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这个我有话要说!”楚绣绣化身爱情判官伸出手挡住拓也远雅批判的视线:“我可以解释为什么那天是班长来接我,因为班长想来看一眼许久不见的佳暮,我只是顺水推舟给他找个借口好嘛!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结果呢?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某人怎么恰好就跑掉了,事后我问班长,班长也说没见到。”
“哼哼,结果一转眼,某人就结婚了!快给我看看婚戒!”说着,楚绣绣低头去瞅梁佳暮的手,但梁佳暮双手空空如也,连个戒指的影子都没有,她‘啊’了声:“不会吧暮暮,你们这是打算隐婚到底啊?”
拓也远雅噗嗤一笑:“我姐从来没有承认过他,结婚只是不得已而已。”
楚绣绣不信:“怎么可能?”她看向梁佳暮,发觉梁佳暮神色淡淡,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她心里咯噔一下,又转头去看梁星渡,梁星渡则静静地看着梁佳暮,什么话都没说。
好,这下完了,这个糖好像真的有点硬。
“我没说错吧?”拓也远雅得意洋洋:“我姐怎么可能喜欢这个叫梁星渡的……”
突然,拓也远雅大脑高速运转,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几乎要贴到梁星渡脸上了:“等下!你就是梁星渡?”
他把梁星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咬牙切齿地说:“让我姐受了那么大委屈的梁、星、渡?”
他深知梁星渡的大名,却从未见过本人,这下见到真人,他直接引爆核弹原地爆炸:“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认你的,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一旦让我发现你欺负我姐,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梁星渡淡睨他一眼:“我会照顾好暮暮的,你和阿姨都不用担心。”
拓也远雅狂啸一声:“谁在乎这个啊!谁需要你照顾啊!”
“你们要吵要闹就继续吧,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没空跟你们瞎折腾。”梁佳暮不想站在这里当珍稀动物,搂着楚绣绣先走一步,留下两个男人原地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梁佳暮没有回陈丽卿那儿,她直接去了赫尔门斯公馆,晚上楚绣绣安排了同学聚会,还是以前高一一班那帮人,因为要安排流程,所以楚绣绣接机完就离开了。拓也远雅想跟着梁佳暮去瞧瞧大名鼎鼎的赫尔门斯公馆,结果被梁佳暮当场拒绝,气得拓也远雅原地暴走,开着赌气车一路飞驰,很快不见踪影。
车上,梁佳暮给陈丽卿打了个电话,让母亲多安慰安慰拓也远雅,她不放心她这个弟弟,怕他还会继续做傻事。
挂断电话后,她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有一搭没一搭敲着车座扶手。
“你对他很有耐心。”
“当然,他是我弟弟。”
梁星渡眸光闪过一丝晦暗,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经意捏紧:“以前从来没见你在意过什么人。”
“有吗?”梁佳暮撑起下巴看向窗外:“或许吧,那时候我们不是很忙吗,忙到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想别的,维系我那可怜的虚假友谊都已经很累了。”
重新回归极枫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无论离开多久对这里的建筑依然感到熟悉,她见过这里的四季轮替,灰落的冬天,冷瑟的秋天,明朗的夏天,温暖的春天,没有海,没有雪,一年十二个月都淡淡的。
他们总说,在这里养老是极好的,不冷不热,既不会得老寒腿也不会热成狗。
那些街道,有她跑过的影子,那些开了十余年的饮品店,有她和朋友一起排队的影子。甚至于机场旁边小巷子里的路边摊,曾经她也求梁星渡凌晨带她偷偷去吃过。
国外固然好,在她心里却远远比不上极枫。
这栋巍峨庞大的房子没有人维护是行不通的,梁星渡一直有安排人打扫卫生,请了一位白胡子园艺师,每天下午五点他们就会下班回家,那时公馆就会恢复以往的平静。
由于梁星渡提前准备好了生活用品,梁佳暮只需要拎包入住即可。
第二次进入公馆,梁佳暮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些变化。后花园不仅仅多了一条人工小溪,还有纯天然猫架,藤蔓从凉亭延续到假山顶。
“暮暮,你不喜欢冷清,养一只小猫陪你好不好?”
梁星渡来到凉亭,将一只睡在凳子上晒太阳的小猫咪抱起来,重新返回梁佳暮身边。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田园猫,不属于任何国外品种,它的爪子都是粉嫩嫩的,整只猫只有巴掌那么大,可以轻轻巧巧捧进手心。
睡眼朦胧的小猫咪迷茫地眨了眨眼,嗅到熟悉的味道后又蜷缩成毛绒绒的一团,爪子捂住脸呼呼大睡过去。
梁佳暮没有接过来,她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我不喜欢猫。”
伫立原地的梁星渡良久才收回视线,他轻轻捏了捏小猫咪的耳朵尖:“怎么办,女主人好像还不太喜欢你,没关系,她也不喜欢我,我们要更努力才行。”
黄昏的余晕藏进了云层,将最后一点暖意吞噬。
约定好的时间到了,梁佳暮从庞然到令人眼花缭乱的衣柜中挑了件纯黑色吊带裙,化了个淡妆便来到楼下。
梁星渡是个十分贴心细致的人,他为她购置的所有衣物都是按照她曾经的喜好来的,就连首饰也准备得多而齐全,款式都是最新的。
单独的衣帽间、踩着梯子都不一定够得着最上层,昂贵的衣裙就这样满满当当塞了几面墙的柜子。
陈列在柔光下的奢侈包更是多到令人叹为观止。
“很漂亮。”梁星渡来到梁佳暮身后,动作温柔地替她戴上珍珠项链:“喜欢吗?”
梁佳暮一颗一颗抚过脖颈前温润圆滑的珍珠:“梁星渡,过几天我的衣服就到了,今天只能借一下你买的这套裙子了。”
听到如此疏离的话,梁星渡垂眸一字一顿道:“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不分你我。”
“本来我不太想去同学聚会的,但绣绣太热情了,我也只好去了。你知道,我在一班只待了一年,连集体合照都没有我,他们看见我应该会很意外吧?你这个班长又要怎么解释我的身份呢?”梁佳暮把玩着梁星渡的领带,手指一点一点往上拨弄:“说我是你的同桌?你的养妹?还是说我是你的妻子呢?”
红蔻纤细漂亮,皮肤白皙到连青色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猛地收紧领带,使梁星渡被迫俯身,她盯着他漆黑的眼珠,红唇勾起极其张扬的弧度:“他们对我的印象应该只停留在我们坐同桌的时候吧?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么?昔日的同桌多年后重逢结婚,你猜猜,同学们会说这是一段佳话?还是会觉得你是个觊觎养妹多年的变态?”
“班长的高伟形象,会不会坍塌个粉碎?”
香气萦绕,梁星渡微微出神,目光垂涎般落在梁佳暮的唇瓣上,他喉结动了动,许久才启唇道:“暮暮,我不在意外人怎么想,我只在意你。”
多动听的情话,梁佳暮险些就信了,她松开手,冷哼一声:“守信之人做出的承诺才价值千金,我曾经也相信过你,但你让我失望了,你觉得现在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小雅说得对,我没有认可过我们的婚姻,只有傻子才会当真。梁星渡,你记住了,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我们只能互相折磨到白头。”
这恰恰是梁星渡所希望的。
他永远也不会放过梁佳暮,就像梁佳暮永远不会原谅他。
晚上七点,二人驱车来到楚绣绣发的定位地点,刚下车,巨大的酒瓶霓虹灯牌映入眼帘,酒吧和餐厅二者结合,每个餐桌都会配备一位厨师和一位调酒师,是极枫市新开的特色餐吧,近些年深受年轻人的喜爱,上班族聚会通常也会开在此处。
刚走进餐吧,梁星渡想将西装外套披给梁佳暮,被她侧身躲过了:“明目张胆?”
梁星渡只好将外套搭在手臂上:“里面空调温度低,我只是怕你冷。”
梁佳暮哼笑:“不劳你费心,冷死了都跟你没关系。”
眼尖的楚绣绣看见梁佳暮,大老远跑过来把她搂住:“天哪!暮暮你真的好漂亮啊!好想狠狠亲你一口哦~!只是口红印不好擦,把你妆亲花了就不好了。”
“脖子没涂粉,想亲就亲。”梁佳暮微微一笑,随性地偏头,肩颈绝美线条紧绷,露出一大片莹白柔嫩的肌肤。
“这真的好吗?”说实话,楚绣绣狠狠心动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罕见有机会能抱住大美人上下其手,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可旁边那个人存在感太强,实在不容忽视,楚绣绣头一次希望梁星渡能原地消失,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小心翼翼瞥了旁边的梁星渡一眼,见他沉着一双黑漆漆的眸扫过来,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还是算了吧,我怕有人记恨我。”
虽然她看不清暮暮是怎样个想法,但她却是明明白白知道梁星渡喜欢梁佳暮。
不是有句古话这么说吗,朋友之妻不可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