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花幼荣!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花幼荣听不见他心里的无能狂怒,淡定地继续讲课:“你们所在空间左侧的投影上面会显现这节课的操作内容,按要求完成,这节课就结束了,出来的时候,记得靠边走,别踩到别人的种子了,有监控的,抓到了总评扣二十分。”
不一会儿,原野左侧的虚空中,浮现出淡蓝色的字体——“操作内容:找到五位帝王身躯,埋于土中。”
原野:“......”
他现在上哪找去。
这时,花幼荣的声音仿佛天籁一般从头顶降落:“选了帝王木的家伙,出来找我。”
原野闻言,将那颗说是已经废了的种子也拿起放进裤袋,然后走了出来。
花幼荣看见他,上下打量了番,没露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半晌后,她勾起鬓角的一缕头发,歪着身子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选帝王木?”
原野耸耸肩,无所谓地回道:“就是想拼一把。”
花幼荣撇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原野听到了,但只是笑笑。
花幼荣将手中的平板换了个方向递过来,冷冷地:“给你个机会,让你换一个,你选吧。”
别扭的语气,但却是实在的好心。
原野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但他确实是想试试,刚想推脱不用,眨眨眼换了个说法:“花老师,如果今天的操作内容完成不了会怎么样?”
花幼荣“啧”了一声,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强撑着耐心回道:“种帝王木就两个步骤,第一,找五个帝王的尸体埋土里;第二,吸收五个帝王的灵魂残念蕴养帝王木,每天两小时,连续三个月......”
原野点点头:“那就是说我今天要是完不成也没事。”
这下花幼荣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是要死守这个了,于是最后再确认了一遍:“你确定不换?”
原野展开自信洋溢的微笑:“不换!”
花幼荣勾起嘴角,收回递出平板的手,双手抱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说:“那就祝你好运了,原同学,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树种不活,期末零分。”
原野潇洒地来了个军礼:“绝不负老师期待!”
花幼荣哼笑:“我可没有期待,”但马上她眼珠子滋溜一转,像是在憋什么坏主意,道:“不过嘛,我刚好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原野迫不及待地追问:“哪里?”
她转头,朝林荫大道尽头昂了下下巴:“喏,就在那边。”
原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意识到她说的是哪之后,犹豫道:“可是校规规定我们不能进0区,被发现了要被退学的。”
她耸耸肩,露出恶趣味的笑容,望向他:“你自己看着办咯。”
呼,时间还很充裕,可以慢慢来,原野这么暗示自己。
之后花幼荣便不再管他,走进格子里,巡视指导着其他人。
没有尸体,待在这也是浪费时间,原野索性回了寝室,将自己的湿衣服换了下来。
再出来时,已经下了课,半路遇到华麒,一起约了晚饭。
但坐下来没吃两口,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原野接起,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原野?”
原野放下筷子,将嘴里的饭咽下去,正色道:“是我,古主任。”
古铨:“在吃饭?”
原野:“对,在食堂呢。”
古铨:“吃完来实践中心找我,有事。”
原野:“好嘞好嘞。”
原野放下电话,赶紧扒拉了几大口,将打的饭菜消耗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就站起身来。
华麒慢条斯理地剥着虾,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问:“实践中心主任?”
原野双手反撑着腰,打了个饱嗝:“对。”
华麒:“找你有事?”
原野:“嗯,先走了,兄弟,你慢慢吃。”
第三次踏进那间办公室,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古铨没有坐着睡觉,而是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电梯口,烟雾从他身前散出,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野进来后打了声招呼:“古主任,我来了。”
古铨听到声音转身,看到他:“来了。”
然后三两步走到椅子旁坐下,搭起二郎腿,将手里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
还没等原野开口问,他就开门见山:“这周末有空吧,准备准备跟我出躺差。”
原野走到桌子旁,指着自己,有些不可思议:“我?”
古铨挑眉:“有什么问题?”
原野眨眨眼:“没是没问题,但我能问一下,我们是去哪干嘛吗?”
古铨言简意赅:“去学术交流。”
原野:“就我们俩?”
古铨:“还有你师兄师姐。”
原野:“我...”他答应进精神系了吗?这就给自己安上名分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古铨嘴里的“学术交流”那一定是跟“精神系”有关的,于是他也不再犹豫:“行吧,什么时候,在哪集合?”
“周六早上八点,来这儿找我。”
古铨说完了正事,也不忘关心点其他的:“新生杯报了吗?”
原野:“报了。”
古铨:“什么项目。”
原野:“景点辨认。”
古铨:“怎么没报‘动物交流’?”
原野:“我两个都行。”
古铨被逗笑:“这么自信。”
原野微笑回应。
古铨没再说别的,只表达了祝愿:“行,期待你的好消息。”
等原野走进电梯,转身下行的时候,发现古铨又变成“原皮”状态了,报纸盖着脸,将腿搭在桌子上,靠躺着。
这个姿势有那么舒服吗?
接下来的两天,上的都是关于“旅游”的课,平平无奇,普普通通,连任课老师自己都承认是兼职外邀的,对神学院内部的事一概不知。
直到周五,在五行操场连上四节的空白课如期而至。
是下午的课,原野一行四个人睡完午觉一齐从寝室出发去上课。
到操场的时候,红色塑胶跑道上一眼望过去,全是人,似乎他们大一新生都到齐了。
这么多人一起上课,除了开学典礼和军训,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同学院官网查到的照片不一样,中间的操坪被一根根空隙过不了半个人的一米高铁柱围住,进不去,所有人都站在跑道上,闹哄哄的,等着老师的到来。
操坪除了最中间的太极图,其他区域也被一排排铁柱隔开,分成了八个区域,也就是八卦对应的八个方位。
奇怪的是,直到上课铃响了,还是没有出来一个像是老师的人主持大局。
就在众人不解地团团转时,操坪上的铁柱,随着“轰隆”一声,全部启动,慢慢地陷入了地底。
与此同时,不知名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
“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震仰盂、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所有人进入操坪,五分钟之内选好位置,每块区域限选三十五人。”
所有人听着都是一脸懵,怎么又开始讲八卦了?
但还是乖乖听话,跟着指令走了进去。
经过一个星期的三观洗礼——又是能看到未知东西的卡牌,又是能做成法杖的树......现在已经基本上看不到还和开学初一样大胆开麦、不屑讥讽的人了。
学院的神秘属性给它带来了另一种权威感,让他们不由主地按照指令去做。
全子良环顾一圈后,率先问:“我们去哪里?”
褚崎不客气地说:“肯定是去乾卦啊!天卦才配得上小爷我!”
说着推着全子良和原野就往那里跑去,生怕落后别人,华麒在后面默默跟上。
出于一股子天然地敬畏感,他们没有通过离他们最近的“坤卦”穿过太极图到达对面的“乾卦”,而是绕了操场半圈走到了那里,走进去后,地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三条粗粗长长的黑线横亘整块区域。
两分钟后,广播里响起:“倒计时三十秒!”
随着人数渐渐增多,这一方空间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倒计时还剩七秒的时候,身后之前降下的铁柱突然又缓慢立了起来,将它们“锁”在里面,而且这次的高度比来时看到的还要高,大概两米五的样子。
有些胆小的开始不安地往后退,贴着铁柱站着。
倒计时到零的时候,广播开始发布指令:“呆在原地计一分,穿越阻碍,一道一分,进入太极圈内,计三分,到达阴阳眼,计五分。”
站在八卦区域里的同学,遥遥相望,面面相觑,这有什么阻碍?
难道这地上的黑粉有毒?但随便一个跨步也过去了啊。
疑惑归疑惑,大部分人还是按照指示慢慢往前探去。
直到“轰”的一声,眼前蹿出了一道两米高的火墙。
“卧槽,我的头发!”
原野听见褚崎的惨叫。
他一听到指令就立马动了起来,都快踩到第一条黑线了,没想到突然喷出了一道火,正好烧到了他有些前翘的刘海。
周围也传来大小不一的惊呼和国粹,温度一下子就起来了,原野离第一道黑线还有两米远,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脸已经被热气灼的通红。
他被人群推挤着靠到身后的“铁”柱,却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清凉,这就说明这不是“铁”,不知道又是学院从哪里搞来的绝热金属,不过他也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