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全息交易所」已解锁。

“好不容易进去了，如果半路没电的话可就糟糕了。”她们来到一处能够充电的公共地点，柳莳萌握住聆的手：“我们开始吧。”

聆轻轻点头，机体微晃了一下，而后，她转头面向墙壁，黑色的眼中迸射出光线：【正在展开全息掠影，自动获取周围可用的4×4空间单位……】

在精妙的计算之下，借由一整面墙壁，平行的光线自边缘不断展开，直至柳莳萌的头顶与脚底被光线所覆盖，全息掠影的初步部署完成了。

【正在入侵，警告！遇到锁孔！】

柳莳萌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孔洞，大洞将她往中心吸，她的身体裹挟着一团数据乱流，不受控制地漂浮到空中。

她伸手去戳，但手指只是从一串冰蓝色的字母中径直穿过，被她触碰的地方迅速裂开，像是有生命一般避开了。

【这就是前主人使用的钥匙，不具备生物生命，避让是为了防止被破坏，请不要玩弄它！】

柳莳萌：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容易让人想歪了啊喂！

身体没入进孔洞的瞬间，耳畔响起开锁的“咔哒”声，地狱似的地方变成了天堂的入口，纯白降临。聆松开手，变成了一同包裹住柳莳萌的光。

【认证通过。】

【检测到现主人与前主人的体态特征差异过大，若强行使用历史虚拟构建体，可能会因不匹配而造成马赛克现象。】

【既然如此，那么！就来久违地创建一个全新的虚拟构建体吧！】

“蛤？”柳莳萌迷茫地飘浮在空中。她不知道聆所说的“虚拟构建体”是什么，但当她扭头，看见面板【换装系统】的时候，立刻恍然大悟了。

***

【ID暴躁少女柳如是，已进入交易房间。】

【话说，这种构建体真的好吗？我觉得……这有点……我不能接受！】

聆竭力捂住眼睛，但这不起作用。

为了帮柳莳萌创建更加符合她理想中的形象，聆使用了自己的数据，现在，她已经是虚拟构建体的一部分了。

柳莳萌梳理自己的卷发，让它们丝滑地从羊脂玉般的肩头垂落：“不，这种样子刚刚好。”

她卷起发梢，缠绕在指尖，“就该让每一根发丝都有能闪瞎狗眼的光泽，全身由内而外散发出黄金的味道，再配上暴发户都爱用的檀香……这才是来这里的人应该有的装扮。”

【你、你胡说！本机前主人的虚拟构建体就不是这样的！】

“不，他才不懂什么构建体。”柳莳萌抚过眼下，眼尾的金色鳞片栩栩如生，黄金尖瞳让她看起来像一只生出双腿走向陆地，魅惑众生的美人鱼。

“这可是资深乙女游戏玩家的自信。”

聆：【？？？】

“啊！我的狗眼——！！！”

大意了！由于交易房间内没有开灯，太过昏暗，柳莳萌进去的一刹那，光芒率先闪瞎了她自己的眼睛。

在逐渐适应光污染后，柳莳萌才缓缓起身，仔细观察起交易所内的环境。

交易所的房间样式看着就是一间普通的小包间。几张能容纳下五六个人的鳄皮沙发，比现实中所能看见的沙发更加弹软，它围成半圆，环绕在茶水桌周围。和聆所说的一样，这里空无一人。

她转悠了两圈，一无所获：“继续呆在这里意义不大，我们出去吧。”

【主人等等！这里有些不太对劲！】

【我从房间的摄像头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根据历史记录，今天这个房间的正常交易时间为晚上二十一点整，是提前半个月设置好的预约时间，但不知道为什么，交易时间变成了……现在。】

“你说什么？”

柳莳萌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下一秒就准备推门走出去了，但听完聆说的话，她皱眉，慢慢松开了手，“这是不是单纯的系统故障啊？”

她想到自己放在家里的电脑，每次系统故障的时候，右下角的日期就会变。

【系统故障？】聆此前从未接触过系统故障，她所认知的全息掠影是完美的。

【唔，历史记录显示：主人所声明的系统故障次数是零。不过，不能完全排除可能性，理论上，即便存在百分之零点零一也是有可能的。】

【请放心！我会努力说服自己的！】

柳莳萌开始头疼了，她叹气道：“好吧，那你慢慢说服自己，我就先出去了。”

“吱呀”——

门被推开了，从外面。

***

“这个房间里的确传出了小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真是奇怪，是我听错了吗……？”身穿黑西服的墨镜男人皱眉。

墨镜男人不信邪，他立刻走进房间扫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被扫过一遍。即便如此细心，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我听错了。”

“这可不像是你会犯的错误。”

“实在是抱歉，大人，我这就把门关好。”

房间门被墨镜男人关好，等房间再次陷入黑暗，归为平静，一束金色光线从门后角落隐约透出。

屏住呼吸许久的柳莳萌大喘一口气，确认门外没有脚步声后，才慢慢放下了「黑色斗篷」。

「黑色斗篷」是星月宝匣中，SSR我即地狱卡面里专属于达里恩的装扮。而柳莳萌手里的这件比他身上穿的尺寸略小，是契合她的身形所诞生的“情侣款”。

“幸好刚刚构建的时候灵机一动，把它带出来了，不然我就要被刚刚那个人给发现了……”

“没想到情侣装还有这种作用。”

柳莳萌用颤抖的双手抱住黑色斗篷，她跪坐在斗篷上，心有余悸，任由金色长发与红色礼服流泻在地，如同一轮银月攀上玫瑰园，柔/软的花瓣划破月光，洒下珍珠。

少女呢喃着：“我又被你给救了。”

不知何时起，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但柳莳萌来不及为自己的命运悲伤，就又卷入进一个更加深重的命运之中。她的耳朵贴近门面，隔着门，门外人说话的声音模糊不清，但聆变成了听诊器，相当于为柳莳萌按下了音量扩大键，她很快听清楚他们说的话了。

*“不错，看起来比上次成色好了许多，这一批你是从哪里捞到的？应该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找到的吧。”

*“是的大人。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从下城区着手，那些狡猾的情报商人们吞了几片我们特制的遗梦香，就忍不住开口了。”

*“在第十一区，有一个地下集中营，那里的土壤非常特殊，能够通过自然结晶的方式形成溶洞。形成溶洞的岩石大多是可溶岩石，水流经过时，岩石会被流水日渐溶蚀。但他们仍旧在这种环境中坚强地生存下来，非常难得。”

*“啊哈……原来我可爱的奴隶是这么来的啊，感谢你的说明。”

*“哪里哪里，这都是身为大人的属下应该去做的事情。我现在就把他们用箱子装走，应该很快就能拿去黑市上交易了。”

柳莳萌：“！！！”

聆：【！！！】

奴隶、地下集中营、黑市……无论怎么看，外面的人都在干一些丑恶无比的事情，柳莳萌嗅闻到了一股犯罪的气息，她被这股气息熏得想吐。

她小声问：“聆，你能查到外面的人的身份是什么吗？”

【能查到，但是，全息交易所内只会显示虚拟构建体的身份，除了极少一部分人会使用真名以外，其余的都是匿名。】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柳莳萌低头沉思，她想到自己玩乙女游戏创建账号时，如果在“昵称”里输入真实姓名，心里就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毕竟，游戏角色的存在不能完全等同于玩家自己。如果是做自己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好好走剧情啊！

“既然身份不行的话，有没有别的方法？”

【方法？有的！正在全力为本机现任第一负责人检索方法ing...】

【想起来了！我的功能模组芯片能力强大，足以激活全息交易所内部所有的摄像头。】

“转人工。”柳莳萌忍无可忍了，“说人话，或者说简单亿点，说那种我能直接听懂的话。”

【哦哦！好的！简单来说就是：我能让主人你的眼睛穿透门，看见门外之人的虚拟构建体是什么。】

没等柳莳萌反应过来，高效迅速的成熟打工机器人聆说干就干，【正在激活...由于存在大量病毒残留，筛选需要一点时间，预计时间：5分钟。】

好吧，柳莳萌心想，就算等上个五分钟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奇怪了，为什么她突然感觉门外的人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你说得对。”

*“这里的确混进来了一只小老鼠呢。”

*“交易房间的门缝里面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难道是有人把麦克风带进来了在里面唱歌吗？这怎么可能呢。”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你检查过后还是出现问题了？”

*“大、大人……是属下失察了，属下、属下愧对大人的信任，无言以对……”

*“嗯哼，原来是这样啊……”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此时，柳莳萌抱住头，内心疯狂哀嚎：可恶啊！高调炫富果然遭报应了吗？！

*“把门给我打开，这次我和你一起进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