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隐隐约约明白——团长,似乎,被……标记了?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这简直是唯一的解释。
——上帝保佑,阿门。
林涛裹在棉被里,仍然止不住地发抖。那是来自灵魂的寒冷,和强烈的焦虑、没有安全感。就如同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又或者是被扔到岸上暴晒的鱼。
被强行标记,然后又不得不承受的与标记者分离的痛苦,这些,全部都在折磨着林涛的神经。
……凭什么,是我?
冷汗一点点滑下,越积越多,直到模糊了整个视线。
……不想妥协。
耳边清晰响起牙齿颤抖着碰撞的声音。
……好冷。
耳边响起爱丽丝有点干涩的声音。
——“林涛,你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不知道医学史上有没有这种案例……你可能,是第一个被标记的哨兵。也许是那个手术引起的一点变异,或者别的什么。”
——“对于短暂标记来说,别的被标记者离开标记的人,会感到不安,焦虑,但是还能正常地生活。但是你不行,你……离开穆里斯一天到两天,就是极限了。”
——“虽然这样很残酷,但是,在标记消失之前……请务必,和穆里斯待在一起。十米范围,一天至少接触4个小时以上。”
——“这样对孩子也好。”
那些话像鬼魅一样缠着林涛,就像什么奇怪的诅咒,不停地倒带重播,让他头痛欲裂。也一点点地,消磨着他的意志。
也许她是对的……林涛想。因为,在刚刚听到穆里斯的声音时,他除了心理上的厌恶,大脑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依赖欣喜的讯号。
真是可悲啊,林涛。
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布莱克趿拉着拖鞋的声音由近及远,然后是开门声。
“你是……?”
“林涛,我来接你去执行任务。”杰斯特没有理布莱克,直接扬声说。他对于林涛的状况十分了解……所以,势在必得。
“什么执行任务啊,你这个人真奇怪。团长不会去的——”布莱克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
——好冷,好冷,好冷……
————十米范围,4个小时。对……孩子好。
林涛颤抖着掀开了被子,就像那种久病的患者一样,对于眼前陌生的一切都感觉有点害怕。甚至,突然涌入的光亮还让他的眼睛刺痛了一下。
在布莱克惊诧的目光里,在杰斯特复杂的视线里。
他冰凉的手握住了杰斯特伸出来的手。
“走吧。”
静谧的病房里,突然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
红发女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对着穆里斯温柔地笑了笑说:“垃圾短信。”说完,她就删除了那条信息。
穆里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那条短信,就静静地躺在垃圾箱里。
微风乍起,阳光穿过窗子。安娜低下头,唇边勾起一个如天使一般纯净的微笑。
[目标已经接受任务,正在赶往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