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放发了个句号是实在不想冯烈墨迹他,随便发的。
可冯烈却对其人气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哥就发了个句号,那状态下面点赞评论的两页都翻不完。
因此感慨,这就是帅哥的朋友圈吗?
冯烈挫败感一下子上来了,那些评论和点赞里,没有一个是来自他要等的常微微。
严司放见他有明显失落,开口说:“是谁当时跟我说,对人家有意思不代表就得跟人家在一起,更不代表会因人家未必愿意跟你在一起而伤心的?”
“那话虽那么说,”冯烈嘟囔着,“可谁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多理理自己呢。”
严司放摆弄着手机:“那要不这样,我直接给她打视频电话过去,你跟她……”
“哎别!”冯烈伸手制止,“她要是看见你了,哪还能看得见我啊……”
“我不出镜。”
“那也不行,要不经意,跟你学的。”
严司放:“……”
关于这个句号。
姜书茵想了两天是什么意思。
但她想不明白,也就作罢了。
这天又是练车,冯烈也又在蹲守。
练车结束后他们就又去打球了,她一人回家。
她到家后发现严司放又发了个状态,这回是个逗号。
她又准备开始琢磨时,三叶草里有人冒泡了。
唐佳蓓:严同学怎么总在发标点符号?
姜书茵:你没搞清楚什么意思就点赞?
左芊没加入她们的话题,她发的照片是左爷爷园子里自种的樱桃树。
熟透的果实像缀满了整棵树的红宝石,密密匝匝挤在绿叶间,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几乎要流淌出来的光泽。
“茵茵,今天早上我爸和楚姨回去的时候我让他们带了好多回去,酸甜适中,你一定喜欢吃,记得尽快去拿。”
左芊发语音说。
唐佳蓓:怎么没有我的份?
姜书茵:你又不在由城。
左芊:就是,话说你那边都还一切顺利吗?
三叶草里的消息一条一条的更新。
唐佳蓓分享着这些天的风景,左芊在展示爷爷给他们做的各种饭菜。
姜书茵:你们俩好吃好玩的,就我苦哈哈在学车。
唐佳蓓:别苦哈哈了,你有帅哥陪着,我们有吗?
话这么一说,姜书茵确实觉得学车时有严司放一起有意思多了。
想到学车,就想到她那不协调的操作能力,她赶紧想起什么的起身找东西。
说到帅哥,唐佳蓓又有话说:我跟你们说,我又梦见周敬希了!很神奇诶,他抱着我在睡觉!天哪!为什么是个梦啊!
姜书茵没再去看群里又在说什么,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只会有唐佳蓓一人在兴奋表述。
她用自动铅笔在纸上画好了练车时的车道俯视图后想找块儿橡皮。
毕业后有一个多月都没动笔,翻了好多地都没找到橡皮。
去写字桌最下面柜子里翻出了个旧笔袋。
很有年代感的笔袋了,她小学时候用的。
拉开已经滞涩的拉锁后,先摸出了一辆小巧的玩具车。
这车还是零七年那个夏天,严司放离开时给她留下的。
那时候严司放有好多小车玩具,让她自己选一辆留作纪念,她就选了这个藕荷色的。
车的引擎盖上还刻着严司放当时歪歪扭扭用小刀留下的三个字母:YSF。
他刻的时候说是为了让她不要忘记他。
在严司放刚离开的那些日子她突然失去了玩伴。
之前方玉芹说她因严司放的离开哭出鼻涕泡时她羞于承认,现在握着这辆小玩具车,她的鼻子忍不住有点酸了。
姜小疯确实曾深深地思念过严小胖啊,她感慨。
再后来她把这辆小车,抢严司放的铅笔,还有那些他们搜罗的异形橡皮都关进了这只旧笔袋里。
她给那辆小车拍了个照片发给严司放。
什么也没说,想等等看严司放回什么。
这个时候严司放的手机在冯烈手里,他反复刷新严司放朋友圈界面:“你能不能发点有营养的内容啊哥,这根本不会让常微微觉得有什么好奇。”
系好鞋带的严司放站直身子:“你让我发状态,我发了,你要求不要那么多。”
“你有消息,是姜书……”
一把捞过手机的严司放顺手滑开聊天界面,他点击那张图片的时候听到冯烈在一旁鬼叫:“靠!她找我来了!”
“不玩了不玩了,”冯烈扯起包就走,“咱们撤吧。”
严司放头也不抬地打着字:“行。”
冯烈当时在兆庭为能常跟常微微有所联系,就欠欠的答应说会给她传递关于严司放的“情报”。
要不是常微微断联了,冯烈不可能想出让他哥“钓鱼”这一招。
回去路上严司放根本不管冯烈在搞什么,他只管跟姜书茵讨论那辆童年时的小车。
他说:还以为你扔了呢。
姜书茵:我也以为我扔了。
严司放:你那斑点狗我可还好好留着呢。
姜书茵:真的?
严司放:真的。
姜书茵:那还给我。
严司放:……
姜书茵:你打完球回家了吗?
严司放:刚结束。
姜书茵:从左师傅面馆那边回来吧,顺便帮我去取樱桃。
严司放:这才是你的目的是吧?
姜书茵:你帮不帮?
严司放:说点好话。
姜书茵:那我还是自己去吧。
严司放:我去就是了。
姜书茵:这还差不多。
严司放:等着你的樱桃吧。
他让司机师傅前面拐弯的时候,冯烈看向他:“不是去吃大骨头吗?”
“我去左师傅面馆给姜书茵取点东西。”
冯烈:“不跟我一起吃晚饭了?”
“嗯。”
姜书茵结束了跟严司放的对话后就一直趴在窗口等,但她视角有限,不确定严司放到底是从哪边的门进小区。
等听到门铃响,趴在猫眼一看,这人已经上来了,速度倒是快。
她打开门说:“你到楼下告诉我,我可以下楼拿的。”
“上次给你送龟粮,你都懒得拿,我还是送上来吧。”严司放将手里提着的塑料篮子递进门说。
姜书茵伸手去接:“你吃过饭了吗?”
“没。”
姜书茵回身将樱桃放在门口地上:“那我请你吃冷面吧,你都帮我取樱桃了。”
她主动到自己都怔住,紧张地直接捏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
她很怕严司放来一句“我得回家吃”。
严司放的前四个字确实是“我得回家”,后面接着的却是“冲个凉”。
也对,他刚打完球回来。姜书茵点头后回身:“那你等一下。”
严司放不知她去干什么了,没问,老实等在开着门的门口。
很快的,他看到姜书茵拎着个袋子出来,里面装着些刚才他拿上来的樱桃。
“给你拿回去点儿。”
“你留着吃吧,你喜欢吃这个。”
“给陈阿姨的,酸酸甜甜很新鲜。”
“哦。”
就这样,严司放拿上拿袋子转身下楼:“一会儿楼下集合?”
姜书茵带上门前回道:“十五分钟,就等你十五分钟!”
关上门的她能听到严司放是跑着下楼的。
然后她也跑着到房间窗口去等那道身影冲进视线。
果真,严司放跑得很快。
可以说是一溜烟就进了对面的单元门。
姜书茵也不知自己笑点怎会低成这个样子,她倚在窗口笑了好半天。
而一口气跑下五楼又一口气跑上五楼的严司放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陈树云已在做饭,他进了门就到厨房说:“妈,我不在家吃。”
陈树云:“是要跟小烈去吃什么吗?”
严司放把樱桃递过去后急着去洗手间:“跟姜小疯去吃冷面,这是她让我给你拿回来的。”
“都长大了还叫姜小疯呢,”陈树云笑着说,“这孩子。”
姜书茵掐着时间下楼,准确到她和严司放同时都走出楼道。
他们相会在中间的甬路后向小区外行进。
“去哪里吃?”严司放问。
那个十五分钟的约定纯属姜书茵随口说的,这小子还真洗完了。
不过看得出来很仓促,头发还没完全吹干,让他的帅里多了几分乖。
姜书茵看了看他:“你想去哪里吃?”
“我怎么知道哪里的冷面好吃,不应该是你带我去吃吗?”
也对,姜书茵点头,严司放跟由城失联了八年,确实不太能知道哪里好吃。她甩头:“那跟我走吧。”
他们是骑共享单车到达姜书茵说的那个夜市的。
这里是由城医学院的后街,距离实验中学不是很远。这里的小吃种类很齐全,经常汇集大量的人群在这享受美味。
那家姜书茵觉得很正宗的冷面店是个不起眼的门面。赶上这季节到处都是外放的大排档,他们得穿来穿去左拐右拐才能到店门前。
这期间严司放一直紧跟姜书茵,姜书茵也时不时地回头看他跟上没有。
最开始时以为严司放有女朋友她连游客照都要避嫌。
现在她能做到直接扯了一把严司放的胳膊:“这边。”
被她拉了一次胳膊,严司放就跟找不到北了似的。时常是要么跟不上,要么拐错弯。
就这样,又让他混到了被触碰的机会。他的嘴角在这夜色里很难压下去。
正是饭点,这小小门店里坐不下,也算他们运气好,刚在柜台点完单就有一桌空了出来。
严司放长腿一迈占领桌椅,姜书茵则等取餐。
回来这么多天,由城这边的美食冯烈也大多都带着他吃了,可严司放还真就没吃到如此好吃的冷面。
姜书茵也是有一阵子没吃到冷面了,她那一大碗下去的虽然比严司放慢,但到最后也是没剩什么了。
严司放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对面的姜书茵。
姜小疯就是跟别的女生不一样。
他不是没和其他女生一起单独吃过饭。
但她们都好像矜持过了头,都太爱看他的眼色。
姜小疯从来不会,她擅长做最真实的她自己。
她什么也不用做,他就会被吸引着。
“看什么?”姜书茵再次用纸巾擦着嘴,还以为是自己没擦干净。
严司放:“我没吃饱怎么办?”
这话摆明了就是还想讹她点什么好吃的,都说了人家帮忙取樱桃她请客的,姜书茵只好抿了抿嘴:“你怎么这么能吃。”
严司放:“……”
虽然她说着嫌弃他的话,她还是起身道:“那再出去转转,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严司放跟出门:“这附近还有什么好吃?”
姜书茵真有在认真想:“还有家烤鱿鱼也很绝,带你去尝尝。”
“行。”
正挤在人堆里的时候,严司放凑近问:“要不要喝酸梅汤?”
“喝啊,加冰的最好喝。”
“那你去排烤鱿鱼,我去买酸梅汤?”
姜书茵侧着耳朵在听什么:“我好像听见罗红白的声音了。”
严司放也循着声找,他先于姜书茵锁定了不远处那个大排档边缘桌位坐着的罗云霄。
他在这一刻为姜书茵对罗云霄声音的敏感度很高而感到有些不太爽,看过去的眼神很有攻击性。
罗云霄那桌除了他还坐着几个姜书茵能认出但记不准具体是哪班的男生。他们正在点单,看样子刚来。
“你们随便点,今天按照说好的来,我买单!”罗云霄很豪爽地嚷着。
姜书茵以为打完那场球赛后罗红白就回镇上了,今天能在这看到也不知是这人没走还是又来了。
她没有要过去打招呼的意思,就是做了个在吵闹人群里遇见老同学的简单停留。
可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