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初处理好鹿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比死了几晚上的人都白。
见四下无人,沈之初干脆躺在地上微微喘气。
【幸好找回能力了,不然我还真要死在季临渊的这些情债手中!现在才刚得到,还需要升升级,没有灵核,草木之灵也可以。只是可惜被鹿因毁掉的那些灵草了,如果好好长大,供应的草木之灵应该够我升一级了。】
休息了片刻,沈之初稍微辨认了方向,转头拍拍托着鹿因的迷障树枝。
迷障树应声而退。
沈之初把鹿因扶起来靠坐在树边,替他把身上打理干净。
【你可是未来季临渊的左膀右臂,我要是砍了他一只手,他还拿什么和主角斗!?】
沈之初一怔,随即摇头。
做完这一切,他一瘸一拐地沿着一条少有人烟的小路一路前行。
等沈之初的身影彻底消失,季临渊的纸龟四肢晃动,从上而下。
纸龟落地后化为一缕烟,连张纸片都没留下。
季临渊两指探了探鹿因的脖子。
手下跳动十分健康,一点儿都没有虚弱的迹象。
季临渊一手掐着鹿因的下颌,一手拿着一颗丹药让鹿因咬着
鹿因毫无所觉,丹药却渐渐融化。
*
季临渊回到院子里时,沈之初正心疼地在捡断在地上的草芽。
见到季临渊回来,沈之初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顶着一张“你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的表情看着季临渊。
“阿初,我一听闻鹿因过来就赶过来了,鹿因伤着你了?”
沈之初摇头:“没有,之初也很奇怪,他是谁啊?他突然拉着我说了一通话,之初也没怎么听懂。”
沈之初天天跟着季临渊,关于此项已经有所进益。
“阿初没事就好,下次还是跟着我,我不放心让你一人在家。”季临渊的声音听着很是温柔疼惜。
沈之初却寒毛竖立。
【!!!什么意思?从此以后,我难道就只能当季临渊的一个挂件了吗?那我怎么吸取草木之灵?不吸取草木之灵,我怎么离开季临渊?】
沈之初面露难色:“仙师大人,之初不过是个凡人,跟着您只会让您难堪的。”
“阿初,你可有听过我说难堪?”
“不曾。”
“那便这样。”
“……???”
【等等,我还没同意呢!奴隶也有人权的!你不能这么独裁!!!】
季临渊朝沈之初伸出手。
沈之初懂事地把手搭上来没有再多说,今日之事,说多了怕露馅。
只要季临渊不深究,干什么都行!
草木之灵他可以另外找机会。
沈之初瘸着腿借着季临渊的手站起身。
“阿初的腿?”
“啊,这个啊,之初见他气势汹汹,便自己吓得跑摔了,不关他的事,仙师大人不用去找他了。”
“不行”季临渊沉下脸,“我没想过他会对付阿初,你放心,我肯定会去问明白。”
沈之初吓得完好的腿一个踉跄,便栽倒在季临渊身上。
“仙,仙师大人,真的不用了,您和他都是同门弟子,之初又没什么大事,不用如此兴师动众。”沈之初眼睛一转,“而且过些日子便是宗门誓师大会了,您的事传出去,怕是会让内门的长老们对您的看法有所改变。”
季临渊的瞳色黝黑,看着深不见底。
“阿初是如何知道宗门誓师大会的?”
沈之初一愣,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之初很在意仙师大人,先前听别人说起这宗门誓师大会,便多留心了一点,想着仙师大人如此好,以仙师大人的风姿,定是能让内门长老们注意的。”
沈之初抬头,泪悬在眼眶里。
“是之初僭越了吗?”
“没。”季临渊道,声音缓慢悠长,“阿初很好。”
季临渊把沈之初扶到房里坐着,看着竟是一点儿要走的意味都没有,当真是贯彻着要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的话。
沈之初不由偷偷呲牙摸了摸大腿被掐红的地方。
【太痛了!】
沈之初坐了没一会儿,便口干舌燥的。
他拿起案上茶壶,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喝完后还尤觉不足,又倒了半碗。
看季临渊坐在床头看他,沈之初讪笑解释:“之初近日来十分容易口渴。”
在鹿因来之前,沈之初当日已经喝了十几碗水了。
那会儿被鹿因追,他一个时辰未进半滴,这会儿便觉得自己快要渴死了。
【自从吃了墨霜草后,我就时常觉得口渴难忍,怎么会这样?我记得那露水情缘也没这副作用啊?!哪里出了问题?前几日吃了后,也好好的,就是做梦有点热,找了个湖水泡了一晚上。】
季临渊:“……”
可不是口渴吗?
墨霜草可没有沈之初想的那么简单。
这本该是生在燎原的,六壬仙宗气候适宜,完全没有适合它生长的条件。
沈之初找到的地方看来可不止是金矿那么简单。
墨霜草是浴火而生之物,也是赤阳丹的主材料。只需发丝那么一点的墨霜草就能祛寒,保一日不受寒气侵蚀,别说是一整株了,就是一整片都有得受。
若沈之初不想用解药,接下来至少一年,他都要背着水壶到处跑了。
*
六壬仙宗外门。
鹿因摸着还有些钝痛的后脑勺,慢悠悠走了过去。
顶着一堆打量的视线,鹿因冷脸。
“鹿师弟,你没把那个凡人怎么样吧?”
鹿因不屑地撇嘴。
“他一个凡人,我度量有这么小吗?就只是去看看罢了,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
熟知他本性的众位师兄弟嘴角一阵抽搐。
“我瞧着你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去杀人似的,虽说六壬仙宗对我们带来的凡人不看重,听说那凡人还是个修奴,杀个修奴宗门也不会追责,但那凡人可是大师兄带回来的。”
“看大师兄宝贝的那样子,你要杀了他,你估计也要完蛋。”
“对了,季师兄听说这个事,急忙赶过去了,你们没遇上?”
众人眼里闪过八卦的兴味。
鹿因一看就知道他们想听什么,然而很可惜,他根本就没遇到过季师兄。
“季师兄来了?你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谁告诉他的啊?!”
众人左顾右而言它,就是不肯承认。
鹿因“哼”了一声。
“左右不过是个凡人,能活个几年,季师兄修为一路高升后,他自己也就知情识趣了,何苦我去当这个坏人。”
鹿因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顿觉心境开阔。
“鹿因,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突然?我一直很好说话好嘛!再说了,为了个凡人,季师兄要是对我印象不好了,那可真是因小失大。”
众人识趣地不把“其实他的印象分早就清空了”这句话说出来,怕鹿因恼羞成怒。
“鹿因,季师兄不过救了你一次,我看着你要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鹿因似乎又回想起什么,抿着嘴。
“你管我!”
“好好好,我不管你!散了吧!”
说话的正是秦小天。
自从季临渊带回沈之初后,秦小天十分知情识趣,已经很久没有去季临渊的院子打秋风了。
偶尔看到那凡人,也只是遥遥打个招呼。
不过季临渊在行宗门派遣事宜时,还是和之前一般无二。
这让他稍微放下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