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非白神色一变,伸手去抢。
可因为刚刚茴香豆没有抢成功,沈聆之早就存了防备之心,以闪身就避开了祁非白,将那盏参汤拿在了手中,而后背对着祁非白猛喝了一口参汤,才将盏还给了祁非白:“还有半盏,给你。”
祁非白其实是有些洁癖的,对人对物都有,看着被沈聆之碰过的参汤,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口。
沈聆之却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将盏往祁非白手里塞。
“你……”祁非白已经有了怒意,但还是强压了下去,结果盏轻轻放到了桌上: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沈聆之一向是个混不吝的,但做事却还算靠谱,他这样闯进来,应该是有紧急的消息。
沈聆之抹了一把嘴,将盏放回桌上:“我去了一趟罗刹洞。”
祁非白心中一动:“可曾查到什么?”
沈聆之便将从白虎那里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祁非白:“可惜那真正的罗刹洞主无论如何用刑都不肯说出混入七星阁之人的身份,不过她的仆从嘴就没有那么严了,招了个干干净净。”
说着,沈聆之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了祁非白。
祁非白看了果然大喜过望,翻了几页就开心的拍了拍沈聆之的肩膀:“聆之,你可帮了我的大忙,有了这份证据,至少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身份那假的罗刹洞主了。”
“我不在这段时间,七星阁可是出了什么事?”沈聆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非白也没瞒沈聆之,将红灯教的打算和捉到墨无归的事儿一一告诉了沈聆之。
沈聆之的神色更难看了,这样的事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得到消息。
不知道真的是红灯教的手笔,还是夜隐有什么打算。
看着沈聆之的样子,祁非白因为他是为七星阁忧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七星阁有我,断断是不可能出事,更何况那可是我和阿离的大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我眼皮底下出了岔子。”说完指着桌上的饭菜邀请沈聆之:“你也辛苦了,来,一起吃吧。”
沈聆之又如何有心情多留,满心满眼都是宋丹阳那边会不会被卷进去,干脆摆了摆手:“不必了,阁主的心意还是老祁你自己享用吧,我家夫人还在等我,两日没见她一定担心坏了。”
听了这样的话,又想起刚刚被沈聆之喝掉的鸡汤,祁非白脸色变了变,想要发作但念在沈聆之带来情报的份上还是忍住了:“既然聆之你思妻心切,我就不留你了。”
沈聆之摆摆手,径直退了出去。
他刚刚的话是真心的,两天没见宋丹阳,他抓心挠肝的想念。
又因为如今七星阁波云诡谲,他更是放心不下那个一眼看到底的傻女人。
急着赶路的沈聆之并没有发现,一道黑影一路跟着他进入了丹凤阁,才冷笑一声,飘然而去。
而进入丹凤阁的祁非白却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一只机关蝇正向着卧房的窗户飞去。
来不及细想,沈聆之便跃上二楼的窗户,取下了那枚机关蝇,想也不想的打开,当看清里面的内容,沈聆之的脸登时没有了血色。
麒麟竟然让他的妻子做这等危险之事。
几乎来不及细想,沈聆之就跃下窗台,闪身进入了书房,从暗格掏出一枚信笺写了几笔吹干,折好放到机关蝇的囊中,将机关蝇放飞后,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重新回了丹凤阁。
刚刚一上楼,就见宋丹阳正坐在饭桌前,守着一大桌已经冷掉的菜,手指缠着头发绕着圈圈。
看到沈聆之进来,宋丹阳的神情竟然是慌乱而不是欣喜。
“怎么,我的夫人见到我回来不开心么?”沈聆之反问。
宋丹阳忙站了起来,扑到了沈聆之怀里:“夫君……你这两日去做什么了……”
沈聆是伸手去拍宋丹阳的后背,宋丹阳却又慌慌张张的推开了他:“你身上都是汗味,还不快去洗洗?你用过膳没有,我叫人把这些都热热,你吃一些?”
沈聆之摸了摸宋丹阳的脸:“你这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丹阳愣了一下,心虚的别开眼:“才没有呢……”
说着,又推了沈聆之一下:“快去了,你一定两日都没洗澡了,味道好大!”
沈聆之深深看了宋丹阳一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离开了。
待沈聆之走后,宋丹阳才招呼下人把饭菜去热热,然后失魂落魄的坐回了桌边。
刚刚,她接到了夜隐的命令,说七星阁将乱,让她想办法离开七星阁,在七星镇开个小酒馆,等待后面的安排。
她知道,以自己的脑子,根本想不透夜隐为何如此安排,干脆也就不会多想只会服从,可这次的事情却有些棘手。
以前她的“任务”都是在七星阁,如今让她离开,她一时想不出任何理由,更何况,她根本舍不得自己的夫君。
“分明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呀……”宋丹阳叹了口气,看着窗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少见的忧愁。
而已经将身体泡进热水中的沈聆之,也是心事重重。
他刚刚做了一件几乎可以称为是背叛夜隐的举动——替换了麒麟给宋丹阳的命令。
可是,他不得不如此。
因为麒麟竟然让宋丹阳借着红灯教运送炸药的档口,将夜隐安排的人送入七星阁,而后,在北斗离大婚之夜杀光所有人。
沈聆之并不觉得这个命令太过残忍,而是知道以宋丹阳小的有限的脑仁,根本做不了这么复杂的任务。
既然如此,还是将他的小夫人送出去比较安全,那至少这一劫之后,他的心爱之人是安全的。
沈聆之叹了口气,拧着头发自浴桶站了起来,正要伸手去那外衣,就见一只素手抢先拿起外衣,递给了沈聆之。
看着宋丹阳红的像苹果一样的小脸,沈聆之再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夫人,你怎么……”
宋丹阳娇羞的低下头,不敢去看沈聆之的身体:“奴家想念夫君,所以就……”
沈聆之爱死了她这幅害羞的模样,干脆抓住宋丹阳的小手,轻轻一带,宋丹阳身体就落入了水池之中。
“呀!”宋丹阳本就心不在焉,如今被沈聆之一拉,自然吓了一跳,她娇羞的锤了一下沈聆之的胸口:“夫君,你坏死了,人家还穿着衣服呢!”
“那……”沈聆之说着,将手伸进了宋丹阳的衣襟内,抚摸着她娇嫩滑腻的肌肤,而搂住宋丹阳的手,更是微微用力,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夫君……”宋丹阳被他这样一撩拨,几乎将刚刚的忧愁抛到九霄云外,她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沈聆之,暗想其他事都不重要,还是与夫君亲近,及时行乐吧。
沈聆之温柔的褪下宋丹阳的衣裳,接着水波托起她的身体。
宋丹阳低下头,看着水面,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好像那荡漾的水波,她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那摊水一样,融化在沈聆之的身上。
等宋丹阳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寝衣,头发也都被绞干,而她的夫君正侧躺着枕着头,深情的望着她。
想起刚刚的荒唐,纵使不是第一次,宋丹阳还是害羞的推开了沈聆之:“夫君,你……”
沈聆之趁机又抱住宋丹阳:“夫人,如此叫为夫,是不是又……”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与宋丹阳相伴多久,自私的想一再占有这个女人,仿佛这样才可以安抚他不安的心绪。
宋丹阳闭上眼睛,靠在沈聆之的怀里,她也想与沈聆之相伴的更久,只是不知……这是不是奢望。
这样想着,宋丹阳坐起来,主动爬到了沈聆之的身上。
沈聆之有意思惊讶,而后痛苦而快乐的笑了,紧紧抱住了心爱的女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宋丹阳软软的趴在沈聆之的胸口,玩弄着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柔声道:“夫君,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们不是在七星阁,我可能更想找个小镇,开一个小小的酒馆,我当户沽酒,你支一个算命小摊,闲来无事就与客人谈笑,该是何等的平安惬意,不知道这样的愿望……”
沈聆之紧紧抱住宋丹阳,酸涩的开口:“我又何尝不想,不如……等阁主大婚之后,我就与阁主请辞,我们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可好?”
宋丹阳没有说话,拧起的眉毛全是纠结之色。
沈聆之自然知道宋丹阳在想什么,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到时候,我们雇一个酿酒的师父,你唱大鼓,我算命,我们还可以接一些抄写画画的营生,再加上我们这些年的积蓄,想来也可以衣食无忧,到时候,我们再养下一两个孩子,也是神仙日子。”
“夫君,我……”宋丹阳蹭了蹭沈聆之的胸口,想说自己现在就想去,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样美好的夜晚,还是享受当下的好。
看着宋丹阳的样子,沈聆之很想和宋丹阳说现在她就可以去七星镇等他,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
忽然,宋丹阳又爬了起来,引导着沈聆之开始了又一场欢愉。
这人生,无论是得意还是失意,还是须尽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