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小孩的脸。今天早上天空有些阴沉，桑榆以为会下雨，结果吃完早饭，太阳就火热起来。今天她哥调休，她从衣柜里翻找出来前一阵子小姨给买的那件裙子，又在镜子面前整理好头发，今天正好和桑许去拍一张全家福，虽然只有两个人。

冯唐注意到桑榆今天的不一样，以前宽大的校服遮挡住了少女的曲线，白色的裙摆衬得她腿纤细白皙，漂亮极了。

‘发什么愣’，桑启看到冯唐对着自己身后的方向，目光涣散，便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桑榆今天打扮的很漂亮，怪不得冯唐这家伙眼睛呆滞，想到这里，冯唐起身挡住了冯唐的视线，又推搡着桑榆回去。

‘怎么了，哥，你推我干嘛？’，桑榆一脸不解。

‘这件不适合你，换一件再出来’，桑启看着妹妹裸露在外的大腿，又想到冯唐的眼神，还有之前他对桑榆暧昧不清的态度，马上警惕起来。

‘我觉得桑榆穿这件很好看，没必要换掉’，这时冯唐突然开口，对桑榆今天的打扮给予肯定。

女孩子当然都喜欢夸奖的话，桑榆朝冯唐笑了笑。‘还是冯唐大哥有眼光’。

最终，桑启还是没扭的过妹妹，只能还让她穿着那件很显身段的裙子。吃早饭时，冯唐还帮桑榆倒了一杯牛奶，两人都很客气，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可是在桑启眼睛里看来，自家的白菜好像要被猪拱了。

冯唐也感觉到桑许对自己微妙的敌意，却也不解释，只是觉得有些想笑，看来天下的哥哥都一样，生怕自己的妹妹被人惦记。

按照计划，他们先去游乐场玩了一圈，然后去看了新上映的电影，电影院今天的人特别多，大多是恋爱的情侣，大概是爱情片的原因。电影期间，桑启因为吃坏了肚子去了卫生间，只留下冯唐桑榆两个人，但也没什么影响，冯唐注意到桑榆好像很投入剧情，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她一个人抹着眼泪，被剧情感染的抽泣着。他们俩中间隔了一个桑启的位置，冯唐看桑许还没回来，就自动慢慢挪动过去，递给桑榆几张纸巾。

桑榆接过，在脸上擦了擦，小声的在冯唐耳边说了声谢谢。女孩怕影响到周围人看电影，凑的很近，冯唐闻到女孩身上的馨香，有些意乱神迷，他看不清桑榆的脸，却能感受到她口中呼来的热气，那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很美好，又很容易迷失自己。

两人温馨的一幕在刚从厕所回来的桑启眼里又变了一种味道，就好像你养了好久的孩子，有人却对她图谋不轨，妄图想从你那里抢走一样。桑启拉过冯唐的胳膊，示意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冯唐也很配合，没有拒绝。只是接下来一直到电影结束，他总会不知觉得偷瞄一眼桑榆。这一点在中间的桑许自然感觉到了，便像护食的小猫，马上警惕了起来。

‘哥，一会我们去拍全家福吧’，出了电影院，桑榆眼睛还有些发红，一看就是刚哭过，但是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好好好，哥都听你的’，说完便借机把妹妹拉到自己旁边，很怕冯唐靠近。

拍照时，桑榆选了几款最简单的风格，和摄影师沟通之后，便邀请冯唐也一起。

‘不用了，你们兄妹俩的全家福，我一起不太合适’，冯唐本来想答应，可是看到桑许那好像自己答应了，他就和自己绝交的眼神，便找个理由搪塞着。

‘没关系，两个人太单调了，而且我哥不是把你当兄弟嘛，一起拍没什么’，女孩的话不容拒绝，冯唐点点头。

拍照时，本来桑许还是想要隔在两人中间，却由于照片效果，被摄影师重新安排在了一旁，两个男生在女孩旁边，女孩笑的很灿烂，这张全家福，没有母亲和父亲，但是有一直陪伴她的哥哥，而她的哥哥也在她年幼的岁月承担着母亲父亲的角色。

晚上桑榆折腾了一天，早早上了床。看到妹妹进了房间，桑许才敲开冯唐的房门。

‘进来吧’，冯唐并不意外，打开门让桑许坐下。

‘我要和你谈谈’，桑许一脸严肃，就好像是一位长辈。

‘嗯，你说吧’，冯唐也坐在他面前，嘴角潜着笑。

‘你是不是喜欢桑榆’，桑许问。

‘喜欢’，冯唐并不想隐藏自己的想法，但是总觉得应该说的得体一些，可是他发现那些话只会让他的爱意欲盖弥彰，不如简单回答来的直接。

‘桑榆成年了，我不反对她谈恋爱，但是她马上要去外地上大学，抛开年龄不讲，距离你怎么克服，还有你我的年纪都到了考虑结婚的时候，而桑榆才刚上大学，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你的父母催着你结婚你又该怎么办’，桑许在桑榆的问题上一向谨慎，冯唐是个很好的人，更值得他信任，可是他最近考虑他们俩的差距，确实桑榆和他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知道，所以请你相信我，我可以跨越这些障碍，不过你现在这些担心有些早，桑榆对我应该并没有其他想法。’冯唐一脸真诚，桑许还是有些担忧，皱着的眉头迟迟没有放松。

“你应该知道，我没什么恋爱经历，性格品行咱们俩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至于家庭情况，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列出一个说明，我向你保证，以我的勋章和信仰发誓，如果桑榆和我在一起，我会爱她逾生命”。冯唐看桑许一本正经的样子绷得是在难受，便安慰他的情绪，这些年心理课也算没白上，冯唐很容易了解对方的情绪想法。

又简单闲聊了几句，桑许才回房休息。今晚的月色朦胧，像是几人的心思，各自远扬，却都微妙得让人难以捉摸。冯唐看着窗外，手里的烟在面前熄灭又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