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几天？”靳言问坐在工位上的邵莹莹。
邵莹莹啊一声立马站起来：“老板，第四天。”
整整四天时间，程嘉树没来上班，和人事部那边说得是身体不舒服请病假。
靳言嗯一声转身进办公室。
程嘉树此刻躺在床上放空自己，随后做出一个决定，他穿戴整齐来到公司，有种偷摸过街的错觉。
邵莹莹见他来，先是一愣，随后问道：“病好了？”
“好多了，”程嘉树哑着嗓子说，“老板在里面吗？”
“在的。”邵莹莹说。
程嘉树礼貌敲门得到肯定答案后推门而入，对于程嘉树的到来靳言一点都不震惊，稳如老狗坐在位置上，连眼皮都没抬直接问：“来了？”
仿佛早有预料。
程嘉树在家里做了很多遍的思想建设，可来到这面对老板，难免有些犯怵。
他站在距离老板不远的位置，说：“老板，我想去带新人。”
是不是远离靳言，会让他好受些。
毕竟距离产生美。
平常少见面，继续保持网友那种朦胧的关系。
“嫌工资太少？”靳言停笔问。
“不是，”程嘉树忙说，“我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需要在历练历练。”
靳言二话没说：“可以。”又问：“中意哪个？”
新来的他都不熟悉，除了打过几次交道的海宏，程嘉树硬着头皮说：“海宏。”
“知道了。”靳言批完文件，起身来到程嘉树身边，微微低下下巴，让他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可即便这样程嘉树也觉得有些难受，他连连后退两步，说：“老板…”
“心里有事？”靳言挑明问。
“有一点，”面对这种质问，程嘉树没法撒谎。
“给你一个月时间，尽快调节，”靳言像下死命令，“一个月后回来，我要见到一个准备待发的秘书。”
“是，老板。”程嘉树只能这么说。
没想到这么顺利，只是心里有些压迫，还有一丝酸楚，他做老板秘书这些天，似乎没有达到老板的要求，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邵莹莹见他垂头丧气出来，忙问：“不会是这个月连绩效都没了吧。”
“不是，”程嘉树坐下开始收拾东西，“是我申请去带新人，老板要求必须要有成绩。”
“什么？”邵莹莹似没听清，“你？下去带新人，为什么？你是有什么事吗，非得下去带人。”
“我自己申请的，”程嘉树东西不多，马上水杯和抱枕就能下楼，“我先去新工位上了。”
这招打得邵莹莹措手不及，她起身啊一声，绝望地说：“嘉树，你就这么忍心抛弃我，让我一人在这个岗位上吗？”
程嘉树上电梯前一刻说：“我还会回来的。”
好熟悉的场景。
邵莹莹欲哭无泪，只能默默目送程嘉树离开。
张焱对程嘉树的到来很惊讶，在问清楚事情后，他说：“你都坐上那个位置了，何必又下来，我们整天选品忙着为那些网红服务，都快忙死了，还得不到一点好处。”
“我资历浅，”程嘉树笑说，“需要锻炼。”
“你还资历浅啊，”张焱不信，“嘉树，你是不是有别的难言之隐，还是说老板给你穿小鞋，让你实在太不爽了，不得不下来。”
“没有的事，”程嘉树摆好东西，岔开话题，“海宏在哪？”
“这个点他应该在家睡觉，昨晚上播到凌晨，也算累着了。”张焱说。
程嘉树：“那让他先睡吧。”
下午海宏刚出现在公司门口，就被陆励拉去旁边小型会议室，海宏对前辈一向尊敬，他小声说：“陆哥，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私下和嘉树沟通好了，”陆励按耐不住地问，“让他当你的助理。”
“什么？”海宏一脸震惊，“你的意思是我的助理现在是程嘉树？”
一脸不可置信。
看来没私下说过，陆励放弃又说：“那他为什么突然下来做你的助理，怎么不做我的助理？”
“真的假的？”海宏还在确认这件事真假，程嘉树已出现在他面前，朝他笑笑说：“海宏，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了。”
海宏眨巴两下眼睛，伸出手与程嘉树握手：“前辈多多关照。”
程嘉树轻拍他肩膀以示鼓励：“大家一起加油。”
回到工位上，因之前做过这些事，程嘉树轻车熟路开始帮海宏筛选产品，海宏期待地站在一旁：“程哥，我最近很努力地在直播，好像效果也不错。”
“我看见了，”程嘉树来之前调取过海宏的数据，这段时间一直很稳，甚至有超越陆励的后劲，“继续努力。”
听见前辈的鼓励，海宏动力满满：“我会加油的。”
陆励随之而来，撇嘴问程嘉树：“为什么你不下来带我？”
“你那个助理挺好的，”程嘉树说，“我也不能抢了人家的饭碗，目前新人还有些没有助理，我得从那些人中选择。”
听到这，海宏眯起眼睛：“谢谢前辈选择我，我不会让前辈失望的。”
程嘉树回笑，陆励哼一声：“嘉树，你个大骗子，突然离职又突然跳到事业部来，还突然去当新人的助理，你这些一点都没和我说过。”
“我也是临时突然决定的，”程嘉树坦诚，“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我现在待在老板身边没办法专心工作，没办法我只能先申请调离岗位。”
“什么原因？”陆励刨根问底。
程嘉树知道他没坏心，就是单纯过问，但他不想深谈，只简单说两句糊弄过去。
中午程嘉树请海宏和陆励吃饭，刚落座，就听旁边一桌人议论起来，话题都是围绕网红直播的，再仔细听，和他们是一个公司的，公司人多，不是每一个他们都认识。
但程嘉树之前当过老板秘书，大家都认识他。
“听说程嘉树调离原岗位了？”
“今天就来新岗位报道了，我反正不理解，爬上那么好的位置，居然要下来。”
“你们说，是不是他和老板矛盾满了，不得已才下来的。”
“他和老板能有什么矛盾，一个是老板，一个是雇佣者，还不是老板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怎么，难不成他还能自己擅作主张。”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没有想过，万一老板想私下和程嘉树有什么往来，但是程嘉树不愿意，这不就有麻烦了吗。”
说得隐晦，但在座的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公司俊男靓女很多，尤其不缺漂亮的女生，但至今没有传出有关老板的任何绯闻，刚开始大家觉得老板洁身自好，现在大家又觉得老板是不是有特殊爱好。
陆励还没听完，瞬间脸黑，站起来毫不犹豫对那桌人大声说：“背后议论人，当心烂舌根。”
那桌人回望这边，看清程嘉树后，连饭都不吃了，连忙离开。
陆励气急败坏坐下来问程嘉树：“是不是像大家所说，老板欺负你了？”
“没有，”程嘉树拉陆励坐下，“真的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和老板没关系。”
“我信你。”海宏吐出三个字后又憋出：“老板不像是那样的人。”
“就因为他长得俊朗，你就偏向他？”陆励哼一声，“他要什么有什么，也不能为所欲为。”
程嘉树轻咳声：“陆励，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夸赞老板，而且老板要是喜欢，就凭借他那张脸，谁会不愿意。”
“有点道理，”陆励平静下来，“那好吧，反正现在你离他远远的，咱也不用想那么多事。”
程嘉树嗯一声：“点菜吧，都多吃点，我瞧你们都瘦了。”
下午程嘉树给工组的人点了咖啡，人手一杯，算是稍稍堵住大家的嘴。
晚上海宏开始直播，程嘉树盯着后台数据，又让中控调整自己，不要太大声，压住主播声音。
今晚的选品都是零食，海宏在直播间吃嗨了，螺蛳粉满嘴红油，程嘉树没阻拦。保持博主最原始的状态，海宏用行动证明这碗螺蛳粉有多好吃。
当晚螺蛳粉卖断货，程嘉树为了庆祝，喊众人吃夜宵。
可除了海宏和中控，大家都不买账，纷纷说自己有事。
不欢而散。
陆励也刚下播，来找程嘉树玩，见众人都散开，一打听是因为夜宵的事，他说：“走走走，咱们去吃，我知道一家芝士排骨店很好吃。”
四人坐电梯下楼，碰见下班的老板，这几个人中，就程嘉树和老板熟悉些，他壮胆礼貌问靳言：“老板，我们要去吃夜宵，您要去吗？”
大家都以为这是句客套话，也笃定老板不会去。
谁知靳言看眼手表：“可以。”
什么？
电梯气氛瞬间凝固，本来和老板搭乘一个电梯就足够让人窒息，现在还要一起吃饭，那他们不得收敛自己的吃相，好麻烦。
程嘉树倒没觉得什么，和老板吃饭多次，程嘉树只觉得靳言吃相很好，慢条斯理，尤其是吃鱼，鱼骨头剃干净，完好摆在旁边，看着像副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