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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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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完没完?”

“没完。”

崔明跃躲过厉文谦靠近的脸,杯子往背后一推。

“藏杯子有用吗。”

“欸……”崔明跃抢先抓住那半瓶啤酒往怀里一揣,出溜从厉文谦怀里钻出去,“那瓶归你了,晚安。”

1960年的棉花糖试验诞生了——Delayed Gratification,厉文谦像个虔诚的小孩,专注地等待自己的第二颗棉花糖,但“心理学家”拿起手机夹着啤酒瓶冲他摇了摇手跑得飞快。

“崔明跃。”

“啊,好困,睡了睡了。”

厉文谦盯着脚步匆匆的背影嘴角向下压,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先前被润湿的唇。

撑在大理石台的手碰到了那瓶没开封的啤酒,厉文谦食指抵着它嫌恶地推远了。

相比其他人整宿翻来覆去,崔明跃一觉睡到九点,直到头顶上“刺啦”的声响不停地来回,他睡眼朦胧地从被子深处给自己扒出来。

胖子“duangduangduang”爬上二楼,站在崔明跃门口徘徊两圈,抬手刚要敲门,大门向内拉开露出缝隙,一双眼睛瞄过来看他:“有事啊?”

“是有点,我先说好啊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胖子笑容讪讪,扣在门边的手指头在崔明跃看不见的角落搓了搓,“我们的吃的又没了,听说你昨晚是最后一个上楼的。”

门内的人明显没睡醒,额前几缕碎发凌乱地支棱在一块,手掌搭在嘴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崔明跃抹掉眼角溢出的困意看胖子支支吾吾的样子眼珠一转懂了:“怀疑我?”

他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啤酒,睡觉前喝剩的酒底还好好的搁在桌子上。

“不是,我真一点,一丁点都没怀疑你,是他们说……”

“食物不是规则抹杀掉的,是人藏的。”

“我靠,你没下楼你都知道啊!神算子啊老铁!”

“铁个西瓜,”崔明跃把门完全打开,拎起那瓶酒晃了晃,“规则动手哪里会有漏网之鱼。”

“那你昨晚,是最后一个回房间的吗?”胖子抓抓头发,小声说,“有人说听到了你房间的关门声。”

“不是我。”

“那你后边还有谁?”

“刘二萌啊。”

“……”胖子嘴角弧度僵直,干笑一声,“他就搁楼下坐着呢。”

随即胖子身体往前探,眉头一拧告状似得:“什么都不干嘿,往那儿一杵跟男模亮相一样!”

崔明跃起初只是肩膀抖,后来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他实话实说,没偏袒谁的意思:“其实以团队来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而且吧,即便他是最后一个进房间的人也不能说明东西是他藏的,二者之间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

“是是是,我也这么认为。就是这么多天抓鬼困难还误伤自己人,大家心情浮躁,那屁股都跟插了烧火棍似得,主观判断草率了一点,你别介意哈。”

崔明跃点点头让开位置:“没事,你搜吧。”

“啧,我说什么来着,我喜欢你的反应速度!很棒!”胖子比了两根大拇指在他面前前前后后地比量。

崔明跃挥挥手跨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叠,下巴顺势搁在最上方,流畅的下颌线挤压到变形,衬衫也压出几层褶皱,他浑然不觉,半眯着眼补觉。

胖子虽然胖,人却很灵活,挤狭窄的缝隙,手一提肚子“chua”地过去了,还能“chua”一下再回来。圆滚滚的身材稳得像座山,单脚勾住桌腿大半个身体吊在窗外,落地的时候地板只是闷闷地“嗵”了一下。

大范围搜罗完,胖子挨着敲墙壁敲地板,还试图拆床板。

那床本来年久失修翻个身咯吱咯吱作响,胖子刚巧看见床板间的缝隙,伸手想劈。

“你要不然干脆把我床拆了得了。”

胖子抬起钻进床底的脑袋,看着崔明跃的眼睛异常真诚地问:“可以吗?”

“你觉得呢?晚上我把你拆了当床板还是你把你那张床搬给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嘛。”

胖子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没问题,你是清白的!我给你背书!”

“谢谢你吼,”崔明跃从椅子上下来,作了个冲外的动作,“门帮我带上。”

“你不下去?”

“一会,我还没洗漱。”

“行,楼下等你。”

等人那阵脚步声走远了,崔明跃反锁好门坐回了床头。他从贴身的地方拿出一张禁锢卡,眉头先是皱紧又缓缓松开,银色的卡面绕着指尖转了好几圈被攥进手里,半晌后,崔明跃闭了闭眼,胸腔深处溢出一声叹息。

人在饥饿状态下除了力量减弱以外,更多的是情绪上的崩溃,三四楼已经搜遍了,除了一包不顶饱的薯片什么也没有。

饿了两顿的男人扯了扯领子,腿一蹬,椅子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动静:“猜个屁猜,亮牌吧,谁不敢亮谁心里有鬼!”

有人往他脸上瞟一眼,又不动声色垂首摩挲没能打开的线索,也有人轻轻捂住手环不住地观察周围人的反应,平头男靠着墙纹丝不动宛若泥塑的雕塑,他歪了下头,心说没用的。

竞争关系下大家的合作达不到这么紧密,明牌之后,鬼牌每晚只能被淘汰一个同样鬼牌也可以带走一个玩家,谁都怕成为被先带走的那个人,最关键的是,鬼牌玩家未必比普通玩家少,明牌以后谁围剿谁可不一定,万一鬼牌发现他们才是那个多数呢。

“说话呀,都不出声什么意思,你搓你那胳膊干嘛呢!”

“我冷,我随便搓搓……”头天疯了向外冲的男人边说边往厨房边缘挪,他往地上一坐,曲腿抱着自己装蘑菇。

男人看那从头到脚一副窝囊的样子太阳穴突突跳,他扔掉手里唯一一袋零食,从一张张脸望过去:“我可以做这个领头的人,谁跟我?!”

沉默,回应他的除了复杂的、躲避的眼神只有沉默。

男人脖子上一根又一根的青筋暴突出来,喘气声越发粗重,骨节捏出“咔咔”声。

“好,好好好,我们就干挺着,等着它把我们一个个干掉!”男人猛地一踹椅子。

崔明跃走下楼正好听到这句,洗手间没有吹风机他搭着毛巾头发擦到半干,脖子上挂着毛巾出来了。

厉文谦隔着几个人迎着他的视线,略显心虚地移开眼。

“你……有事啊?”崔明跃靠近厉文谦问。

“没有。”

厉文谦捏捏崔明跃的头发,不太满意地批评他:“没擦干头发。”

“没吹风机,干擦太麻烦了。”

厉文谦好像看不见周遭的目光,他拉着崔明跃走到床边,抓着毛巾一下一下很有耐心地给他擦头发。

“你轻点。”

“已经很轻了。”

湿润的发尾被温热的手指抓住,揉搓,崔明跃隔着发丝看厉文谦,看他挺翘的鼻梁,想他竟然也挺温柔。

alpha强势的信息素跟随主人的自主意识充盈地包裹住崔明跃,当事人无知无觉,一度舒服地想躺下来。

“刚刚怎么回事啊?”崔明跃跟着厉文谦的手晃晃头。

“他想让所有人亮牌。”

“嗤……那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厉文谦俯首靠在耳边,“只要你想,我把所有人捆了搜牌给你。”

崔明跃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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