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里,凄绝的叫声从整个脑子震荡至脚底。
在众阿飘的吵嚷里,耳边有有一抹幸灾乐祸的声音尤为突兀,显然没有驱鬼符的庇护,鬼蛇还是率先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嘲笑骂她蠢,
要是先前就答应了委托,鬼蛇就不会撕了你的‘平安符’,沈褚蓝也不用遭这大罪,
……兜兜转转,鬼蛇不还是到了她的耳朵里么……看来沈褚蓝命中就欠它一个委托。”
沈褚蓝心想,她并不会答应。
[我说了,让你去帮我杀掉一个人!听见没有?!]
鬼蛇在她耳边吼道。
她不会帮你杀人的,无论那个人是谁。沈褚蓝看着像在自言自语。
鬼蛇在她耳边“啧”了一声,不停地问候祖宗十八代。
沈褚蓝埋头蹲在地上,努力维持清醒,如果现在晕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这宛若群魔乱舞的声音间,她又依稀辨见了那抹悠长清扬的招魂铃音……
是梨珈吗?梨珈来了?
铃音听得沈褚蓝心下发紧,像极了梦魇再现,脑海浮现两具悬于房梁的尸首,她放不下,当初他们到底是不是因她而死的?
沈褚蓝蹲在地上,无比绝望的捂住耳朵。
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她必须做点什么的,可什么都做不了。每个轮回都写好了相同的答案,逃脱不开的宿命。
所谓命运好像从来不是由她说了算。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好好地、谨慎地走在阴与阳的交界,最好别去拖累了别人。
阿飘的叫喊声在她耳边绵延不绝。现在该怎么办?在如此数量的鬼魂之中,还有谁能够走得掉。
……
不知过了多久。
那凄神叫苦的杂音终于像是带了加速度般快速从耳边撤离出来,声音愈来愈远,愈来愈细,直至消失成一个点不见,最终全部戛然而止。
意识渐渐开始回温,半晌,沈褚蓝耳边响起了一个清晰明了的人声。
班长唐诺菲跑过来,在身边已经摇她很久了,“沈同学,沈同学?”
耳边阿飘声音皆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去,沈褚蓝睁开眼,神情入梦似醒的对上了唐诺菲略微尴尬的目光。
“你认识她吗?她站那看了好久了。”唐诺菲的手往教室门口指去。
沈褚蓝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右耳正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往外泄……但不妨碍她听见周遭纸张声音的纷乱清脆,她蹲在地上环顾周围。
就在极短的时间内,教室的窗门、四面墙壁以及天花板处已被贴满了层层叠叠驱鬼符,黄色的符纸上面都被人涂上了血,每一张驱鬼符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伺机贴在四周摆动蛰伏着……
沈褚蓝发觉身上还有头发上也被贴了好几张符纸,她一一摘了下来,往教室门口看去——
门框旁正站着一个打扮精致而醒目的女人,正摘下墨镜,她烫着大波浪及腰金发,戴着一顶宽大帽檐的卡其草编遮阳帽,长相极美,眉眼间极具异域风情,面容中又透出肃静的意味。
她一手持一盏烛台,另一手的食指中指并起在眼前,正夹着一张燃烧的鬼符,符纸点燃了烛火,她轻轻抬手将符纸上的火苗挥去,“我找人。”
沈褚蓝缓缓起身,知道她是来找她的,见了那人,心底有一股说不清的熟悉,逐渐浮现起一个称呼来,江师父。
江黛陌右手拎起脚边的白色单肩行李包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得有些拔尖,那截手腕上戴着的红绳招魂铃铛跟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褚蓝微睁大双眼,除了熟悉的铃音,她还看见了一股萦绕飘荡在四周的黑气。
这股煞气比她以往所看到的都要浓厚,就连梨珈、徐梓瑞、牛头马面这些鬼差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都无法与之比拟。
为什么驱鬼师身上,也会有着和鬼差同样的煞气?
而这股煞气一出,周围多数的阿飘一时间已经无所遁形,被定了身。
教室内的光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