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鼻嘎,你能告诉我你怎么死了又重生了吗?”司亭晚咬住下嘴唇把一辈子最伤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没笑。
小鼻嘎有点羞耻,太强烈的情绪会直接通过精神网传递到司亭晚脑子里,他被冷不防被这情绪吓一跳。
“听说过打小三被小□□杀的吗?”
“什么?”司亭晚有些讶异。
“我就是那个被小□□杀的原配。”小鼻嘎的声音似乎有点无奈。
“这么说,你上辈子是个人?”
“并不。”
小鼻嘎上辈子也是个种子,那时候它刚诞生就和“根”缔结了契约,后来它爱上了另一个种子,两个人(种子)说好不离不弃,结果对方因为它缔结了契约越来越疏远它,最后居然找了另一个没缔结契约的种子好上了。
小鼻嘎发现的时候特别生气,首先是不相信自己爱的人会出轨,其次就是对于爱情失望的沮丧秃废。
再后来,它的伴侣联合情人一起把它带到了三城区之外足足有十多公里远。
缔结契约的种子强行离开“根”,会受到惩罚,那感觉就像直接把胳膊从躯体上撕下来一样。
它依然能记得那刻骨铭心、撕裂灵魂一般的痛苦,它到现在午夜梦回时都是心惊胆战满身冷汗。
“情路坎坷啊……”司亭晚感叹,然而这边刚感叹完,那边就出现了异响。
这表演大厅入口处,两道身影赫然出现,此时还看不清相貌,高级异能者带来的威压已经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神经紧绷。
司亭晚打眼仔细瞧了半天,最后才将眉头舒展开来,“您二位怎么来这么快?”
习怀雨同样认出来者是宋复礼和傅颂,又看见恭恭敬敬走上前去迎接。
“宋院士傅院士……你二位来得是真快。”习怀雨噎了半天,最终又重复了司亭晚的话。
宋复礼一副标准微笑挂在脸上,手好像永远搭着傅颂的肩膀。
“没办法,时空型异能者,你就算想去半人马座,他也能给你带过去。”他似乎有些得意,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傅颂的肩膀。
司亭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知道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还是觉得有点少儿不宜……
25岁的少儿怎么不算少儿呢……
傅颂神色没变,将宋复礼的手拍开,自顾走到死章鱼前蹲下身仔细观察,宋复礼像个一直跟在主人身后的狗一样,傅颂到哪他就到哪。
此时毫不意外的也蹲在了傅颂身旁,看了几秒之后直接上手将死章鱼抓起来,凑到脸跟前打量了一下。
傅颂以为他要干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死死盯着他,神情表现得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惊讶感。
下一秒,宋复礼将死章鱼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几乎同一时刻傅颂的手就盖上来了。
宋复礼:?
傅颂又飘飘收回手,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看着宋复礼手上的死章鱼。
“我说怎么刚来就不太对劲呢,合着这里有两颗种子。”
宋复礼看了半晌,终于直起身来,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砸得众人找不着北。
司亭晚回过神来时宋复礼已经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血管眼睛发亮。
“你小子,上次没注意,血管原来这么标致。”随后他又像是顾虑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傅颂,“当然,论手还是我老婆的最好看。”
于是在司亭晚慢慢惊掉的下巴、习怀雨的司空见惯、黄李欣晏吃瓜的眼神以及傅颂“他就这样”的现状中,宋复礼开始嘴里念念有词给司亭晚查看手臂是否有异化。
“恭喜你暂时通过第一次检查,之后每三年都要复查一次哦,否则这玩意就会把你给反杀然后占有你的身体。”宋复礼语气一惊一乍的,司亭晚反而不觉得恐怖。
“妈妈他污蔑我。”
小鼻嘎在精神网上哭唧唧喊冤,然而司亭晚只相信权威人士宋复礼。
小鼻嘎:妈妈不爱我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宋复礼就静静看着司亭晚的面部表情变化,精彩程度不亚于看了一场大戏。
然而没等他看完,他的老婆就发出了一声短促克制又带着点惊讶的“啊”。
宋复礼马上就像是那个扫到目标的扫雷犬拉起一级警戒,马上就原地一百八十度转身看着傅颂。
——同样,傅颂也正负手背对着宋复礼看着回光返照的死章鱼。
“什么玩意???”宋复礼双目睁大溜圆看着傅颂身旁起死回生的大章鱼。
傅颂神色没动,毫无波澜使用时空遁形闪现到身后,双手扒着他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出让宋复礼血脉偾张的话。
“老公我怕。”
一时间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几秒钟后,某条线好像崩断了——
一条名叫宋复礼的理智的线。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就有人比他更加抢先地发出更加尖锐的爆鸣。
司亭晚被那个“起死回生”的大章鱼怪拦腰揪起来,双腿悬空四处扑腾。
“啊啊啊!help!help!help!”司亭晚在半空中叫得像是一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双目中全都是惊恐。
他无助看向习怀雨,这哪是习指挥长,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只见习怀雨直接拔枪,对准这个怪物的脑袋枪枪十环!
砰砰砰的枪声一连串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放鞭炮呢。
不过没想到的事这家伙居然如此之头铁,习怀雨打出去十枪,果不其然丝毫不在意料之外的,这家伙将子弹全都吸收了!
习怀雨这一股子不知道从那学来的阿尔茨海默,明明之前就吃过这大章鱼的亏,难道是从业多年之后下意识就会掏枪射击么,双子塔的子弹还真不值钱。
只见保护欲大爆发的宋复礼直接放出异能,化作千万条银色的暗针,如同仙侠小说里的万剑阵一般密密麻麻布了满天,下一秒就朝着这恶心的东西发射,随即这家伙无处遁逃唰唰唰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那晚上臭章鱼和刺猬都喝多了。
画面有一种诡异的喜感,宋复礼将傅颂拉回自己身后,手紧紧捏着对方的,脑子里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情想了一遍,结果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伤心事。
刺猬章鱼触手脱力,司亭晚就这么水灵灵的从一层楼高的地方掉下来了。
“啊啊啊!习怀雨救我!”这次他绝对是极其真心的,因为这是真的能摔个好歹出来。
——他话刚落下的一瞬间,习怀雨就飞身而上,将司亭晚揽着腰抱到自己怀里。
他被接住的一瞬间,入眼的是对方俊逸的脸庞,五官不算帅到极致,但正好都长在审美点上,结合在一起更是无可挑剔。
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虽然,但是,你挠得我肋骨好痒。”司亭晚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但是他真的感觉痒,下一秒就要扭成蛆的程度。
习怀雨神色有点怪异,从他身上收回手时似乎还有点不甘。
“我去!它快爆了!””汪贺林突然间发出爆鸣,将所有人都带进恐慌警惕之中。
然而那个杵在大玻璃钢里的巨型章鱼身体迅速膨胀,像是被吹入气的气球一样。
“我去它爆了那不得到处是污染物!我们都得遭殃!”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开始警惕四周,用异能给自己人撑了一个防护墙。
傅颂拉着宋复礼进防护墙,却被后者拒绝了。
“你乖乖待着,看老公我怎么制度它!”说罢,他蓄势出发,如同一支离弦的箭。
然而在宋复礼离开之后,习怀雨也如法炮制般跟上,二人左右开弓拿掉了刺猬章鱼身上的一根针。
这章鱼泄了气,污染液顺着豁口噗嗤地喷出来,喷得足有两米多远。
习怀雨不慎被污染液糊到脸上,这种东西和一般的污染物传染不同,它能直接穿透防护面罩。
此时习怀雨的头盔内就已经有灰黑的污染烟雾飘散开来。、
习怀雨:……
“去吧小黑,救人啊!”司亭完放出小黑,后者立马变成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习怀雨头上。
“八……叭叭。”小黑说得有些不清楚,但是在场的人全都听进去了。
习怀雨在自己“儿子”的叫唤中摘下头盔,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畅感。
司亭晚已经石化,但是这小东西至少是谁给吃的就认谁当爸,至少不像种子,饿得只要是个活人都寄生。
“妈妈你说我坏话!”小鼻嘎在脑海里声声控诉,然而司亭晚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已经关了意志共享,也就是说这俩东西不能听到他所想的。
他曾经听说过所有精神体都可以越过意识屏蔽网,屏蔽意识只是让它们无法时时刻刻听到而已,如果有心要听的话……
他对小鼻嘎已经生出了一些膈应来,只希望这家伙以后能改邪归正吧。
这边,宋复礼与张牙舞爪的章鱼一番搏斗,一来二去平分秋色,无法看出谁胜谁负。
终于宋复礼没想让着它了,使用异能化成一米多的长刀,直接刺向那家伙的脑袋!
这家伙尽管已经变成刺猬了,但还是求生欲爆棚知道闪躲,此时这家伙还在吸收周围的污染逐渐变大,如今已经有一人多高,可以想象它重生之前那三层楼高得吸收多少污染。
宋复礼一刀砍空了就想补第二刀,却没想到对方直接灵活一躲,那刀重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一下就让他被惯性带着跑出去,踉跄几下才站稳。
他没再犹豫,直接将大刀扔了,脱掉西装外套随手一扔,整件衣服都盖在傅颂脸上。
他将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黑棕色的眼睛里起了杀意。
随即他立即行动健步飞空隙间让黄李欣晏和司亭晚放出异能藤条。
他接住之后将另一根藤条扔到章鱼另一头,眼看这章鱼要,同时就放出异能用一根三四米长的大银针穿透章鱼的脑袋,使得它卡在破碎的玻璃钢边缘无法动弹。
而后将藤条甩得飞起,再加以司亭晚和黄李欣晏的配合,章鱼没多久就被五花大绑。
“它的眼睛里好像有生无可恋。””
司亭晚看着这个死章鱼乌溜溜的眼睛评价。
“习怀雨,来一把火烧了吧。”
火烧海洋馆?司亭晚有点震惊,却只见习怀雨淡定自如,指挥其他人赶紧撤离。
所有人都井然有序排成方阵,汪贺林照着地图打头阵带人走,习怀雨在最后面殿后。
司亭晚和黄李欣晏将捆住章鱼的那一部分舍去,待会要火烧大章鱼,更何况收回来了也有点膈应。
只见无边漆黑污染之中,习怀雨在掌心生成一把火焰,那个章鱼像是终于慌了,叽里咕噜像是在说话。
它用触手从嘴里拿出一个匣子递给习怀雨,企图以这换自己活着。
习怀雨看这匣子,六面都印了蔷薇印文,但找不到开口在哪,像是一个密闭的铁盒子。
“谢谢你了。”
习怀雨的话一出,大章鱼眼睛亮了一分。
“我会让你死得没有惨相的。”
大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