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标记:把信息素注入Omega腺体。
可是把信息素注入Beta并不存在的腺体并致其发情?
岳庸白卸下全部力道,像是被一股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的陌生情绪攻击了。
曾经,学术界针对Geist是否能算作是人类、又是否享有“人权”展开激烈辩论。由于没有一只Geist活过性成熟期,也就无法实际验证该种族是否能自然繁衍、又是否与人类存在生殖隔离。直到五年前,各方才达成共识——使用一个全新定义来诠释这种存在——第四性别,Enigma。
发明一个新词来定义一个即将灭绝的种族实在多余,唯一当事人如是想。
吸入足够的安抚性信息素后,盛襄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他看到岳庸白正空茫地望着天花板。
——他在走神。
这种时候竟然会走神!
“奇迹!”
“……”岳庸白不想认这个名字,因为他很难合理地解释前几次相遇,可如果不解释,他的行为就很像个跟踪狂。
好在现在的盛襄没有精力想那些事,他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要不是那条疯狗一见面就咬了盛襄一口,之后盛襄不至于对他的信息素产生应激反应,也就没有之后多次标记的麻烦了。岳庸白决定与狗割席,他跳过前因直接结果:“没有。你先下去。”
他否认,盛襄就信了。
一秒,盛襄望向大门,一副一去不返的坚决。
三秒,盛襄没动,目光再一次锁定了岳,那一汪蓝像是海水被大地锅炉烧开了。
岳庸白:“再给你五秒。”
“……靠!”盛襄先是发出一声嚎叫,用拳头猛捶自己脑袋,“信息素,又是信息素!我不想这样的!奇迹,你还是把我送回去比较好……”
很少有人的意志能与生物本能对抗,盛襄清醒了一阵,但很快又在欲望中沦陷。他在云朵上,在海浪尖,身体沉沉浮浮,飘飘欲仙,为了追求那个至高的欢愉,下一刻坠落九霄亦或是沉没深海都无所谓了。现实环境逐渐扭曲变形,他像是个瘾君子那样闻嗅着岳的身体,从上到下,但仅仅是这样还是无法满足,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到那颗苹果……
彩虹?没下雨怎么就出彩虹了?彩虹藏在两条柱子中间,盛襄盯了一会儿,感觉近在咫尺,便伸手去抓。
岳庸白猝不及防被抓了一把,刺激得直起身子,赶紧抓住盛襄的手连带把他也拖起来。
“哎你、你别动手,我们,我们好好说……”
岳庸白和他没话可说,把他的胳膊叠一起一手扣住,拖到墙边一按,然后用盛襄自己的衣服捆住。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岳庸白捆好盛襄就去接。工业城的基础设备都颇具年代感,还是接线电话,不过有个小屏显示出那边的拨号人是典狱长。
就让那人把盛襄带走?岳庸白把手放在电话筒上,犹豫了。
「典狱长,你好香啊,让我蹭蹭你。」
至少不能交给那个把盛襄吊在雪地里折磨的Alpha。
或者?
「拉菲,我第一好的好兄弟,让我们升华一下友谊吧!」
呕。
「咦?兰登,你来啦?来呀一起啊~」
……
岳庸白把电话线捋直了又绕弯,直到那团岌岌可危的电话线彻底脱形,最后“嘣”的一声断掉了。
浑身上下又热又痒,盛襄倒在地上翻来翻去,像一条七分熟的大香肠。
岳庸白替他解开衣服扭成的绳结,盛襄立即扭动着靠过来,两条胳膊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够上耳垂。
“粉蒸肉。”盛襄看着他发红的耳垂,抿了抿嘴。
“你朋友不少。”岳凉飕飕道,“找谁帮你?”
“不,朋友怎么能这么用……我着火了,马上要被烧死,我只能找你。”盛襄的眼前被不断涌出的泪花弄得时不时雾蒙蒙的,看起来可怜又真诚,“你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还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在你面前早就没有脸皮了,所以……”
……朋友不能?
所以?
“只能找我……”岳庸白默念。
盛襄愣住,他竟然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是在重复他说的,反倒问:“为什么?”
岳庸白没回答。
霞光不断从彩虹里涌现,盛襄联想:“因为‘时空通感’,你对未来产生了很浓厚的好奇心,或许其他时间点上的奇迹跟你说了什么,促使你接近我,一次次无私地帮助,你真是菩萨心肠。”
盛襄比他平常看起来要聪明得多,岳庸白承认。不过,菩萨?
收回聪明。
时空通感能力最大的弊病就是岳庸白预知的往往不是客观现实,而是某一瞬的主观感受。所以很多关乎感知、情感的事,其实并不受自由意志的掌控,而且恰恰相反,就好比大脑越是勒令自己要爱上一个人,就越是容易逆反。
“想要吗?喜欢吗?”岳庸白的神情依旧冷静淡漠,“不打算说些交|配仪式的开场白吗?你应该比我更擅长。”
盛襄瞪大眼睛:“开、开场白?”只见岳从抽屉里取出来一本书,这熟悉的封面不就是酸笋哥送他的“硬通货”吗?原来那天晚上是奇迹顺走了这本书……不,这句话的重点是后半句吧……彩虹变大了,盛襄踩着云彩奔向那道霞光万丈的彩虹。
岳庸白起伏的唇峰抿成一条线,这个刚才还好像住在老电影里的家伙现在被他拖出电视机压在身下,盛襄竟产生了一种可耻的爽感。
岳庸白把再一次呆住的盛襄拎起来丢到硬邦邦的床垫上,另一只手解开三粒纽扣。
察觉到不对劲的盛襄“噌”地坐起来,叫道:“不,不不行!我是直的,我不……至少这次让我……我、我会对你……我……”
语无伦次地结巴了将近一分钟,盛襄放弃解释,近乎哀求道:“奇迹,先救我一命,下次随便你拿我怎么样?好不好?”
船到桥头自然直,下次的事下次说,赴汤蹈火也好,暴揍一顿也好,要钱没钱,要命一条。
“以后。”岳庸白随口更改了口头协议,“你蒙上眼睛吧。”
“我没有心理准备。”
盛襄想,奇迹肯定是不好意思被看光,愧疚之余格外主动地把眼睛蒙上绑了个死结。失明的感觉很快就让他回想起恶种窝里的一幕幕……
天呐。
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怪物,我以前竟然还相信他是《恶意入侵》里的大反派。他真的会想要毁灭人类吗?图什么呢?狗见了他都会想让出“人类最好的朋友”的桂冠吧……
“要我帮忙吗?”盛襄摸索着。
“不用,直接来吧。”岳庸白脱去上衣,释放出张牙舞爪的触肢。
这时候,电灯突然灭了,只有半透明的触肢内发出淡淡的萤蓝色光芒,岳庸白能够在黑暗里看清,而盛襄本就蒙着眼睛,房间的黑暗反倒显得无关紧要。
盛襄想把眼睛上的布条拿下来找方位,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我看不到怎么...那个?”
“有我。”
然后就真的扶着。
触手缠上了小盛襄。
嘶……盛襄发出一连串吸气声,“痛吗?”
岳的眉头抽了一下。“……还好。”
盛襄隐隐有些失落,决定更努力一些,他蹭了蹭岳的脸颊,温声:“痛的话就告诉我。”
盛襄突然增大幅度和频次,岳没有准备,触手的位置晃了一下,几乎挪到了腹部。好在盛襄十分投入,没有注意目标莫名“漂移”,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七彩泡泡和棉花云朵里,。
岳庸白专注地观察盛襄的反应,据说人类能从繁衍行为中获得某种快|感,而不是像大多数动物那样纯粹出于繁殖欲和生理本能。盛襄红得出奇的脸蛋和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满足感,无需使用武力、地位、威慑,他就能掌控这个人类的全部感官,牵动他脆弱的情绪。
“对不起……”毕竟不是断片,盛襄在有部分意识的情况下无法用脑子控制身体,“我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作为一个地球人,发|情这种事,远远超出了盛襄两辈子做的离谱事加起来的总和。既是他在上,怎么说都是他强占了便宜,可“我会对你负责的”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面对一个男人,不,是面对一个雄性生物,负什么责?
此刻盛襄的脑子里就像是埋了无数地雷的废土现场,走几步就炸一颗,噼里啪啦乱七八糟。就在这时,他听到岳发出了第一声喘息,再仔细听,又传来几声隐忍的闷哼。
视力被剥夺后听觉和嗅觉让他更加敏感,盛襄把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捋顺了,深吸一口气,田里埋的雷就变成了烟花,同样是噼里啪啦,炸开了花,在最大的那朵烟花冲到天涯时,他再也忍不住,很快就全部交代出去。
没想到岳庸白的拙劣模仿能激起盛襄相当大的反应,盛襄趴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发抖,通过他的体温,推测情热并没有完全褪去,他看起来却像是受了多大打击,一下子萎靡了。
岳庸白就抽身去查看电箱。
反复检查配电箱和灯管都没有任何问题。雪原荒僻,停电倒是常有,工厂里有好几个集装箱的储存电力,遇到这种情况会继续供给工业用电以确保军工设备正常运行。
但岳庸白在黑暗中凝视着灯管,神情凝重,这一幕无疑与他记忆中的开端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