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美女动员，系里男生对于篮球比赛热情高涨，报名相当踊跃。这次参赛是大一大二联合组队，比赛当天，两届的同学都来了。篮球场上，异常热闹。

机械系虽然女生少，但对面数学系女生也不多。杜雨晨想好了口号，让同学练习了几次，喊起来倒也是气势磅礴。

她让男生搬了几箱水，自己准备了毛巾和药箱，篮球比赛中，很容易有人受伤。

随着比赛哨声响起，男生们犹如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跃而出，开始在球场上的拼搏。何彦华是凭借着强大的爆发力，左躲右闪避开了对方的拦截，率先冲到拦下，随着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进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球，全场一片沸腾。

“加油！”在强大的感染力之下，杜雨晨也一改平日的文静，扯着嗓子跟着大家一起喊。

“看来开局不错啊。”宁湘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杜雨晨身边，目前机械以5分的优势暂时领先。

“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最近很忙嘛？”天天又是班里的事，又是学生会的事，还要参加社团活动，每次打电话，宁湘怡总有忙不完的事。

“忙是忙，但手头的事怎么有我们的小雨重要呢？我这次是慕名来看某人的绯闻男友的，之前见面是在夜里，没看清脸。”宁湘怡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杜雨晨赶紧摆手示意她别说：“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被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我暗恋他呢……”

看她那别扭的小表情，湘怡让步：“好了，不开你玩笑了，我们专心看球。”

何彦华是上届的最佳球员，实力超强，在他连进了3个球之后，对方很快意识到了这点，对他进行了严密防守，丝毫不给他机会。而且时间一久，他的劣势也表现出来了——爆发力超强，但耐力不足。

机械队的分数很快被追平，随后赶超。

“小雨，你让裁判暂停休息，调整一下你们的策略，这样下去会输的。”宁湘怡也是个篮球爱好者。

“可是......”

“别可是了。你应该看得出来，你们队现在完全是围着何彦华在打，有得球的机会大多把球传给他，但他现在被盯太牢，根本无法发挥，好多机会都被浪费了。时间久了，劣势就出来了。”

杜雨晨也看出来了，但篮球比赛虽说是集体比赛，其实每个人心里也都希望自己是最出彩的那个，让何彦华去打助攻，人家未必愿意。她有些为难：“这毕竟也是队伍内部的事。”

“问题他们未必觉察不到，只是现在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人去协调。”湘怡对她使了个眼神——没错，就是你。

裁判示意中场休息，杜雨晨给他们送水，递毛巾。

休息的时间很有限，何彦华是队长，她直接跟他说：“师兄，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你实力那么强，是他们重点放手对象，他们防你防得太死了，你现在再打下去，只会损失更多的体力。不如你们上届的几个先下场休息，换我们这届的上，他们对我们的实力不了解，说不定更能找到机会。而且他们的主力肯定会想趁你不在多进攻得分，我们就借机加强防守，消耗他们的体力。等那会，你们再上场，锁定局面，不给对方翻盘的机会。”

何彦华显然很意外，愣了一下，没接话。

杜雨晨只当他觉得自己多话：“可能我说太多了，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你是队长，制定怎么样的战术，还是你说了算。”

“你别误会，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没想到你也懂篮球。”何彦华没想到她这么文静的人也会打篮球。

“其实我高中参加过校女子篮球赛。”杜雨晨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下次一定要见识一下。”何彦华爽朗一笑，“篮球是个集体项目，你的意思我明白。”他说完就马上跟队员部署。

宁湘怡默默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切。

“瞿——”哨声再次响起，比赛继续进行。何彦华听取了杜雨晨的建议，调整了战术。

“咦，怎么回事，何师兄怎么下来了，不会是受伤了吧！”旁边一女生声音有点大，宁湘怡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

杜雨晨和那边商量好之后又默默走回了宁湘怡身边，微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不料宁湘怡却不着声色地手指指了指旁边，轻声问：“你情敌吗？”

“胡说些什么！”

“那我问你，她是不是在追何彦华？”

杜雨晨看了一眼那边的雪瑶，她最近貌似是和何彦华走得比较近，默默点了点头。

“小心点。”

战术的调整起到了作用，双方的比分一直紧咬，一度平分。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机械队换上了实力最强的几个，趁着对方疲乏之际，把握机会迅速进攻，连进数球，锁定领先优势。

他们依旧重点防守何彦华，却没想到何彦华没有进球的意思，而是故意吸引他们的火力，为其他队友创造条件。几次得球之后，没有着急进攻，而是趁着对方赶来防守之际迅速把球传给队友，趁着后排空虚之际迅速得分。而且何彦华的耐力，也远比杜雨晨想象的要好。

比赛还剩1分钟，机械队以18分优势锁定胜局。对方还在做困兽之斗，后来在何彦华运球上篮之际，有人冲过来拉了他一把，他失去平衡摔在地上，左脚踝崴了一下，左膝关节上的皮被擦破了。

他被队友扶下场，杜雨晨赶紧提着药箱跑过去，还好她怕有人受伤，事先早有准备，而且有宁湘怡这个学医的在，她也不慌。

她拿出事先准备的冰袋给他敷上，“师兄，你先敷着，我帮你包扎一下。”

她对表皮进行了消毒，然后拿出生理盐水帮他清洗伤口，不深，都是浅表擦伤，但直径有3-4公分，渗着血珠，有些吓人。

“雨晨，你可以吗？我皮糙肉厚，去义乌市消个毒就好了。”

“没事，我学过，没问题的。”

何彦华并没有拒绝，算是认可。

她用棉棒把上面的水渍擦干，小心涂抹上药膏，替他包上纱布，她神情专注，动作十分轻柔。何彦华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那眼神竟带着一点欢喜与宠溺。

但美好的画面被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雨晨，你那个什么药膏究竟行不行啊？”

“这位同学，你就不用在这里干着急了，雨晨以前也是校篮球队的，这些东西处理得多了，很有经验的。”某些个不懂的人就不要指手画脚了。“现在比赛结束了，像你这么关爱同学的，赶紧去问候一下你们的球员吧，这边不劳你费心的。”宁湘怡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化微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雪瑶虽然生气，也不好还击，那样反倒显得她胡搅蛮缠，只得退到一旁，不满地看着两个人。

篮球赛后刚好是周末，等杜雨晨再看到何彦华的时候已经是周一了，他已经可以走了，正常上课了，只是走路姿势还有些别扭。

杜雨晨在走廊里看到他，主动打招呼，“师兄，脚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给的药膏，效果很好。”何彦华说着，还故意动了动脚。

“师兄，你小心点，阿姨刚拖过地，别摔了。”

何彦华被她逗笑了：“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瓷娃娃，那么容易受伤。打球是个意外。”

“对了，你说你以前也参加过校队，什么时候我们要不要切磋一下。”他有些期待。

“以前都是跟着湘怡瞎玩的，现在肯定不行了。”

“其实……”

“师兄，你竟然来上课了，你不用多休息两天吗？”

杜雨晨现在一听到雪瑶的声音额角直跳。果然，不一会儿，她就出来在了跟前，嘴角笑得快要裂到耳际了。雨晨匆忙告辞：“师兄，不打扰你了，再见。”

夜里，篮球场上。

杜雨晨找了个最角落的场地，默默运球。

师兄约她打球，去还是不去？

为什么最近对他说的话那么在意，总是想见他呢？

他都没有表白，不要自作多情了。

可是他人还不错，主动交往也没有什么。

雪瑶最近表现得那么积极主动，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她现在如果还和何彦华走那么近，算不算是抢人男朋友呢？

……

脑子里飘过好多问题，简直比数学竞赛题还难。

百无聊赖，她索性拿篮球当足球踢，撞到防护网上，又慢慢滚回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杜雨晨回头一看，还真是何彦华。可是他脚都没好，来篮球场做什么。

“师兄，你怎么过来了？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

“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哪个打球的没受过伤。”他笑得爽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要不要我陪你打！”

“不用了。”貌似有点尴尬。“我累了。”她索性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试图缓解这种尴尬的氛围。

何彦华在她身边坐下，挨得比较近，他的胳膊挨着她的胳膊，肌肤接触，一个微凉，一个发烫。

“雨晨，你真是给了我很多惊喜和意外。”何彦华试图找话题，“看上去你就是那种很柔弱，很文静的小女生，可是没有想到，你会打游戏，会玩建模，还会打篮球。”

“是不是觉得我在你们心中淑女的形象轰然倒塌了。”杜雨晨低垂着头，玩着衣服上的拉链。

“没有，而是觉得你很神秘，很迷人。总觉得，你隐藏了自己的好多面。”

听到她称赞自己，她心里隐隐有窃喜，“是啊，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可活泼，可淘气了，但慢慢地，长大了，也就变了。至于玩游戏，做建模，打篮球那种，都是跟着湘怡玩而已，她比较喜欢。”

“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但你都爱好都是跟着她的，没有自己的爱好吗？”

“有，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其实，喜欢就可以去做，时间永远不会太晚。就像我父母，我小时候喜欢打球，他们觉得我爱玩，会荒废学业，也限制过我，你看我现在不依然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吗？”他起身拿过球，沿着3分线慢悠悠地走，在某一点停留，潇洒地抬手，球进了。

杜雨晨也受到了些鼓舞，捡起球投了一个。

不过很快，何彦华就发现，和女生玩球是一件很考验忍耐力的事。

她的手无意间擦过他的胳膊，软软的，让他心上泛起一阵涟漪。

更要命的是，杜雨晨没有穿专门的运动文胸，跑起来的时候，隔着衣服也能看到波涛-汹涌。那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精神上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