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NEW为您服务。

他手触碰了下电子屏幕，一道白光后，只听到电子提示音。

——玩家03开启直播。

原本热闹的弹幕瞬间变得哑然无声。

好一会儿，一个胆子大的玩家才敲出几个字来。

——不是？我没看错吧？这位爷怎么来了？

随即，弹幕又疯狂滚动起来。

——骨灰级玩家啊，能不能给新人一条活路！

——是谁把03这位爷请出来的？

按游戏顺序排名玩家，一到十，是最先进入神岛的玩家，不过这些人已经八百年不出现一次了。

03闻戏渊是原始玩家，也是当年横扫各大s级副本的存在，即使多年不出现，但神岛的论坛上，至今仍然流传着这位爷的传说。

无他，当年闻戏渊在s级副本中将入魔叛徒的01号玩家亲手处死，从此一战成名。

神岛创始者为歌颂他的功劳……将他命名为03号系统管理员，直属神岛系统内部人员。

莫不是？副本难打！

下一秒，闻戏渊的操作让人看呆。

——玩家03领取C级副本，十三楼。

c级副本？最最最低级的副本啊？

闻戏渊觉得直播间弹幕让他脑仁疼。

正在载入中，玩家身份，心理医生。

许多玩家很不理解，像03这样的骨灰级玩家，为什么要进入到一个c级副本？

副本一般分s级，ABC级，c级副本是给小白过的，通关率很高，可能大佬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吧。

——03像极了我在新手村虐菜。

——懂了，大佬的喜好是帮NPC养老送终。

——我太奶用假牙都能通关那副本。

——报！刚查了大佬背包，就带了几个硬币。

……

即使弹幕都快吵翻天，闻戏渊连看都没看一眼，通关率97.6%？"他忽然对着虚空勾起唇角，真的全部过去了吗？

“New啊。”

“在的，宿主。”

“你到底给他们卡了多少bug？”

系统小New沉默不语。

“罢了，老头子们研发时肯定没给你设置高情商代码。”

小NEW:“……”

宿主，你礼貌嘛？

其实这次闻戏渊要进到十三楼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这个副本里的一个病毒。

神岛的副本游戏每一次更新换代，都会有一些缺德玩意儿的黑客来攻击，只能说大事儿没有，小事儿一堆。

系统一般处理不了的，一律丢给程序员，当年老头子让他进入神岛内部的管理系统时，闻戏渊就知道没安好心。

……

这是闻戏渊在副本的第三周，今天他要给一个漂亮小病号送行，话说，在见到这个漂亮小病号的第一眼，闻戏渊对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叶暮一直循环往复的做着一个梦，白色的房间，悦耳的铃铛，以及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啊！”

叶暮猛地惊醒，抬头看了看周围，病房一片死寂，他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粘腻的冷汗让他打了个哆嗦。

这个月第五次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袋懵懵的，紧接着，病房的门定时被敲响了。

“请进。”

“今天可以出院了，一晃这么久，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你，小病号。”

闻戏渊冲叶暮眨眨眼，不舍的叹了口气，弯腰替叶暮检查身体状况，就在手指触碰到叶暮苍白的脸时，手腕被叶暮眼疾手快的钳制住。

闻戏渊手悬在半空中，指间微顿。

片刻后本该平静的表情浮现出一丝克制来，他垂眸目光落在叶暮没有血色的嘴唇上。

叶暮却冷淡的将人推开，语气平静道:

“我要走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再见了。”

“这么绝情吗？小病号。”

他带着可怜巴巴的语气，面对被叶暮下了面子，也不恼，但表情有些失落。

闻戏渊慢悠悠直起身，从口袋摸出把柠檬糖塞进他掌心：

“出院礼物。记得每天想我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叶暮甩手将糖扔回他胸口：“有病。”

“对啊。”

闻戏渊接住糖，在指尖摩挲把玩儿。

“你的主治医师诊断书写着相思成疾。”

叶暮没理会这人的不正经，难得耐心开口解释道。

“不，不是，我想，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毕竟，这家医院承载了他太多……不太好的回忆。

好在今天天朗气清，闻戏渊提着行李送叶暮出了医院大门。

叶暮深吸了一口气，却感到久违的轻松。

回头看了看，发现这精神病医院的大门好高好高，为了防止病人逃出去，还在墙上安置了很多防盗网。

他摆了摆手，温声对闻戏渊道:“回去吧，闻医生。”

闻戏渊在背后目送他的病人离开，他倚在斑驳的铁门上，指尖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糖，直到看着那道单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

“要下雨了。”

他对着空气呢喃。

“啊，要下雨了。”

可是天空万里无云。

……

叶暮出院的事情没人知道，他父母也不知道，他现在只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进精神病医院，两年前他差点发疯砍死了人，他爹要和他断绝关系，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了。

父母……

叶暮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爹，他妈，是什么样子？真的好模糊啊，耳边似乎还有尖锐的叫声。

“你凭什么把儿子送到精神病医院？凭什么！！！”

“他是个怪物，他就是个怪物！”

“爸，妈，不要打了，我错了，是我错了！”

小叶暮不断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哭着说着我错了。

叶暮双目无神的走在大街上，一切都好不真实，叶暮盯着很多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建筑观察许久，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他们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凭借着意识里仅剩的记忆，依稀记起回家的路，叶暮犹豫了许久，终于抬起手来，叫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

司机师傅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像移动大楼里充话费的机器提示音。

“东郊，北鸣小区9号楼。”

叶暮脑子里下意识的说出了一个地名。

这……是什么地方？是家吗？

不过司机什么都没问，看起来……真的有这个地方。

一路上安静的很，司机就像死了一样。

叶暮盯着窗外发呆，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车子玻璃上起了一层水雾，叶暮这才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一丝实感来。

他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一朵小花，是冰凉的触感。

“下雨了。”

师傅突然打开了出租车的收音机，发出断断续续的女声播报。

听着像新闻。

近日，本市发生了一起恶性家暴案，畏罪潜逃中，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如有发现嫌疑人，请立刻报警……

叶暮只听到了这一段话，后面的具体是什么，他忘了。

叶暮无声的琢磨着，司机终于在一栋有些破旧的居民楼前停下。

“一共一百三十八，现金还是微信？”

司机终于开口，意外的有了点生气。

“现金吧。”

叶暮掏出钱包，幸好，钱包里还有仅剩的一千多块钱。

司机收钱间叶暮透过后窗的玻璃镜瞥了他一眼，瞳孔骤然紧缩。

对上视角，司机青紫色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啊，谢谢，我下车了……”

叶暮被吓了一跳，匆忙推门而下，躲进楼道里，直到那司机把车开走后，他才探头向外面望去。

外面依然灰蒙蒙的，雨似乎是小了一点，一阵冷风吹起叶暮凌乱的发丝，冰凉的水滴打在脸上。

他凭着记忆上了楼，109号房门口被收拾的很干净，看上去有人住。

叶暮试探性的摁了门铃，很快便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谁啊？”

在女人开门看见叶暮的一瞬间，她先是一愣，随即一把将叶暮抱住。

“儿……儿子。”

女人脸上显得很疲惫，眼窝凹陷，看来潜意识里是没错的，这是他家，只不过……他印象里似乎记不起这个妈妈。

砰的一声，叶暮还未来的及张口说些什么，就被吓了一跳，他茫然的一个激灵，抬头，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

“小暮，快……快进屋。”

女人似乎是很慌张的样子，拉起叶暮的手，就把他往屋子里拽。

女人指甲掐的叶暮手生疼，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您这是……”

女人一顿，回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而换上了抱歉又亲切的笑。

“啊，是我太急了，楼上有对夫妻，天天吵架，男的家暴，可不要管……”

说着，端来一杯水给他，在一旁坐下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叶暮。

叶暮被女人盯着，感觉有些瘆人，尴尬的移来视线，母子俩带着疏离。

这屋子挺旧的，不知怎滴，灯光很昏暗像是电力不足似的。

还有，这大白天，为什么要把全部窗帘拉着？

“唉，瘦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快说说，你这两年，去哪了？”

女人突然开口，声音略显疲惫。

叶暮一脸懵，不是他们亲手把自己送到精神病医院的吗？怎么反问自己去哪了？

“我……呃……”

叶暮一时之间不知怎么编个谎言。

“妈，我爸呢？”

他转移话题问道。

自己依稀记得自己老爹是个很壮，脾气很爆的人，但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样子。

女人的表情似乎变了一下，像是想到了害怕什么。

“你爸他……去给132室的叔叔修电了，他家是顶楼，最近下雨，咱们这栋楼的通电不好。”

“啊，这样啊。”

“你还没和妈妈说，你这两年去哪了？”

叶暮回想起那个司机，觉得一切都不对劲。

“我……出去工作哈哈哈，出去工作。”

“哦，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联系？”

女人似乎是刻意在套他的话，叶暮虽然是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但他确定自己非常清醒。

手指摩挲着刚被女人掐出的红痕，一丝丝痛感清晰蔓延在身体里的每根神经。

“妈，我累了。”

叶暮回答女人的问题，她稍稍失望了一下。

“去洗个澡，休息吧，妈去做饭了。”

叶暮走进自己的房间里，一股樟脑丸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明明是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他却觉得没有一点熟悉感？

叶暮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看到柜子上放了一张很旧的照片，像是八九十年代的。

小小的自己被一对年轻的夫妻抱在怀里，里面的男人被灰尘遮挡，看不清样子，小叶暮明明是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

“这是……”

指腹将落了灰的照片擦干净后，男人的样子才清晰起来，叶暮头忽然晕了一下。

泛黄的照片从他指缝滑落，相片边角还沾着陈年的酒精味。

当他强撑着身体看清照片里的人时，外面的门被猛地撞开，紧接着，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艹，怎么回事儿？”

叶暮强忍着不耐烦想要去开门时，外面的防盗门铰链发出刺啦的响声，整块门板轰然被砸在墙上。

女人几乎是滚进来的，领口被撕开大片口子，脖颈上紫红勒痕还在渗血。

"要遭天谴的畜生！”

她叫声尖锐的感觉要刺破耳膜，指甲在瓷砖上刮出刺啦声。

"那是你亲骨肉！"

男人皮鞋碾过一旁掉在地上的碎玻璃片，一拳砸下去，女人左颧骨凹陷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