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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二十四回 浪情子斋守隐归家 单巧姐下嫁乡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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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听是凤姐嫌耻已早早离京,只事已至此无话可说。闷坐一回,因将巧姐南下之期只推后了半月,只等凤姐那边先安顿了,再好叫巧姐也过去,婚后只主了新门户。

贾蓉此日午间见贾琏遣人来叫,遂至蘅芜苑,见贾环贾兰贾蔷已先在屋内,一时丫头摆好了酒饭,几个人依命桌前坐了,贾琏出来,早使他几个只自在吃酒,说着也向桌边坐下,又嘱一遍贾蓉往金陵送亲事宜,贾蓉只鞠恭应答。叔侄几个只吃的菜过五味,酒尽三旬,至后反是贾琏只吃得大醉,说起凤姐,道了自作自受的醉话,几个人见贾琏醉了,便皆辞了各自的回去。

单说贾蓉回了缀锦楼,胡氏见他饮酒而归,只另人沏浓茶上来。贾蓉却往睡房里,鞋袜也未脱下,只耽双脚倒在榻沿,头靠被枕思起往金陵时日,那邢大舅与王信只赶着向他说起巧姐亲事一节,他二人只将那一家与乃公子夸的无比金贵,道是若耽搁了,打着灯笼也找不回的。

然贾蓉是何等机敏聪颖之人,此前南去应了王夫人命,也携礼拜望过薛姨妈,在薛家与邢王二人一桌饮酒,谈话间早觑见邢大舅与王信只眉眼弄鬼的,知是他二人不惯时下生计,乘着家败巧使机关,却打起亲戚的主意,左不过为着就中敛财图得手头宽裕罢了。贾蓉本不屑于此二人相共了巧姐姻缘之事,然因凤姐诸端劣迹,只当日背后算计,冲入宁国府大闹一场,恃机矫诈,跟着又作践死尤二姐,此一桩。再是贾琏新妾双池原属分娩时产难夭亡,然人多以凤姐首尾所致。因双池与他数次恩爱情义他是不忘的,不想又遭凤姐毒手,此桩事才是风流成性的贾蓉犹自痛恶凤姐之处,竟至梦中发魇的深恨凤姐之妇肠了!且凤姐又如何同双池娇艳美貌乖觉相比?倒不如双池依旧活着,那凤姐倒有几分可取,彼此间原早也卿卿体贴的,孰料双池也只数月间便如尤二姐般早早死了,凤姐便只一落千丈。更兼闹得败族累及他父亲至今只生死不明。贾蓉一番思忖,实不愿指出邢王之朋党奸心,反倒冷着心肠依着邢王原话,只向贾琏提道,自以日后便只出了事故,也不与他相干。

只说贾琏南去也曾见过邢大舅,偶有说起使留心为巧姐寻户好人家的话,又着贾蓉为绣庄采买收发往返金陵二次也只管道此,便自料万妥,一并将巧姐护送金陵亲见了那一家迎娶之事尽托于贾蓉,自己只早早写了书信给那边几个人,各个的悉告叮嘱婉辞。此日便将一应物事备置了,着平儿请来王夫人验看打点妥当,王夫人又嘱了贾蓉几句。赖大赖升贾蔷几个跟着,又有伺候的小子丫头一共十五六个人,往金陵采办绣坊家伙,只另备了大车抬着巧姐妆奁,巧姐带去的丫头也只两个,一队人辞了便各个乘车骑马的离京。贾琏平儿等只送至江边,看着巧姐哭着拜别,上了船舫去远了方回。

原来邢德全见邢夫人回归金陵后,只是不松手早日邢家那份家私,早听贾母所遗分发的价值不菲,却只隔三差五略施几吊钱给他吃酒,便怨忿日剧。现今只在薛家客居,虽邢岫烟伺孝吃用不愁,却总是自家囊中简薄,不能随意挥洒纵乐常为憾事,恰贾琏偶见着,又央其为巧姐踩嫁一事,便要做了文章,好从中赚取以润囊涩。

当日接了信,和姑爷一起进京接了邢夫人回归金陵,在花枝巷那院中已眼见凤姐光景。因王信跟着王仁也早返金陵,王信手头本无多少积蓄,只往薛姨妈处问安拜节,与之数次同在薛姨妈院中一处吃酒,知其不惯生计,便有意笼络。邢岫烟常日供着散碎银子使外头吃酒,便以此屡邀王信同桌把盏,直把个王信降伏的唯命是从。二人一真一假,见了只吐胆惺惺的,并不道彼此乃酒肉只交。

这一日于酒肆中,邢德全对着一桌酒馔,只劝王信干。自知二人已达信契,便将话头引入正题。一时执壶斟满了,叹气道:“人此一世,便如草木一秋,福祸自由天定。敦厚忠恳不见得大富大贵,乖戾钻营阿谀却是酒池肉林,只白白糟蹋了上等光景的。便拿你我二人来说,若不是宫里那位只发脾气的,咱们依旧身处神京,哪里还拿眼打量他人?不期今日却是这般藏头露尾,便想畅饮一回,也只在此等村肆之流,造化戏弄,焉不叫人每只想来便要求醉了。”王信听只举杯仰脖吃尽,冷笑道:“舅爷可又来?若只道此话,不如另散了,让外侄回去,也学学先人早日里只如何立世,倒还好些。”

邢大舅唏嘘了道:“亲家侄儿常日只道是要由祖宗生家之日再从头做起,然此一时彼一时,只怕你又垮落的不堪起来。俗话道,人无外财不发,马无夜草不肥。咱们里外亲戚一场,我倒想接济扶持与你,只苦于力不从心。你也知我因是得了那样个女婿,才寄住了你嫡姑屋下,方才如此混活一日便是一日,所非这般,我竟可连你也不如呢,又如何时时叫你一处吃酒,彼此解闷呢。为今之计,倒在于你自家能否变通。为人在世,惟钱财是胆。只听贵祖上先日只商行起家,如今亲家老弟却只守着几块祖茔地亩,倘是你指望以此翻身,不是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若在旁人倒还有几分成算,只于亲家老弟来说,倒真如是拿了擀面杖吹火,白费工夫罢了。”王信听得眼直,拱一回手笑道:“莫若舅爷有何高见,但赐教无妨。”邢德全便慢饮慢酌,半日道:“我只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全不惯旁人忌讳,又怕人生谤之心。只因那一年只和姑爷同进京接了那边府上太太、我家姊回南来,在那花枝巷旧院子里,因见你之长姊,在那屋中实在过的不成话。此话只此刻方我说了你听,只因早日一见便提起,你反道我原是那起子爱挑唆是非的人了。”王信搛了盘中猪耳填了口中,嚼着摇头笑道:“成者王侯败者贼,如今几个门户一损俱损,便知家姊两口因失了往日的体面派头,叫舅爷见了,方招来此话。”邢德全一手斟酒,且大摇其头道:“非也,非也!好侄儿,若如你说,又何必我多言?原是我亲见你那好姐丈专宠了配房丫头叫平儿的。那日我在那屋里,又来了许多人门里人为家姊送行,但见凡事你那姐丈只叫平儿,正经的奶奶,你之家姊倒且退步一箭之地,似可有可无的。亏了先时也在敕造府邸当过家,出了力的。莫若家败了,竟连奶奶也叫败下了堂去不成?我只觑见另姊各人倒拘泥的可怜,只背了人各自摸眼淌泪的,看是恓惶。所以我只道贾家做事为人实不成话。还听是那两府犯抄,又与另姊有些牵扯的,所以,嗳!”

王信只听得半信半疑,自思家姊王熙凤何至于此?原因有贾家尚留居京地,常只忖日后或可托赖了,不想邢大舅一番话,又何其无情直至?若实情果如所说,家姊又何其孤苦了。一时酒也没了兴致,便欲离了回去。

邢德全见王信站起,不等开口,忙拉他原坐了,只递杯给他,道:“屋里常日有京城来信,只听另姊倒有些体己,又经管着一家绣坊,生计倒也宽裕。为今只该多虑了你那外甥女。既然亲娘失宠,难免又累及了东床。如此你这个作舅舅的,倒不可闲作壁上观了。那姐儿如今春光乍艳黄花正旺,倘或一时不慎,竟出了不才事故,你倒白落了肚子疼,又眼见不及了。”王信听此始低头垂泪,道:“想我日日只忍着内人聒噪,少脂少粉,缺衣短米的,又如何顾得了亲戚,顾得了那闺中弱女?若不问,又实不放心他,真叫难了。”邢德全见情只在心里得意,便道:“你我有亲戚之份,我又镇日闲散,倒可自专揽了儿女之事操一回心,竟在这金陵城,为另甥女哨探了好人家。那位琏二爷上次来,往另嫡姑家中探视,为捎来京里口信,见了时,也留话烦我为他姑娘在这里踩踏待娶门户,如此我也只好跑跑腿子,正经的办了这个事,只等亲事议定,便只由你出面,你又不费事,又赚得母舅体面,岂不万全?”王信早拱手道:“如此,我先谢舅爷费心。说不得,等到了那日,我连舅爷至今几次的殷情款待也一总儿的回谢了。”二人说到此,只各自得意,又叫了酒吃了,方彼此辞了自往回去。

其实邢德全早已看准了一户人家,金陵数一数二富足甲盛,然有一小儿却先天痴呆,只知其家不惜重金为要为此傻子求一佳妇,也是恃财逞骄势焰。邢德全既得王信许诺,又仗着薛家内亲,拉了两个近地颇具名望贤达,只通晓京地风情的,早将贾府与巧姐品貌尽告与富家掌事,由是基本议定,方才得王信之便往京里贾琏处写信告诉了,再遇着贾蓉往来采办,又顺路代王夫人等探望薛姨妈,又捎带些京地特产,在薛姨妈院里,只与邢王二人同桌吃酒,邢王二人又有一番巧言奉承。贾蓉只等回京,向贾琏拿邢王所说噱与贾琏,方将巧姐亲事定下。如此,等巧姐到了时,数万两聘金贾氏此门户也只到手十之三五而已,多一半只为那邢德全与王信分贪了去。又不想凤姐当日登舟南下,却又水路染病,只得中途上岸,往小镇上寻了店房歇养,足耽搁了两月天气才大好,继儿又买舟上路,只错过了巧姐成亲一事。

只说巧姐进了金陵城,暂安顿在族中贾芙一房,邢德全只早早定了迎娶吉日。那一家原见好便忙于生米做熟了才好,早也搭了媒妁,也便大张旗鼓只由贾芙门庭迎了巧姐进家。再看贾蓉,心中捣鼓,便将巧姐交付了门宗,又只托故水土不适,不及吃了茶便溜去,远远寻了一家店房歇了,又命人叫郎中开了方子,只懒卧店房内,全不顾贾蔷贾环等劝说,赖大又忙着采办诸务,贾蓉便使贾蔷来登跟着发放这里定制的绣品,唯有贾环做了京地送亲上宾观了礼,那贾环又不敢拗着贾蓉去。倒是贾芙与几个叔侄弟兄只想是京里的败了,方要成了此一门亲事,不过为着多得了银子的便宜,早也接了贾琏书信,更不便深管,只应着尽礼完事。

贾蓉这里听巧姐已叫娶了进门,便道病也好了,一行人即刻打点了一应采办物事,遂返京的回来。只等进了京城,先来见贾琏回了话,贾琏便赏了个丫头给他以示酬乏,贾蓉十分得意。

只说平儿早谙熟凤姐机巧,只将手头闲攒的银子由兴儿等料理往外头放账,盘剥利银日积,只另贾琏叹服,贾琏原也有将平儿扶正之心,是以二人钱财统使平儿掌管,平儿趁着手里金钿宽裕,进而开设了两处典当行业,也是经营的颇有声色,只使贾菌贾菖等也有了生计,王夫人自是肯伏。

且说隔年端午将至,天时复热,早有贾兰之妻彦氏拿了贾兰公中银子,为大观园诸房并几位哥儿姐儿置办了凤尾罗帐,芙蓉簟数端。这日李纨婆媳携了小贾岩,乘坐了车轿,凤尾罗与竹席竹簟等只另车装了,丫头婆子跟着便进园子来了。平儿闻报早接着。李宫裁隔轿帘见平儿门外迎着,只探头窗口外吩咐了后头车上诸物,叫命人往各房分发了去。平儿福礼答应了,叫身后管事的女人使人弄去,只伺候李纨婆媳车轿向稻香村来。

王夫人听大儿媳孙媳又有重孙来了,经也不念了,另丫头伺候添换了件褂子,只往屋中坐下等着。须臾李纨等进来,一一请了安,依命的坐去。王夫人先叫奶娘牵了贾岩上前,逗弄了一回,李纨因使奶娘领了儿童往园中顽去。玉钏带着丫头端茶上来,彦氏便叫跟来的人将给这里的两幅罗簟拿进来,先使王夫人览看了。

王夫人因问了院园中诸房皆有,便点头,笑道:“兰儿媳妇才叫真孝顺,上下几房里哪个可比得?我便这里夸了我的长孙媳,也不管哪个背后只怨我偏心去。”平儿只伺候轻捶肩,因笑道:“少奶奶满心要孝敬两层的长辈,到底是小孩子家,哪里竟知了孝心可使的用场呢,还亏了珠大奶奶给提点着,今儿才得老太太这样欢喜一回。”王夫人笑道:“正是这话了。论起来,也是我那亲侄女心里原窝藏着奸计,面儿上瞧着倒孝顺,竟只背了人还做了人命关天的祸事来,合该他遭了琏二只休了,哪个还再为他说话不成?也怨我那时太大意,又有老太太一力宠着,到底有了胆了。那一年在这园子里,为着宝玉房里丫头不安分,只撵去了几个,却哪里料到上头主子这一层?竟不是只捡个芝麻倒丢了西瓜?”

李纨平儿见提起了凤姐来,竟不知如何应声,平儿一时只将双池早日也险些遭了凤姐暗算的话只说出。王夫人听了又一声叹息。

李纨道:“只可怜平儿因惧怕那一个,便有十分的孝心,上头也只瞧不到他面儿上罢了。要说顾及这样大家的体面安妥的,也只平儿才最是无人可及呢。”又将平儿早日背着凤姐,暗为芷菁亲娘周全的话也说了,王夫人听只嗑目点头,又转面看平儿道:“我的儿,琏儿到底算是有福的,能得你这样的安守在屋里……”说只住了,因思平儿还只是个房里人,即便已经诞下贾棠,于理也只是姨娘之分,尚不知贾琏主意,也不便再说他。

李纨只看平儿得了夸赞,那脸也红了,正要说话,只见尤氏林黛玉,又有史湘云,后跟着紫娟芳官并胡氏,已齐搭伙的进来。李纨起身,彦氏平儿上前接了见过,几个人走近彼此拉手的问了好,众人又向王夫人请安罢,依次的坐了。尤氏史湘云李纨林黛玉两厢里陪坐王夫人近边,胡氏彦氏接了玉钏等拿的茶托,使诸人拿杯吃茶。紫娟芳官平儿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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