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戈里耶夫公爵确实很不满，认为科斯杰科此人太过嚣张，但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身后传出了声音。
谢尔盖第一个反对，他挡在莉娜面前强硬道：“我老婆才不会跟你跳舞。”
格里戈里耶夫公爵皱眉，平民就是不懂规矩。
科斯杰科却根本不在乎谢尔盖，笑道：“我确实听说过，想要与戈洛夫金伯爵小姐跳舞得先跟她的丈夫打一架，正好我今天有空。”
谢尔盖：“那就去外面吧。”
格里戈里耶夫公爵对这两人的言行十分无语，果然是出生低没教养。
“虽然我平时对于出身不那么良好的人也很和善，但你们两个在皇宫里也太放肆了！当着我的面想干什么...”
“我能解决城内粮食短缺的情况。”
在公爵怒不可遏时科斯杰科一句话就消了他的怒火，“只要公爵您愿意将与莉娜小姐跳第一支舞的机会让给我。”
格里戈里耶夫公爵瞬间哑火，同时怀疑科斯杰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谢尔盖上前扯住科斯杰科的领子，“跟我去外面！”
被扯住领子的科斯杰科丝毫不在意谢尔盖的挑衅，表现的极有风度。
“住手！”
公爵让周围的贵族将两人拉开，上前询问科斯杰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科斯杰科拍了拍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尘，“就是字面意思，公爵您今天举办宴会的目的，我能帮您达成。”
格里戈里耶夫公爵转头看向莉娜，询问她的意见。
莉娜居然没有反对，点头答应的同时按住了想要抗议的谢尔盖。
宴会厅内众人都齐齐后退留下中间一大片空地，舞池中央只留下莉娜与科斯杰科两人。
乐队开始演奏华尔兹，科斯杰科站在莉娜面前微微欠身伸手邀请，莉娜将手放在科斯杰科的手心，即使隔着丝绸手套还是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科斯杰科的舞步娴熟稳重，每一步都完美配合莉娜的步伐，两人的舞姿落入周围所有人的眼中，不少人窃窃私语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莉娜从头到尾都是礼貌而又疏离的态度，不管周围人的目光，也不看科斯杰科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一心专注自己的舞步。
舞曲进行到一半时其他宾客们也开始加入舞池，伴随着悠扬舞曲，女宾客的裙摆在两人周围处处盛放，科斯杰科的手掌轻轻扶住莉娜的腰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前。
“原谅我自作主张，我只是想要向您道歉，第一次见面时我无意惊吓到了您。”
“我不记得了。”
莉娜后退一步，又被科斯杰科拉到面前。
“您记得我，今天看到我的时候你明显不高兴。”
莉娜扭头，“我只是在客套而已，毕竟身为贵族要忘记很多不得体的事情与不得体的人。”
科斯杰科：“所以，你还是生我气了。”
莉娜：“宰相大人多虑了，我从不为不值得人生气。”
科斯杰科今天穿了一套白色正装，特意来配莉娜的裙子，又提前练习了一整夜的舞步，就是想给莉娜一个好印象，谁知道对方一点也不领情。
莉娜见的‘科斯杰科’多了，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先是高调出场强调自己的身份，再在公爵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面对谢尔盖的挑衅时也没有发怒体现自己的风度，不过是想用自己的权势地位来打动莉娜。
对于科斯杰科的用心，莉娜也不忘记夸赞他，“虽然您的年纪跟我父亲差不多，但是跳起舞来一点也不迟缓，一看就是经常锻炼吧。”
科斯杰科一噎，“我是军人，长久待在前线，身体确实比很多人都要好。”
莉娜：“听说您还是平民出身，难怪一直待在前线呢。”
科斯杰科：“您丈夫不也是平民出身吗？”
莉娜的语气十分刻薄，“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后来才明白门当户对确实有道理，天天对着个乡巴佬看着他装腔作势，还要在外人面前装作恩爱的样子，烦都烦死了。”
科斯杰科沉默了一会，两人在舞池中旋转了一圈后他转移话题道：“听说您经常参加慈善活动，大家都称赞您是个心系百姓的善良贵族。”
莉娜不屑，“演戏而已，花一点小钱露个面就能博得一个好名声，何乐不为。”
彻底把天聊死后，第一支舞曲也随即结束，按照礼仪，科斯杰科有权利邀请莉娜继续跳第二支舞，但他放开了莉娜的手，后退两步后欠身行礼，“我还有事，告辞。”
莉娜优雅屈膝回礼，心里高兴面上依旧冷若冰霜。
亲眼看着科斯杰科与公爵道别后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莉娜高兴地转身去找谢尔盖，此刻他正站在墙角幽怨的望着自己。
莉娜有些心虚，在她答应与科斯杰科跳舞时命令谢尔盖在墙角站着不许动，谢尔盖就真的一步也没动。
“别生气了，就跳个舞而已，看，被我气走了吧。”
谢尔盖委屈，“你们握手了，他还搂你腰了，我要弄死他。”
莉娜捧着谢尔盖的脸安慰，“正常的社交舞而已，接下来的舞我都跟你跳好不好？”
离开皇宫的科斯杰科坐到车上，不许司机开车让他把挡板升起来，独自一个人坐在后座闭眼仰头靠在头枕上，缓慢呼吸平复心情。
在官场多年，对于那些贬低他出身攻击他本人的言辞早就习惯甚至不在乎了，反正那些人早晚都是死人，有什么可生气的。
但是刚才，听到莉娜说的那些话，他居然有些伤心。
缓了一会后内心终于平静下来，正要吩咐司机开车时科斯杰科摸到放在自己口袋里的一枚宝石胸针，胸针的形状是一支绽放的黄水仙，那是他特地带来想要送给莉娜的。
盼望了许久的正式见面却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一个虚荣又市侩的女人，与其他贵族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连样子都懒得装。
可他居然对她生不出半点恶意。
算了，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他只不过是突然走神了，在前进时恍惚了一瞬，就当做了个美梦。
但在梦醒之前，他还是想要亲手将这枚胸针送给她，算是感谢她让自己美梦一场。
悄悄返回宴会厅后却没有找到莉娜，可他一路走来没有发现有人离开，科斯杰科略微思索就转身往偏殿走去。
路过一个个大理石柱，绕过绘有壁画的墙壁，科斯杰科沿着镶嵌着威尼斯镜子的走廊来到一处偏殿门口。
偏殿内灯光昏暗，只有月光通过直达屋顶的落地窗照射进来。
在月光下，莉娜与谢尔盖两人随着从宴会厅传来的音乐翩翩起舞，不像是与自己跳舞时的礼仪规范，这时的莉娜开心的像是月光下的蝴蝶，被谢尔盖握住腰举到空中时快乐的忍不住一直轻笑。
空旷清冷的偏殿内，两人相拥在一起，绕着彼此旋转，宛如一对自由自在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