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船外的戏已停,茶楼船顶楼内的谈会还在继续。
君家主问道:“可有疑点?”
卫家主:“并无。”
血狱(三百年前):“吾倒是在禁地神器周围闻到一丝清香。”
卫家主先问道:“是何香?”
血狱:“清香太淡,并不清楚。”
周家主(周家上一代家主)开口道:“‘清香'应当女子身上才会残留。”
莫家主点头,再次问道:“卫家主,你家神器旁可有余留一丝清香?”
卫家主眉头微皱一息,回道:“没有。”
*
晚风箫瑟,繁星落。许是心绪愁络,君子弦眉眼茫然。
“除了隔优府,我还能去哪里?”
“你是君子弦”,周楝兮忍不住惊呼出声。
君子弦动作一滞,站在原地不动,几秒后,他的神情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君子弦转身,快速向周楝兮走去。
周楝兮长相讨喜,不知怎地身上却有一股阴虑之气。
君子弦两只手抓住周楝兮肩膀,激动道:“姑娘你认识我?”
君子弦:“那你知道我的家人吗?”
君子弦:“我又叫什么名字?”
突然走来的君子弦,让周楝兮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周楝兮尴尬道:“君公子,你先把手放下来。”
失礼的君子弦快速把手收回,结巴道:“私失礼了,请姑娘见谅。”
周楝兮也没放在心上:“无事”,再道:“抱歉,我不是很了解,只听鹊姨讲过两句……”
犹豫再三,周楝兮还是开口道:“你了解一下吧?”
君子弦不假思索道:“要,浪费姑娘一会儿时间,还请姑娘能讲下所知?”
周楝兮点点头,道:“鹊姨说君子弦是君家少主。以前有九大驱鬼世家,可不知何原故,君家被一夜之间灭门,无一生还。”
周楝兮忐忑道:“就连少主也没能逃出生天。我只知道这些,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君子弦平静道:“多谢姑娘。”
等周楝兮走远,君子弦直直双膝跪地,满头大汗。灭门之仇像一把把利刃,一刀接着一刀刺向他的心口,痛得他无法呼吸。
躲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切的女子,轻声道:“对不起,可我没办法。”
仰着头,闭上眼,缓了好一阵子,女人才离开。
跟着进来的阿嬷满眼心痛,“哎~”,到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阿嬷缓步走过去,抱住君子弦,哽咽道:“孩子,向前看,往前走。”
君子弦眼眸无神应道:“好”声音微微轻擅,如同孤鸟在茫茫雾海中徘徊。
“阿嬷我想一个人走走”,君子弦也不等阿嬷回话,茕茕地走进黑暗之中。
他一直走,一直走,漫无目地的走,像是没有尽头。
直到有两人身影出现。
一人是他做梦都想见到的娘亲,另一人是他一辈子都想抓住的人。
君子弦眼前的妇人很美,美到说不出话。
妇人温柔道:“铭偕,站起来,往前走,娘在这。”
周知煜朝他伸出手:“铭偕慢慢走,抓住我,我在这。”
君子弦怔怔地望着,他想抓住他的手,可怎么抓也抓不到!
他想起来了。
那是三百多年前,十六岁文会上,驱鬼世家还是九大世家。年少轻狂的他,跟父亲吵了一架。
*
“好久不见啊,君兄”,卫家家主同君辞川客套道。
君辞川附和卫家主调侃道:“哪有,前天不才见过。”
莫家主笑道:“君老弟,我站这好一会儿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君辞川连忙把人往里请:“莫兄,辞川哪敢啊。”
“听说这次文会,那周家小公子也会来。”
几个关系好的女郎聚一块说悄悄话。
“嗯嗯嗯,也不知道长得好看不好看?”
恰好这句话让路过的君子弦(字铭偕)听到。
“子弦站那干嘛呢?”君子令(字解澈)朝君子弦喊道。
君子弦忙道:“来了。”
君子弦同君子令同在大门外站着。
君子弦好奇道:“子令,你说那周家小公子当真会来吗?”
“会来”,君子令说得信誓旦旦。
君子弦:“听说那周小公子天生体弱,整天磕药,你听过没?”
“听过”,君子令回道。
君子弦:“那周小公子的梅胎雪骨呢?听说可是神骨。”
君子令:“也听过。”
“你从哪听的啊?”君子弦疑惑道。
君子令:“我从灵卫口中套的话。”
君子弦兴奋道:“怎么套的,教教我。”
君子令一口答应:“行啊。”眼珠子狡猾的转了一圈:“你不给点表示吗?”
君子弦心大道:“没问题,你想要什么?”
微风轻轻吹起马车一小段窗纱,周知煜抬手捂嘴轻咳,这是他头次参加文会。
周知煜转头,察觉到君子弦的目光,他霍然放下手,心里有一瞬间被发现的慌乱。
君子令说完,就见旁边的君子弦呆呆地望着一辆长檐车,正欲开口,周家公子的长檐车正好到了。
大门口围绕着许多世家天骁女郎观望谈论,都想见见这位拥有神骨,长得好看的周家独子。
“好弱,不过他的唇好红,比涂了胭脂还红。”君子弦脑中想法很是丰富。
君子令看身旁还没反应的君子弦,伸手拉一下他的衣袖,君子弦这才回神。
周知煜缓缓地从马车上下来,把请帖递给君府管家,步伐很是沉稳的走进君府。
周知煜面容金质玉相,琼林玉树的身姿配上玉色刻丝锦衣,尽显在世子都。让在场世家子弟,都忽略了他是天生体弱之人。
“周公子可真是俊美无俦”,在场的女郎公子赞美到,当然也有一些妒嫉的。
众人见到周知煜后,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法,人言言殊。
殊不知这次文会是九大世家一同策划的比试。
世字嫡系子弟从进入君府幽谷园起,早已掉落八卦陷阱。
君子弦寻思道“怎么还没走出去,不应该啊?”
忽地衣袖被君子令一拉。
君子弦:“有事?”
君子令小声道:“你有感觉不对颈的地方吗?”
“有,路变长了”,君子弦语气肯定。
君子令:“幽谷园看起来还有点……陌生。”
君子弦左右看看,幽谷园中确实有些不一样。
同样发现不对劲的还有周知煜。
*
“我不能动了”,宋意轩(年少之时)惊慌出声。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试探,除头以外,身体还真不能动,有许多人开始惊慌失措,有人冷静思考原因。
“君家这是怎么办的文会?”人群中有人抱怨出声,其他人也开始抱怨君家了。
“君家胆子可真大,这是想把我们全部控制起来啊。”
“我出去后一定要告诉我娘,君家想让我死。”
听着众人的讨伐声,君子弦是一个头两个大。
动不了的君子弦,极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大家先别慌,保持冷静。如果这事幕后主使真是我爹,他是不会把我和君子令一起放进来。”
君子弦话说得在理,无疑提到一点作用。众人很快恢复冷静,
莫疏鹤大声道:“大家低头看。”
每块青石砖上,隔着不同字,像某个阵。字体古老复杂,如剑出鞘,很难看出其中含义。
最有经验的齐棠糖出声道:“是阵,字是阵眼,我们把字全解开,才能出去。”
君子弦盘问道:“齐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先讲一下,行吗?”
齐棠糖:“这阵我知道的不多,只能讲个大概。”
君子弦:“大概也可以。”
齐棠糖:“先解字,再照顺序踩字。踩错三个字,死路一条,一个字,都有相对应机关陷阱。踩对生和门都是有的。”
齐棠糖讲完,众人身体能行动自如。只是脸色各异,有喜有忧。
“先别动,没字的砖不能踩。”,怕其他人走错,齐棠糖提醒道。
吓得众人连身体也不敢乱动。
没说过一句话的周知煜开口道:“齐姑娘,阵字我在古籍上看过,你我可以联手一试?”
齐棠糖思索一会儿道:“好。”
周知煜的话,增强了他们生还的可能性。
君子弦:“在场众人,知道一些解字的请告知周公子与齐姑娘,多增加一成成功率。”
君子弦又道:“那就多麻烦下周公子了。”
周知煜:“无妨。”
周知煜:“坤六断,离中墟,是坤字和墟字。”
“谁有罗盘?”,周知煜问道。
众人皆是摇头,表示没有。
周知煜打算用血丝引代替时,君子弦说道:“有寻司针。”
周知煜:“寻司针也可行。”周知煜回完,君子弦扔出的寻司针周知煜恰巧接住。
注入灵力的寻司针开始转动,指向坎。
周知煜:“下坎中满。”
“乾连三,是坤字”,周知煜用寻习针把最后一个字解开,心里联想道“八卦阵。”
众人听得直皱眉头,这阵好像在哪听过。
君子弦:“齐姑娘,接下来需要怎么配合,你尽管跟我提。”
齐棠糖点点头,道:“需要一人请阵,试阵。”
齐棠糖话一出口,在场众人脸色皆变。谁都不想当试阵人,万一命没了,上那哭去。
好在君子弦适时开口:“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