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人高马大的,还怕找不到女人?村里好几个寡妇都对他抛过媚眼呢!等赶走了云灵,她一定要给老大选个懂事听话,还能生儿子的女人。
可不管她怎么说,朴世仁蹲在地上,缩着脖子,就是咬死了不离婚。
艾侽有些纳闷,难道老大对云灵的感情这么深?不像啊,昨天老大还偷偷骂她呢。
云灵不耐烦了,朴世仁摆明了就是要赖上她,干脆,她现在就把他解决了!
她飞起一脚踹翻朴世仁,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竟敢不听妈的话,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云灵,你快住手!”艾侽心疼坏了,急忙喊道。
云灵怎么会听她的?一边揍一边说:“妈,你放心,虽然我就要被你赶出家门了,但我作为孝顺的儿媳,要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教朴世仁必须听你的话!”
“你们,你们快去帮帮你大哥呀!”艾侽向朴为善和李招娣喊道。
朴为善和李招娣对视一眼,心里暗道:妈,我们想活。
揍了一会儿,朴世仁实在受不了了:“同意,我同意离婚,你别打了!”
云灵一脚把他踹到院子里:“你刚才吵到邻居了,得给大家个交代。这样吧,你出去绕村子走一圈儿,逢人就大声说你打我了。”
朴世仁爬起来:“你到底要干啥?”
“孝顺啊,万一别人知道你被我打了,丢了你的面子,妈肯定不高兴。我这是在给你长脸啊。”云灵说着,从厨房拿出菜刀,“唰”地割断了他的裤腰带,“你去不去?”
“去,我这就去!”看见云灵手里的菜刀,朴世仁腿都软了,吓得两手拽紧裤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怕又挨打,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仰着头大声说自己刚才如何威武,狠狠揍了云灵一顿,云灵还敢反抗,被他打了个半死,爬都爬不起来了。
说了几遍,他自己都信了,幻想着痛打云灵的情景,说得更来劲儿了。
听得旁人直皱眉,原主经常挨打,大家倒不怀疑朴世仁的话。但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儿哪有大肆宣扬的?朴世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把自己媳妇打服了又有什么值得吹嘘的?
隔壁胖婶儿就关门啐了他好几口。
还有人问:“你媳妇儿挺听话的呀,你为啥又打她呀?”
“惹我妈生气了呗,这个臭娘们,盛饭的时候差点烫着我妈,那我能惯着她吗,我上去就是一耳光!她还敢哭呢,她越哭我就越打,一会儿就把她打服了。”朴世仁高谈阔论,仿佛真找回了过去的几分威风。
直到有细心的人问:“是不是云灵把你气着了,你这嗓子咋越来越尖了?”
“对呀,哥,你最近怎么都不留胡子了?原来那胡子多神气呀。”
朴世仁脸色一变:“怎么说话?留不留胡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拎着裤子,找别人说话去了。留下大家面面相觑,这人怎么乱发神经,越来越不正常了!
云灵看差不多了,让神祇宝典把自己外表幻化成鼻青脸肿、浑身血迹斑斑的模样,跑到镇上的派出所:“警帽同志,我男人要把我打死了!”
警帽们不敢轻视,急忙给她做笔录,带她去验伤。云灵身上太可怜了,不但新伤叠旧伤,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还有好几处骨裂。
云灵哭得梨花带雨:“我不跟他过了,我要起诉他。”
警帽们义愤填膺,开着警车去抓朴世仁。
朴世仁见了警帽,差点没尿裤子,等弄明白是云灵告他家暴,更是又惊又怒:“怪不得你这娘们让我到处嚷呢,合着是要算计我,你好毒的心肠!”
他扑上来抓云灵,云灵十分配合地躲到警帽身后。
警帽们更生气了,当着他们的面儿还敢打人!一拥而上,把朴世仁按倒在地。朴世仁呛了一嘴土,歪着头大喊:“警帽同志,冤枉啊,是这娘们打我,不信你们问我妈!”
艾侽连连点头:“是那疯婆子打我儿子,我们三个都没拦住她。”
警车进村,这可是大事,不一会儿全村就传遍了。朴家的院门口、墙头上都挤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艾侽跺着脚,怒气冲冲地驱赶着围观的人群:“关你们屁事,给我滚出去!”
“我来跟警帽同志反映情况,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你家呢!”胖婶儿白了她一眼,转而对警帽说,“警帽同志,你们别信艾侽的话,朴世仁打老婆,十次有九次是她挑唆的。朴世仁刚才还打了老婆,打完还满村显摆呢。你们问问就知道了。”
她跟艾侽,从年轻时就不对付,也替原主不值。可原主自己不争气,每次跟她哭完,眼泪一擦又去伺候那一家子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她也不好插手。难得云灵想明白了,她该帮云灵一把才是。
警帽一调查,大家都跟胖婶儿说的差不多。云灵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朴世仁他们也不可能出去说,自己被云灵修理得很惨。所以,在大家心目中,云灵才是被家暴的那个。
朴世仁不服,嚷嚷着也要去验伤,他身上还很疼呢,不可能验不出来的。
很快,结果出来了,朴世仁身上光洁无瑕,半点伤都没有。
“不可能!一定是验错了,我要重验!”朴世仁杀猪一样喊起来。医生冷静地回应:“你再验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云灵打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没有伤?
云灵心中暗笑:暗劲了解一下?
“我要离婚,还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云灵冷冷说道。
艾侽跟到了医院,一听云灵居然要告朴世仁,顿时对着云灵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开嗓就亮了个高腔:“云灵啊,妈求你了,你们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过不下去了,也好聚好散吧,别把世仁往死里逼啊。”
“夫妻俩过日子都有个磨牙拌嘴的时候,一个巴掌拍不响啊,怎么就弄到要告他的地步了!”
“你嫁进来几年,我也算待你不薄。我都这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年了,你就留下老大给我尽尽孝吧。他要是坐了牢,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妈,他可是把我打得好几处骨裂呀,我这身上都没有好地方了。他这是犯了法呀,我可不敢包庇他!”云灵可不管艾侽的哭诉,她执意上告。
这个世界对于家暴的处罚严格多了,可不像云灵诞生的那个世界,只会和稀泥,这也是她唯一相信法律的一次,如果还让她失望,她不介意炸掉警帽局。
艾侽眼见没办法,只能给朴为德打电话,让他帮忙找律师,一定要把朴世仁救出来。
朴为德听了一阵头疼,他毕业就进了郝父的公司,哪有什么人脉,还得靠郝父的关系。他跟稻梅的关系又一直没有缓和,让他低头求稻梅,他实在难受。再说,朴世仁这是家暴,说出去也不光彩,他也不想让稻梅知道。
但艾侽哭得实在可怜,自己又常年不在家,大哥也算帮他尽孝了,他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
他就跟艾侽说,律师可以让郝父帮忙找,但律师费要咱们自己拿,不能太让郝家看不起。
他一提到钱,艾侽又哭着骂云灵:“都是那短命的娘们,家里实在没钱了呀。老三啊,你做人不要太老实,你媳妇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又是这套,朴为德差点脱口而出,‘可现在还不是我的钱啊!’ 他就不信,他每个月工资寄回去一大半,怎么会没钱?
说来说去,家里还是不想花钱,想让郝家帮忙解决。
他们怎么就不想想,这样一来,他有多难做!
人家儿子在外面打拼,家里都拼命支持,就算无力支持,至少也要做到不添麻烦。怎么他的家人,不但帮不上忙,还要一直给他添乱呢!
他心里堵着气,可又不能不管,毕竟这是他的亲妈,他的亲大哥。
他只能低三下四把屋子擦了一遍,还做了一桌子菜,跑前跑后照顾稻梅,看着气氛不错,才把朴世仁的事儿说了。他当然不会说朴世仁家暴,而是说云灵在外面有人了,逼着朴世仁离婚,朴世仁不肯,云灵就陷害他。
稻梅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她虽然与云灵见面不多,但印象中云灵是个忠厚老实的女人,胆子也小得很,见了生人都不敢抬头说话,实在不像是有心机的人。
朴为德一拍手,急切地说道:“你是被云灵的外表骗了。她那个人看着不言不语的,其实最有心眼。我大哥就是太相信她了,才会着了她的道儿。我不能眼看着大哥坐牢,你就帮帮我吧。”
稻梅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丈夫,一边是自己从未见过几面的妯娌。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相信朴为德。毕竟,冷战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破冰,她应该给朴为德一个面子。
于是,她央求父亲给朴为德介绍了一位有名的薛律师。甚至连朴为德拿家里的钱付律师费,她也默许了。
朴为德对她也更加殷勤,竟然找回了几分热恋时的感觉。稻梅暗自庆幸,自己这次真是做对了。
然而,事情很快急转直下。薛律师很快气愤地找上门来,说这官司他打不了。“你们跟我说朴世仁是被冤枉的,让我帮忙还他清白。可事实是他家暴不是一次两次了,验伤报告上写得明明白白,很多都是陈年旧伤,难道云灵就为了诬陷他,从多年前就开始受伤埋线,她是傻吗?”
“还有那么多人证,云灵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串通全村诬陷他!他打完云灵,还得意洋洋地宣扬,这要怎么诬陷?云灵能逼他诬陷自己吗?”
“我就问了几句,那家人就阴阳怪气的,说我既然拿了他们的钱,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了。我还没见过派头这么大的被告!”
那家人好像出了钱,就把自己当成了活祖宗,到律所指手画脚。那个老太太,趁人不注意把律所的茶包都揣走了,还有那个叫朴为善的,竟然偷偷摸女助理的屁股!这是什么样的人家!
薛律师也是有名的律师,到哪里都是被人客客气气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郝父既震惊又尴尬。他和薛律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很相信他的人品,再说案子上的事儿他也不会乱说,就觉得很对不住他,跟他一直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