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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狗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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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时弋可不会那么傻了。死就死吧,他吞了药,在睡前想的是这四个字。

看来池溆对他手下留情了,第二天早上他没成为霜打的茄子,神清但气不爽,因为鼻涕流个没完。精致男孩林峪好心给了一包什么湿润款面纸,可还是不可避免擦红了鼻子。

小丑模样的时弋在关上家门的那刻就给池溆拨了电话,虽然食言可耻,且他是有错就认的类型,但情况特殊,他打心底觉得池溆有推波助澜的份。

所以他就不想那样郑重其事,“噔噔噔”规律的下楼声和“嘟嘟嘟”并不默契,他出了楼道即将挂断之前,一声慵懒的“早”和阳光齐齐洒下。

“你的自律人设都是骗人的吧,”时弋带着白色耳机,边走边点开某打车软件,“我昨晚回家太困就睡了,忘了电话。”

他非得多说一句,“你没在等吧。”一个电话而已,没必要大张旗鼓舍弃睡眠的。

“两点半睡的。”

时弋听着一阵擦擦响,他记得《特别鸣谢》里展现的内容,能窥见能吃能睡的样子,“你又失眠?”

“等你电话等的。”池溆的声音闷闷的,又清晰得过分,时弋稍一想象,就猜池溆可能是钻进了被子里。

时弋停下步子,“哎呦你这,恋爱脑让人怪害怕的。”他说完没察觉哪里不妥,反而是电话那头的池溆一把掀了被子,语调激动,“谁说的,我没恋爱呢!”

站在坑里的时弋,四周望了一圈,感叹幸亏自己挖得浅,他吸了吸鼻子,加快了脚步,故意略过池溆刚才的话,“我的错我的错,这个电话弥补,可以吗?”

“可以,我原本以为你是兴师问罪,来找我的麻烦。”

什么没头脑的话,时弋看了眼车还有四百米才到,索性配合,“你又悄摸摸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现在心情很好,都可以一笑置之。”

“没什么大事,”池溆顿了顿,“刚刚梦见你而已。”

梦啊,那肯定不是什么形状美好的梦,“你难道扇我巴掌了?”时弋看着司机距离陡然跳到了十米,忙往小区门口跑,“因为没打电话生气?”

“我艹!”池溆慌忙坐起身,压根没听清楚后半句。

可时弋将这句骂听得一字不落,“你还骂我?”他开门坐进车里,“那你消消气吧,我挂了啊。”

另一个电话进来了,时弋接通,“我十来分钟就到。”

而此刻的池溆看着手机页面已经跳转至最近通话,却久久无法回神,他差点就要以为时弋这样神通广大,将他的梦都一览无余。

没错,有巴掌的,是时弋赏他的巴掌,说宝贝,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喔。

-

谢诗雨没嫌他事儿多。

昨天下午车刚开进博宁城区,谢诗雨的电话就来了。工作上的事情问完,自然得闲扯两句。提及刚开车进所的时候,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离开。

时弋让她大致描述了下身形,和那天雨里来报警的男人相像。

他想到其他辖区之前的一个案子,一个男人因经济纠纷连杀两人后又跳楼自杀,之前的通话记录里,有未接通的报警电话。

虽然不可同论,但时弋觉得能够提早介入,或许可以避免悲剧,更何况想要向警察寻求帮助的是一个精神病人。那个人的信息已经发到了时弋手机上,钱强,33岁,两年前车祸脑外伤造成精神障碍。

他决定还是跑一趟,在上班之前的时间拉上了谢诗雨。而谢诗雨精神抖擞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俨然不像半夜一点才到家的样子。

都不用时弋开口问,谢诗雨就喜滋滋炫耀上了,抽中了池溆工作室互动活动中的签名照片。

时弋看着谢诗雨的脸,心想自己真该死啊。如果让谢诗雨知道他和池溆眼下的真实关系,他怀疑谢诗雨会当场晕过去,或者义无反顾和他决一生死。

他真坏啊,让谢诗雨的偶像成了不被大众所接受的同性恋。他骤然生了沮丧,为某天谢诗雨知道真相后的愤恨,也为他让池溆的处境变得这样艰难。

可时弋知道,没法回头了。

这个小区他之前来过,邓楚住在这里。他刚在记忆里搜寻到邓楚的脸,这孩子就背着书包打对面走过来了。

邓楚直勾勾将时弋看了好一会,看到时弋差点戏瘾复返,端上不好惹的模样,说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他没有发挥的余地,因为邓楚走到身旁的时候点了下头,乖巧地说了声“早上好”。

这一趟他们无功而返,其实时弋是预想到这个结果的。甚至时弋作为男性激起了钱强强烈的情绪,将人从客厅推到了门外,将门重重关上,又隔着门叫嚷了半天。

好在谢诗雨不被排斥,可钱强对电视里正播放的动物世界以外的所有事物都不再感兴趣,她只能同钱强的妻子了解情况,她得到的反馈是一切安好。

她看了眼放在电视柜上的全家福,便问及他们的女儿,按照钱强妻子的描述,三年级,成绩优异,活泼一如往常,没有异样。

“求个安心,我懂,”谢诗雨面对冒出来的热气也不躲,还伸头盯着煎饼成型,“老板酱多放点,所有的肉都加。”

她说完冲时弋嘿嘿一笑,“可以的吧。”对先斩后奏颇为满意。

时弋此时的表情堪称柔软,“你吃,撑死我不负责。”

谢诗雨冷哼一声,一副瞧好吧的神情。之后的十分钟里,时弋看着她把鼓到快包不住的煎饼啃完,吸完一杯乱七八糟豆混合的豆浆,最终感叹一句“能吃是福”。

他午饭之后给倪柯柯打了电话,是昨天到现在的第四个电话,终于接通。

“倪老板我以为你被人拐进深山老林里了。”时弋听电话那头很安静,不像在喧闹的医院,“那谁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倪柯柯靠在沙发上,点着平板,在纠结家里的窗帘换哪个颜色,“有些人平时活得太好了,偶尔就该受点罪。”

倪柯柯挂了电话,旁边病床上的人也阖上电脑,“我想喝水。”

倪柯柯头都没抬,将一款灰色窗帘放入购物车,又点开卖家评论,“你失忆了?手断了又不是腿断了。”

“那七楼能摔断腿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倪柯柯停止滑动,将评论念出了声,“灰色土里土气,丑得想哭。”他便折回购物车,将商品点了删除。

他再抬起头,人已经站在他跟前了,尽管穿着病号服,但还是压迫感十足。

“还是别给医院添麻烦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后天晚上回来,你考虑好了吗?”

“算上精神损失费二十万一天,”倪柯柯没有躲避目光,“也算划得来。”

“已经打过去了。”

“你这人就是打钱最爽快,”倪柯柯失了选购的热情,站起身,“我得回家收拾点行李,两点之前回来。”

他刚转身,手就被抓住,“那你吻我一下再走,你喜欢临时变卦,可能不会再来了。”

倪柯柯甩不开,一脸无奈,“我是卖劳动力和心力,又不是像以前一样还卖身,你搞搞清楚。”

“时代在进步,你的思想也进步点吧,也不知道你这老板怎么当的。”倪柯柯晃了晃手机,“我很有契约精神的,毕竟钱都到账了。”

“还有,我老胳膊老腿的,你松了吧,好不好?”算了,他知道这人毫无善心可言,“你要吻是吧,那我问你,是它彰显的亲密和快乐重要,还是带给你久违的占有和支配的感觉重要?”

“都重要,感觉复杂,评不出高低。”

“那我发发善心,给你个机会,”倪柯柯伸手帮忙拨了拨略显凌乱的刘海,“你说倪柯柯,请你现在吻我。”

沉默,还是不见底的沉默,倪柯柯叹了口气,自嘲道:“说出去都没人信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叫过一次我的名字,那句话我至今都能倒背如流。”

“倪柯柯,”倪柯柯看着对方的眼睛,“两百万够不够。”

“我不懂你在纠结什么,我只看着你一个人,戒指我也送,要求你一直在我身边,哪里难,为什么做不到呢?”

“戒指怎么了,在你眼中它不是跟狗链一个性质吗,不能因为你的链子比别人华丽一点,我就心甘情愿把头套进去吧。”

此刻的眼神太熟悉了,熟悉到要让倪柯柯厌恶。

那他不介意把曾经的问题再复述一遍。

“你爱我?”无人应答。

“那你要一条忠实的,一辈子都不愿易主的狗?”果然还是无人应答。

倪柯柯毫不留情地在对方膝盖踢了一脚,“你腿也断了得了。”

他挣开了手,走到门边,气冲冲回过了头。

“华珩,我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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