对,我们不配被爱,我们只配悔恨。”
露西强迫自己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哈利的反应让露西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原来没有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爱,原来她和西弗摧毁的,是哈利和莉莉本可以拥有的相拥在一起的幸福日子。
或许是因为露西无父无母的过了太久,又或许是因为蜘蛛尾巷被暴力和争吵充斥的日子如紧缚的绳索般令西弗勒斯透不过气,才让露西总以为,父母和孩子的爱也是需要后天培养的,血脉亲情并不是弥足珍贵的东西。但哈利呀,他是这样爱着缺席了自己人生的父母。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的意识到,哈利是一个孩子,是一个因为战争、因为伏地魔、因为她和西弗的错误,而失去了父母亲人的孤儿。
而她呢,沉浸在与西弗勒斯和好如初的喜悦中,越发畏惧死亡。她本可以在那天夜里、在第二天,在很多很多时候,拉着伏地魔同归于尽的。可她总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总贪图那个温暖的怀抱,以至于一拖再拖,想要溺死在这久违的温柔时光里。
西弗啊西弗,你是否也是感受到了我的软弱,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拦我终有一日不得逃避的死亡。
我实在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舍得放下,怎么还有勇气直面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