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程搭公交来到最后一站，拿着手机走完剩下的导航线路。

一辆桥车停在苏程前面，程颐从里面出来，领了背包，穿着一身休闲服。

苏程带着耳机说，“这么巧。”

程颐摘下墨镜，走向苏程眼前说，“跟人说话，别带着耳机。”

苏程没理程颐，自己又继续走下去。

身后的程颐，大步向前说，“你就不能礼貌点吗！”

站在门口认出他们来的谢薛辛，喊了一声，“程颐，这边。”

平时穿着校服已经很亮眼的谢薛辛，今天穿上自己的衣服更出彩了。所以说人靠衣装也不全对，大概也是看脸的。对于今天只是换了换了身衣服的苏程来说就没差。

认识的同学也相互打了招呼，今天就是小学初中玩在一起，高中又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和城市的朋友聚会。

方正看着这个场面，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老板们，我们进去再聊吧。”大伙才开始慢慢悠悠低往酒店大堂移动。

拿到房卡的方正，去了苏程眼前照耀说，“我的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和女朋友一起了。”

苏程完全想不到方正真的有女朋友，“怕不是在你的不屈不挠临危之下，你们才成了。”

方正又不满，指着远处靠在服务台一个很清秀的女生说，“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个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多么登对，才不是什么强迫，我们是相喜欢的。”

程颐走过来，“我和你一间吧。”对着苏程说。

苏程拿着程颐手上的一张房卡，“我先上去咯。”，直径走向电梯口。

方正看了女朋友那边还要一会忙，就跟上苏程，“死鬼，等上我啊！”

方正就住在隔壁，进门前，“有空，我会串门儿，不要担心无聊。”

苏程开了门，扑在靠窗边的床上，转动手上的表，如果平时这点大概是和赵常乐他们打球了。房间黑漆漆，苏程的睡虫慢慢上头了。

程颐打开房门，灯没有打开，黑麻麻地，也没有看清苏程是否在里头。程颐在电源开关上插入房卡。灯一亮苏程动了动。程颐走进去，看到苏程摆出大字趴在床上的姿势，把背包一丢到他身旁。

苏程用醒来朦胧的眼神，眯着看灯下那个黑影，他一下没有反应到是程颐。大概像网购的东西到家认不出来一样。

程颐坐车旁边的沙发里，说，“好心你都开下灯啊，我差点不敢进来，进来还见到像死人趴着的人。”

苏程摘下眼镜，揉着眼睛，说，“我不知道灯怎么开。”苏程确实研究了一下怎么开灯，按了几下开关，灯没亮，以为酒店是可以没电的，就没管。

程颐盯着苏程看。

苏程转到一旁，拉开窗帘面，白色的光线照射进来，比起室内昏黄的灯光舒服多了。

苏程说，“费用多少，我给你，你再给他们吧。”

程颐目光还停留在苏程刚才的方向，像是没有听到苏程的话。

苏程看着程颐的没说话，来开书包的暗格，掏出一把钱，数了几张递到程颐眼前。

程颐盯着钱，再看了苏程。

这是什么消费水平！还不够，苏程又搭上几张大钞。

程颐还没有收钱的打算。

苏程把手上的钱两手一拢，说，“够了吧！”

程颐笑着起身，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说，“用不着。”就去了浴室，“我先冲个凉。”

苏程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叫用不着。等程颐从浴室从来后，苏程说，“我要给钱啊！”想来想去也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程颐擦着头，看着还在坚持的苏程，还是说了，“这里是他们有人的一个家族企业。”

苏程叹了一口气，把钱放回书包暗格里。

两人就没有交流，开始各干各事。苏程打俄罗斯方块，他喜欢这种老式游戏机，对十几块的小体积里，能存放游戏，吸引着他。

不久方正趴着他们房门上，又是敲门，又是喊着，“起来了，太阳西晒到屁股上，去吃饭了，开门，开门。”

露天大长桌，白色的桌布上，摆着光亮的西餐用具，和应季淡雅的花束。差不多已经坐好一圈换好应景新衣的人。

方正看到女朋友立马跑过去坐上。

桌上的人，也注意到三人行的他们。

餐桌后方有人挥起手喊了，“苏程。”正是黄子棋，“这里。”

程颐走到中间的位置入座。

黄子棋说，“原来真是你，在门口的时候，还以为只是长的像，没想到真是你，但你怎么来了？”之前黄子棋的确是不服气篮球赛没有选上自己，但看到苏程、方正和程颐三个人打出的成绩，也听到其他班的朋友议论时，内心也升起了自豪感。

苏程坐在边上，饿着脑里全想的是快点上菜，一时也没想到怎么用合理的方式解释黄子棋问的情况。

对面的方正看着身旁的女友和别人聊着天，也不想加入她们的话题，无事干中，听到黄子棋的疑问，便说，“我的关系嘛。”

黄子棋表情嫌弃说，“信你说的半成都死了，整天吹来吹去。”丢了个白眼。

苏程拿到菜终于上来了，便有力气说，“信半成不会死的，不然他女朋友，”说到这里方正同时和明明还在和旁边的人聊天女朋友，一起望向了苏程，尤其方正能射出暗箭的眼神，苏程刹住车，“总之他挺靠谱的。”虽然挤了半天，苏程菜想这句话，但方正满意地点着头。

黄子棋还是不解，“但你们关系，有这么好的？”

方正看到走过来的牛排，又立刻亮起了双眼说：“听说过球友吗？我们就是无敌的组合。”

黄子棋低声说，“又在发神经。”

方丈像牛一样猛吃，一会就吃饱靠着椅子上，双臂挂在椅背后面，除了他们这块，几乎整桌时时聊着学业上的事情。

方正不小声说，“这桌简直就是预备留学党的圆桌。”

女朋友望了方正一眼。

方正秒变乖起来，但嘴上还撅着个弧度，小小声说，“我又没有说错。”

那边的苏程，样样菜都吃了些，最后还是吭回吃起来比较和胃口的意面，可那量就这么一点，苏程尽量小口小口吃，想着喜欢吃的泡面，缓解空腹感。反观旁边的黄子棋基本都吃完了。

黄子棋看着苏程的情况说，“你吃这么少，怎么能长这么高的？”苏程心想你吃这么多，为啥不怎么长个。

夜色暗下来，大伙从摇曳的餐桌，移步到温泉区。

跟在后面的方正发现脱离大部队的苏程走向了另一区，立马跑过去抓住苏程。

方丈说，“不会这么快觉得无聊了吧？”

苏程说，“吃饱了，撑了，想走走散散步。”望着大部队那边说，“你女友还在等你。”

方正不吃这套，“我已经去摸底了，这里都没一个球场，来了就只能看看花花草草，还有就是泡泡温泉，你其他啥也干不了，还走什么走，散什么步。”

说完方正连人带推的，把苏程拉回大部队。

苏程把眼镜摘下，放在储物柜，穿着短裤，选择在最近的，没有人的池子，泡汤。想到老妈、老爸应该喜欢这种地方，看到各式各样的泡池，老妈能有多开心，苏程想他们了。

老妈今早让苏程带些干粮，苏程看着时间，急忙吃了几口饭，干粮也没带，冲出了门。苏程现在想不论怎么样不能这么随便对付家人做的饭，巴士多的是时间去赶。

有些感伤中，苏程看到隔了几个池子的程颐。

夜晚的灯光打在程颐轮廓上，更显分明。程颐和谢薛辛被闹哄哄的人群挤在一起，身旁显得娇小的谢薛辛，被热气蒸红了脸，脸上迎着层透明的水起。说荷花的脱俗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苏程慢慢浸入水中，水中更能听清传来的笑声和话语。在不能憋住气的最后一秒，苏程浮出水面，用手把毛发往后缕，露出门额，洁白的脸色在灯光下发着亮，眉目挂着细细的水珠，五官清晰显现。苏程起身，拿着浴巾，走出了温泉区。

旁边的人留意到刚才半裸出来的精瘦身材，不禁盯着看了好一会，只是头盖了毛巾，可惜没看到脸，但还是感叹年轻真好。

苏程喝着出来时服务小哥递过来的可乐，望着星空。这里在山中，星辰也格外清晰，偶尔看到遥远的天边亮起的红灯，听见飞行的声音。

风吹着草木，蝉鸣在树梢上，苏程没听见过来轻盈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女孩说，“可以一起坐吗？”

苏程现在脖子处于僵掉的状态，只能转动眼睛看着她，“没关系，坐吧。”身躯往边上挪动了半尺，看到对方穿着短裤短袖说，“不过这里很多蚊子。”

女孩坐着说，“我不在意，”也抬头看着天空，“你也是一中的吗？”

苏程想大概是认出了程颐他们那帮人。苏程轻微转动着脸，看着她的侧脸，说，“17班的。”

女孩说，“吴娜，这几个月在休学中。”笑了笑。和谢薛辛相比，吴娜是另一种外形女孩的代表。

和吴娜再看了一会星空，苏程先回酒店了。

苏程从浴室擦着头出来就看到程颐说，“现在还很早吧，你们不玩通宵？”

程颐按着手机，抬头问，“你说什么？”

苏程泄气般躺着床上，“没事。”左转转右转转中，苏程还是坐起来，好声好气面向程颐说，“我说你能不能去和你那些朋友好好玩。”

程颐关上手机，说，“科神今天输球了。”

苏程说，“过几天就赢回来了。”又心虚地将话题拉回来，“现在是放假时间，应该好好放松，好好玩，别玩的不尽兴啊。”反正最好尽量少在这间房子里跟他面对面。

程颐露出一笑，看着苏程。这时苏程肚子咕咕一声。

苏程想现在还是先解决当即之需，便问，“这附近哪里有卖吃的？”

程颐看清了苏程的五官说，“原来你还挺好看的。”

苏程开玩笑说，“什么叫好看，形容男生要用帅。”

程颐拿着身边的电话簿问，“今天的晚餐还不够你吃？”

苏程揉着肚子说，“吃不习惯，就没吃多少，我想吃泡面。”

程颐拨通了电话，等看到泡面送到房间里，苏程认为今天程颐的能干发挥出有史以来的最大值了。

苏程在阳台吃完泡面，进来时程颐已经不在房间里。苏程吃饱，睡上了个安心觉。第二天，苏程留下纸条，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