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按照计划是准备开机进组事宜了，可梁星纬临时延迟了开机的时间。
只因网上爆出一条热搜“余旭尧轧戏”。
余旭尧接拍的两部电影，官宣出的开机时间完美撞上了同一日期。
开机之前不少的剧组都会信一波玄学，总会请风水先生挑选个黄道吉日，不知道是找了同一个风水先生还是那天的日子确实很黄道吉日。
反正两个剧组的时间实实在在撞上了，还撞了个鼻青脸肿。
更脸肿的应该是余旭尧，他现在接受着来自两方剧组的施压。
梁星纬这边态度强硬，坚持不同意演员有轧戏这种不专业不敬业不专心的行为，另一个剧组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蒋佳楠愁得焦头烂额，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想对策，抽空瞅了眼靠在椅子上没说话的余旭尧，“我当时让你考虑清楚接两部电影的时间差，尽量不要轧戏，你非要和江季同赌气说什么你有能力同时接两部电影。你有没有这能力我不知道，但现在人导演不买你这账怎么办？”
余旭尧清秀的眉拧了拧，旁边的执行经纪小声劝道：“佳楠姐你别生气，《郁色》那边本来是年前开机的，但好像是取景地那边出了问题，所以才延迟开机了。
本来两部戏撞不到一起的，就算拍摄中期的时间有撞上的部分，一部已经先拍了一部后拍，也能把时间错开的，导演就算有意见，拍都已经拍了，演员问题不大的情况下也不会中途换演员了。”
蒋佳楠扫了一眼执行经纪，瞥向余旭尧，“你就是这么想得？”
余旭尧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
蒋佳楠瞅着他继续道：“现在两方合同都签了，《听风眠》剧组的合同里还有明确规定不许演员轧戏，要是到最后非赔违约金不可也就算了，把导演得罪才是得不偿失。”
“《听风眠》虽然有违约金，但《郁色》的大投资方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那你就挑个满意的对手戏演员，一方是未来可期的裘安，一方是稳扎稳打的影视圈常青树尤玮，你自己选吧。”
蒋佳楠嘴上说这是个选择，但侧重点的偏向已经很明显了。
余旭尧伸手揉了揉额角，叹气道：“你决定吧。”
蒋佳楠点头，“那就想个办法不把小梁导得罪。”
她话刚说完，会议室外有人敲了两下门。
执行经纪连忙去开门，待看清门外的人后，她条件反射地看向了门内的余旭尧和蒋佳楠。
“怎么？不方便？再商量怎么忽悠我把戏拍下去，或者就算不拍我的戏也不把我给得罪？”
余旭尧和蒋佳楠脸色变了变，蒋佳楠连忙把梁星纬迎进门，“梁导你怎么亲自来了，单导呢？”
梁星纬越过蒋佳楠，直接拉开一条椅子坐下，笑着看向余旭尧，“说说吧，你们商量的结果？我倒想听听自以为娱乐圈第一人，除了他好像就没人会演戏了的大明星是怎么想的？”
他字里行间全是不满，蒋佳楠立在梁星纬身后，面朝余旭尧皱紧了眉。
余旭尧抬起头看向蒋佳楠，脸上没有被讥嘲的尴尬，和煦笑着，“佳楠姐你们俩先出去吧，我和梁导谈谈。”
蒋佳楠眉蹙得更深了，但还是点点头把门带上出去了。
没了其他人，余旭尧直接开门见山道：“轧戏这事我很抱歉，违约金方面我会主动承担，但我这里或许有一个人会比我更适合这部电影。”
余旭尧有什么说什么的处理方式倒是比他的经纪人让人满意，梁星纬也对他的话来了兴趣，他本来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许言北提成男主角这件事。
听余旭尧说有更合适的人，他倒是乐意听听。
“不管是人气还是各方面，他都是我的前辈。”
梁星纬挑眉，“你是说江季同？”
余旭尧眼神里的情绪有细微的波动，只是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果然他只是这么随便一提，几乎所有人都能猜出一个江季同，或许在圈内人眼里江季同无论如何都始终压他一头。
无论那人有多么不景气。
梁星纬往后一靠，扬眉笑，“一开始我是打算找他演来着，但我听说《郁色》剧组那边比我还快联系了江季同，已定的女演员还是尤玮，我就懒得去费这个劲了。”
紧接着，他一脸探究地看向余旭尧，“但我没想到最后是你拿下了这部戏。”
余旭尧嘴角的笑带些克制，“梁导要是没什么异议，我会尽力去联系江季同，只是这次的事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摄影棚内，石芿正陪着江季同拍时尚杂志封面，在江季同换衣服补妆的间隙她终于得空玩会儿手机。
结果一登微博，就让她看到了足以让她眉飞色舞笑一天的热搜内容。
等江季同换完衣服出来，石芿马上笑着分享，“季同，你看到余旭尧轧戏的热搜没？”
“嗯，他怎么了。”江季同在化妆镜前坐下，毫不关心的随口一问。
石芿走过去盯妆，看他没什么兴趣就懒得讲了，自己靠着化妆台刷手机，“待会儿你自己看吧。”
她余光瞥见江季同化妆台上放着《有耳》的剧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锁掉手机放在一边，抱臂看他，“我听说你拿着这本子上赶着给人送上门，还被拒拍了？”
江季同“嗯”了一声。
石芿问：“单姯？”
江季同又闲闲“嗯”了一声。
石芿沉思了一会儿，怎么都想不出单姯会拒拍的理由，因而觉得问题肯定出在江季同身上，“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
江季同头低着座椅靠背，没出声，石芿自然而然看向了温安。
温安抿紧唇思虑良久，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小声道：“在落云剧组拍戏的第一天，哥的台词没怎么记清楚，让单导举了整场戏的手板提词算吗？”
他听说单姯现在是导演了，温安也不好在好像故作熟稔一样再唤她姐了。
单姯那副待人冷冰冰生人勿近却被迫举手板的模样在石芿脑子里相当具有冲击力，她无语地闭了闭眼，“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这事当初还被爆出来上过热搜，拜托单姯出面澄清来着。
她当时还以为是这祖宗真的搞事情没记台词，忙着各种公关洗白澄清，以至于后来平息后她已经晕头转向的没心思问他到底什么情况了。
现在，石芿实在想不通还是想问一句，“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够废物是吗？”
江季同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石芿继续打击，“像你这样的，我要是个导演，就是去南极拍北极熊都不拍你。”
“北极熊是北极的吧？”江季同总算吭声了。
石芿点头，“是啊，明知道拍不到都不乐意拍你。”
温安“噗”的一声，实在没忍住在旁边笑出了声。
江季同：“……”
余旭尧到的时候，江季同摄影棚的工作已经收工，正在休息室里玩手机休息。
他提前和江季同讲过会来探班，所以他出现在这里江季同并不惊讶，倒是石芿没好气的哼笑了一声。
余旭尧看向江季同和石芿，礼貌叫人，“老师，芿姐。”
石芿双手抱臂靠着沙发的扶手，听言瞥了一眼继续玩手机的江季同，站起身走近余旭尧，“有事亲老师，没事江季同，你可真够实的。”
话虽如此，石芿还是知道他来找江季同是做什么的，转头嘱咐江季同自己考虑衡量清楚再做决定。
余旭尧把《听风眠》的剧本放在江季同面前的小茶几上，余光瞥见茶几上还放着《有耳》的剧本，他愣了两秒，收回手退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江季同抽空瞟了一眼剧本，翘起一边嘴角笑，没出声。
余旭尧看了他一会儿，直接开口问：“你对这本子还感兴趣吗？”
江季同头都没抬，言简意赅，“没兴趣。”
余旭尧抿了下唇，看着他继续道：“如果没兴趣，当初为什么要拿《郁色》的本子和我置换？”
“我感兴趣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本子。”江季同扫他一眼，没什么耐心地催促，“有什么话直说，铺垫一堆没用的废话挺没意思。”
说完江季同把手机随手丢在了一边，靠着沙发闲闲地睨着他，“你是想让我替补你接下这部电影？”
“也不是替补，小梁导一开始更满意的本来就是你。”余旭尧解释。
“现在说这些场面话更没意思。”江季同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放松的状态下看着不怎么提得起精神。
他最近也没什么大通告但小通告排得没有间隙，一直轮轴转，从去年转到了今年。
“让我接下你这个烂摊子也不是不行，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江季同瞅他，开口直白，“我有条件。”
这在意料之内，就算江季同不提，只要他肯接下这部戏，余旭尧自己也会主动提出补偿。
江季同提了，他正好顺势而为，“你说。”
看他这么干脆，江季同来了兴趣，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抵着头看他，“什么都可以？”
余旭尧敛眉，“不太过分就行，你总不至于让我退出娱乐圈吧？”
江季同“嘁”了一声，兴致缺缺的重新拿起手机玩，“小尧啊，你这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从手机屏幕上分出一点眼睛的余光扫一眼余旭尧，无声地笑了起来，“我当初能捧你起来，就并不觉得有朝一日你能威胁到我。以前是这么想的，现在依旧是。”
余旭尧身体一僵，维持在嘴边的笑容淡了两分，“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江季同收起手机站起身，双手抄兜居高临下地瞅他一眼，“还没想好，先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