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头部剧烈地疼痛,快要让季灿再次晕厥,房间的空调温度是25度,密闭的空间使他现在只想抽离出来。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推开窗户呼吸新鲜的空气,不然他可能再次失控。
但他并没有成功,四肢都被绳子固定,凭他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于是他崩溃的叫喊,这个房间简直安静得令人窒息,四面都换成了隔音板,声音仿佛被吃掉了一样,回音也没有,最后痛苦的在床上流泪。
救救我......
房门被快速打开,冲进来三名护士,其中一位女护士手上拿着针管,他试图扭动四肢,躲开这根针刺入身体。
嘴里也在拼命的使劲,感觉要咬碎自己的牙齿,发出咯吱的摩擦响声。
但是被绳子固定的缘故,很无用,像一只蠕虫扭动,只不过剧烈些。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季灿,季灿!”柯乐之几乎是冲进病房的,“睡一觉就好了,不要抗拒,会好的,会好的。”他抚摸着季灿的脸,试图安慰到他一点。
不过无济于事,季灿几乎是慌张到发抖的,嘴唇也因为牙齿太过用力咬出了血。
好在两个助理护士摁住了他的手,将那针镇定剂推了进去。
反抗了没一会,季灿的力似乎被抽走,浑身肌肉放松了下来,眼神从狰狞,慢慢的缓了下去,过了没一会,他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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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阿拉斯加冰天雪地,因为地形崎岖,加上大片未开发的区域,人烟稀少,除了安克雷奇,别的地区尽显荒芜。
陈舒阳此次跟随地质学学院来到安克雷奇,从飞机落地时,这里还是凌晨,但所有人都难掩兴奋,虽然是名义上是研学,但是游玩的心更大,而且出国,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大巴朝酒店开去,所有人都没有疲惫感,沿途风景被尽收眼底,一路上所有人都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这片地区的风景。
“诶陈哥,你说咱这趟值不值啊。”后座的人把头探过来。
陈舒阳把半张脸埋进羽绒服里,兴致并不高,“你说什么值不值。”
“当然是玩了,就在酒店演讲一下然后考察那个什么雪山,当然了,雪山不是有什么体验课的么。”
“可能,也许吧。”说完把旁边的窗帘也拉上,戴上耳机准备睡觉。
那人看陈舒阳并没有聊下去的意思,老实的坐回自己位子上去。
耳机调到舒适的音量,以至于夜曲还没有放到1分钟就睡着了。
恍惚间,他发现自己坐在病床旁。
病床上的人模糊的脸庞也逐渐清晰。
【“哥,你知道极光吗。”】
【“我想和你一起看极光。”】
【“哥,等我病好了,我们去阿拉斯加看极光吧。”】
【我答应你。】
陈舒阳惊醒,一只耳机掉到了地上。
尽管五年来不断的梦到他,但是这次的梦境明显让他感到惶恐。
“陈哥,才睡十多分钟就醒了?”后座那个人又把头伸过来了。
“成辽,你好烦。”陈舒阳没好气地说。
“额,害,这不是激动嘛。”感觉到陈舒阳状态貌似不好,他又把头缩回去了。
捡起地上那只耳机,现在无心睡觉了,打开窗帘,大巴已经下了公路。这里光污染约等于零,一整片星空的繁星尽收眼底,刚才紧张的感觉缓和了不少。
自从进入地质大学后,陈舒阳就扎根学校的招牌专业,加上天资聪慧,学习优异,大二就发表了SCI,以至于早早保了研进了实验室,很受组长重用。
地质学学院的研学活动每年都有,陈舒阳基本都不参加,天天窝在实验室里,也不出去社交,仿佛成了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
这次阿拉斯加的研学活动陈舒阳参加属实是震惊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爱参加一切活动,只爱窝在实验室的人,还以为他打算大四也不参加活动,直接毕业,听说他参加后,同专业的人更加踊跃报名了。
都想看看阿拉斯加有什么东西竟能让这样一位大牛应邀参加,不过更多女生是奔着陈舒阳去的。
“好的,现在我的们的大巴正在停靠,同学们可以收拾一下自己的包。”老师在前面的座位打开了麦克风。
车内的灯打开,很多人其实都睡着了,同伴们互相提醒,停车场的车没有几辆,很空旷。下车后所有人往酒店集合。
“这次的房间是双人间,同学们组队好了吗?”老师询问着,“组好队的来我这儿领房卡。”
陈舒阳在大厅整理包的功夫,成辽已经把房卡拿过来了,“咱俩的房间在15楼呢,正对雪山,爽死了,到时候天亮了我必须拍个照装逼发朋友圈。”
“上去吧。”陈舒阳说到。
这间酒店地处偏僻,住这儿的游客很少,到15楼出来一看,走廊很空旷,灯的亮度适中,又因为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迷人的香水味,陈舒阳本来就有一点困,现在更困了。
“哪间房,困死了。”语气也有些虚弱。
“1504,这间。”成辽扫了卡,两人拖着行李进了房间。
“卧槽,这间房真他妈大。”成辽感叹道。
这间房间是很标准的豪华双床房,落地窗,窗帘拉开可以直接看到正对面的雪山。
“你收箱子吧,我洗个澡睡了。”陈舒阳说着便从箱子里找睡衣。
“行,快点啊,我也有点困了。”成辽回他。
洗完出来的时候,成辽把他的手机递给他。
“诶,好像你妈给你打视频诶,你进去的时候打到现在了。”
看着递来的手机,陈舒阳有种不想接的冲动。
“你先去洗澡吧。”最后还是拿过手机。
“行,你记得回个电话啊,好像挺担心你的。”
陈舒阳冷哼一声。
等到成辽进浴室,他才把电话打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陈舒阳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阳阳啊,怎么不接电话啊。”王楠的声音,她应该刚回到家。
“洗澡,没事挂了。”他的声音很冷漠。
“好了好了,都在国外了,别跟我怄气。”她仿佛在哄小孩,“到酒店了也不跟我报个平安。”
“我怄气?你当我还是高中生?”只要是王楠打来的电话,他总是会变成一个点燃引信的的火药桶。
“我今天就是想打个电话给你问问你在干嘛,你别跟我发病。”
陈舒阳的情绪貌似上来了,实在不想跟她正常说话。
“我发病?”声音响度突然不可控,成辽在浴室把水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