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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随风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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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霓和温舒淮在商场餐厅吃完饭,两人定了下午的电影票,乘电梯上楼后发现走错了楼层。

“电影院在几楼啊?我怎么看着不对呢。”

温舒淮看看四周,这层楼是商场新开放的区域,许多店铺还在装修,中间只有一片冰场,没有电影院的影子。

“我们现在在几楼来着?八楼?九楼?”

江霓拿出手机,翻找着影院信息。

她低着头,没注意到前方冰场上有熟人经过。

是于欣阳先看见的江霓,她隔着老远就中气十足地冲她大喊:江霓!!!

温舒淮抬起头,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于欣阳正在冰场上冲着她们这边大大方方挥手。

温舒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拉住江霓的手臂,拽着她就要离开。

“江霓。”柳深青也叫了她一声,她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我去一下。”江霓从温舒淮的手中抽离手臂,她跑到冰场的边缘,于欣阳和柳深青也朝她划过来。

温舒淮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她看着她们三个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打招呼。

于欣阳怪江霓昨晚走太早,都错过了她在酒吧舞台上芭蕾首秀,柳深青在一旁笑。

于欣阳跳的那两段舞确实很精彩,可惜柳深青的小酒馆容不下这只大扑棱天鹅。

“你昨天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走了?后来李乐宜来了,我还带着她到处找你。”柳姐有些责怪地质问江霓。

“我也不喝酒,就没呆太久。”江霓抱歉地说。

“她当时急着回家陪姐姐,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于欣阳在一旁不客气地拆穿了她。

“我还没说你呢,你昨晚喝了多少?是不是没回家?在哪儿睡的?这穿的又是谁的衣服?”江霓看着于欣阳,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心下觉得不太妙。

江霓又看看柳姐,柳姐看上去光彩照人容光焕发,看样子是得手了。

当着柳姐的面,江霓不好再劝她什么,倒是柳姐伸出手,像捉哈士奇一样狠狠抓住了她的后颈,揉了揉江霓的脑袋。

“你想什么?嗯?你看你那不纯洁的小眼神,我就知道你想歪了。”

于欣阳一听,马上脸红了。她一个转身,气呼呼地滑走了。

“你今天也和女朋友出来约会啊。”柳深青看向不远处的温舒淮,笑着问道。

“姐,我得先走了,我们电影快开始了。”江霓这才回过神来,她来不及说拜拜,转身向着温舒淮跑去。

温舒淮一路不再说话。

江霓内心很是不安。

她原本以为温舒淮会追问她一些问题,可她却什么都没说。

从高处往下看去,两人轻而易举找到了正确的楼层,原来电影院就在楼下。

这个时间来看电影的只有她们两人,走进影厅,直到电影开始,再没有其他人进来。

犹豫了许久,江霓开口了:

“你生气了?”

温舒淮淡淡地说:“没有。”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生气吗。”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这是一部文艺清新的爱情片。

温舒淮看着电影中的两位女主,其中一位是她很喜欢的女演员许期欢。

这位女演员后来因为一场轰轰烈烈的死亡直播退圈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在出事之前拍的这部双女主电影还能上映。

这电影的场次很少,并不少每家电影院都有,她们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在海市比较冷门的商场吃饭,没想到居然还会碰到江霓的老熟人们。

许久,温舒淮还是开口了。

“她是谁。”

“柳姐。”

江霓自然知道温舒淮介意的是哪一位。

“她是……她是我在坐牢的时候认识的姐姐,她一直很照顾我。”

“你这些年一直都和她有联系吗?”

“没。只是李乐宜说她最近刚好出来了,我就和她见了个面,吃了个饭。”

除此之外没有了。

温舒淮不再说话。

她的注意力又被电影中的女主角所吸引,到了最精彩的吻戏部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期欢看。

“你知道吗,她们说,许期欢的吻戏都是跟着她经纪人学的,她经纪人也是个大美女,在开拍前都会先教她怎么亲。”

“我不追星,也不了解这些。”

江霓朴实地说。

她反而对和许期欢搭戏的另一位女演员更感兴趣,对方是一位姐系女演员,隔着屏幕都能看得出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美好的妈妈的味道。

江霓正看得入迷,忽然听到身边的人说:

“江霓。你以后不要再和她们这些人来往了。”

江霓没有说话。

电影中,两个女孩之间的关系因为一个学长的介入引发了一场争吵。

男的一出场就意味着不幸的开始。

江霓皱着眉头,仔细倾听她们吵架的内容。

“说真的,我有些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女人她能给你什么?我既然给你投了钱,你这边的宠物货运项目到底怎么样了,你不觉得你需要把流程进度和我汇报一下吗。”

由于生气,温舒淮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许多。

这场电影没有别人,她影响不到任何人。

“什么叫她们这些人?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江霓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荧幕,她的声音很平静,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戾气。

温舒淮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歉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江霓的手不像女孩的手,常年搬货,风吹日晒,很粗糙,有不少伤疤和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你现在选择和我在一起,你就应该和过去那些不光彩的黑历史告别。”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总之越描越黑。

但这个道理很难理解吗?

你和她们不一样,虽然你们都坐了牢,但你是你,她们是她们。

江霓笑了。

她盯着荧幕上的两个女人,一字一句地说:

“温舒淮,你忘了吗。”

“柳姐是在监狱中帮助我照顾我的人,而你是把我送进监狱的人。”

温舒淮坐在位置上,只听得见脑海中一片轰鸣。

江霓说的对。

都是她的错。

—————————————

遇到江霓的那天,温舒淮本身是要去死的。

她的包里有一把用来割破手腕的刀,还有几瓶安眠药。

江霓骑着飞车一把抢走了她的包,对她投来嚣张又得意的眼神,温舒淮坐在地上,久久缓不过神。

那天是她所谓的哥哥第五十一次欺负她。

他用枕头按住她的头,几乎快要把她闷死过去。

他喜欢和她玩这种游戏,有时是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有时是把肮脏的液体蹭到她的校服裙子上。

温舒淮近乎要窒息,她用台灯砸得那个男孩头破血流,然后跑出了家。

温舒淮原本不是海市人。

她出生在港城,十岁之后跟着妈妈来到海市生活。

温舒淮的妈妈温恬和一个商人恋爱了。

那商人带着一个儿子,太太死的早,父子两人在海市一起生活。

她们是在赌场认识的,温舒淮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知道温恬那段时间像疯了一样在港城和海市之间往返,为了逃避外公的责难,她每次都会把温舒淮带在身边。

温恬要和那个男人结婚,外公不同意。那时候,温家的产业在港城被收购,外公卖了所有股份,把剩下的一部分股份留给了他的小孙女温舒淮。

他狠下心,一分钱都没给温恬留。

“爸,他不是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的,他在海市也有自己的生意,并不需要我帮衬什么。”

“那你就身无分文地去海市和他结婚吧,你把温舒淮给我留下。”

“不行,我女儿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我。”

“你要的是女儿,还是她身上的股份和钱呢。”

那天她们在温家吵得很厉害,温老爷子被气倒在地,一口气没上来,从此港城再无温家。

温舒淮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海市。

这里的人讲的方言很难听,这里的气候不如港城,这里的学校没有喜欢她的人,以及,她一点都不想跟那个男人和他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温舒淮从小就没有父亲,这个半路出来的父亲她自然不会认。温恬像是从来都看不到她的不安和痛苦,全心全意地投入了新生活。

她给那个男人和男孩做早餐,准备每天要穿的衣服,好像她们天生就是一家人,所有人都对新生活感到满意,除了温舒淮。

由于水土不服,温舒淮一到海市就全身过敏,再加上生病,折腾了快三个月才好。

她每天都在想念港城的家,想念外公,想念在港城的朋友。

海市的学校和港城的学校的教学内容完全不同,温舒淮几乎是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她艰难地适应着这里的一切,最终温恬在学期末还是去学校给她办理了留级。

继父的儿子比她大三岁,面对她糟糕的成绩,毫不顾忌地在餐桌上骂她是智力低下的蠢货。

“温姨,你有没有带她去测过智力?”

“没有啊,怎么了。”

“我感觉她这里真的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数学只考这点分。”陆宇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嬉笑着摇了摇头。

“温舒淮,你是笨蛋吗?你怎么不说话?hello?你是只听得懂英语吗?笨———蛋!”

温舒淮一声不吭地坐在餐桌前喝牛奶,忍着难过与恶心。

两个成年人都在安静地吃饭,没有人制止陆宇成恶劣的言语攻击,也没人替她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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