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摒弃全部支持她的决策。
季瑞辞果断暂时抛弃世俗法律,断言道:“要我说你就按照你想的去做,你对他好,他又不是瞎子聋子,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要结婚说明还没结婚,你完全可以告诉他你喜欢他,他要是不喜欢你肯定会拒绝的,喜欢再说喜欢,这没什么痛苦的。别喝的酒精中毒了。”
“不行,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你什么都不懂。”秦润窈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她朝季瑞辞翻了个不认同的白眼。
季瑞辞见状咬牙切齿地磨了磨牙,看来她全身上下嘴最硬,还有疏通不了的思想,难怪在这里痛哭流涕,不然按她要什么就非要得到的性格,早就在一起了。
他拍了拍秦润窈的手腕,耐心引导,“那你想想,你什么时候产生想好好陪着他的想法的?”
有时候爱不是一眼望过去就确定终身所爱,是点点滴滴堆砌起来的习以为常,藏在一举一动没被发现的细水长流里,一般人往往会忽视眼前。
“我……我……”秦润窈泪眼朦胧地看着季瑞辞的眼睛,被酒精浸泡过的生锈思绪缓慢地转动起来。
她回想到疗养院日夜陪伴的那两天,他们在厨房里肩并肩一起做饭,病房里的阳光将一切都镀上了层发光胶片的颜色,只要她转身就能在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庄知礼——他半靠在沙发上抱着平板处理事情,拿着喷水壶给绿意盎然的花花草草浇水,蹲在电视柜旁边擦灰的身影,吃饭时与她相交的筷子……种种回忆过去半个月依旧历历在目。
那几天室内的地暖尽管开得很足,庄知礼的浅蓝色院服外还是会套一件宽松闲适的白色针织衫,光芒给他扫上层柔软温和的边缘,好似沉没到心湖深处最核心的照片,此刻一触碰到这里,秦润窈的神色情不自禁柔软许多。
她想到,他们一起在室内花园里勾着手臂散步,说到了很多生活里的事情,她的心情仿若灌满了橙子味汽水,因为庄知礼的边界感很强,他的朋友寥寥无几,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生活里的任何事情,她为更靠近庄知礼一步而雀跃不已。
那时,秦润窈看到身前几步外,头发花白,互相搀扶着慢慢挪动的老人,由衷的感叹等她老了能这样就好了……
深究下去,那她老了是想和谁成为恩爱两不疑的模样?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脑海里存放着的影像胶卷倾泻而出,一路从疗养院向着最初的时间点一幕幕疯狂倒放。
庄知礼第一次被她抓着手腕一起去吃饭,庄知礼第一次接受她的礼物,庄知礼第一次允许她进入他的家,庄知礼第一次和她握手说欢迎你升职……最终定格在了她第一次捧着手机,坐在教室靠窗的边缘座位上,目不转睛看着庄知礼介绍游戏的那天,窗外细细碎碎的桃花花瓣顺着春风飘进来,落在屏幕和她的头发身上。
耳边是庄知礼音色如玉的公司介绍,讲台上水课老师喋喋不休的声音顷刻远去,秦润窈拂去花瓣时不小心碰到灵敏的屏幕,他雪人般冷冽的脸倏地放大,未经世事的她为此失神的那一秒,坚定平静的眼神让她悄悄下定决心改变既定轨迹的那一刻,看到左下角他的姓名框的那一息。
是这样的吗?她未曾发觉的感情追溯到初始的本质,原来是这样的吗?
真的……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