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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来读小说 > 身为心魔的我成了大佬道心 > 第15章 逃亡

第15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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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上来的学生只是情商低和被冲昏了头脑,而不是聋子,戏长曲态度摆得这么直接,大家不好意思地道歉几声,纷纷散了。

小乙:【刚刚那道雷未免也太巧了!】

青萍搁下笔:“我赢了,你输了!”

“哥哥好厉害。”

青萍挠挠脸,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忽然叫我哥哥?”

“不能这样叫吗?对不起,哥哥。”戏长曲黯然。

青萍看他两眼,心里很喜欢的,想了想,觉得反正也不会因为一个称呼而影响什么,于是道:“可以这样叫。”

就好像他们是真正的、彼此友爱的血缘一般。

青萍将那张纸取过来,纤细的手指变幻几下,一颗纸做的爱心便出现在指间。

这是心魔自己研究的。在他尚且还安静、不知世事的时候,心魔抱着他所拥有的一切,认认真真地研究,纸可不可以变成花朵、星星,变成一切。

青萍将这颗爱心贴到戏长曲的脸颊上。

手抽回去后,爱心贴不住,像花瓣一样往下掉,戏长曲便自己用双手小心地捧住它。

对着他的那面刚巧画着一个代表对的符号,像是夸奖。

“送给你,”青萍说,“嗯……纪念你第一次叫我哥哥。”

戏长曲收好爱心,看着青萍,忽然开口又喊了几声哥哥。

青萍听完,嘴角忍不住越翘越高,好坏地对他一摊手:“没有了,不送了。”

“没关系,一个就够了,”戏长曲道,“谢谢哥哥,我会收好的。”

“……”

青萍咬咬嘴唇,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真的只是小玩意而已,不值钱,也不值保存。

“房先生来了,听课吧。”

直到散学,小乙还在念叨刚刚的晴天霹雳,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定是戏长曲有小九九——

青萍板起脸:【嘘——很吵,小乙。】

【青萍,你、你就不担心吗,】小乙真的为青萍着急,【你小心被他杀了!】

天底下只有戏长曲真正能杀死青萍。

青萍只会比小乙更明白更清楚这件事。

很多次,他在对方剑下奄奄一息、濒临死亡,那种感觉一生也无法忘怀,回想起来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我知道,】青萍小声说,【但是小乙,那种程度不是炼气境能引动的,方才只是意外……】

他揉揉戏长曲的头,戏长曲任摸任薅,低头在看青萍给他的纸爱心,小心地用手指摩挲。

新晋哥哥都有点膨胀了,弟弟真可爱呀。

【什么意外会这样?】

青萍说:【你没发现吗?他刚刚晋升炼气三层了。】

小乙吃了一惊,感知一番,发现确实如此。

可这才几天功夫?

它知道戏长曲的天资高,但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之高。

槐柳镇上人人称赞羡慕的戏竺先前也不过才炼气一层,戏长曲年龄比他小得多,居然还要比他高两个小境界!?

——那些成仙做祖级别的修士年幼时也不过如此了吧。

因为晋升和情绪之变引起天地共鸣?

……倒确实也有可能,历史上不乏这样的事。

小乙忽地反应过来一件事:【他晋升炼气三层了,那你……】

青萍自然也搭上顺风车晋升炼气三层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没有闲杂人等打扰,青萍和戏长曲的生活逐渐平静。

戏长曲十足聪慧且努力,没有多久,各种考试中便少有人能胜过他。他很听青萍的话,那一日的森冷仿佛错觉,戏长曲与众人的相处算得上融洽。

即便过去因为“灾星”说法而对他颇有微词的学生也隐隐佩服他,觉得传言不属实,对他改观。

青萍则一直在思考破开结界的方法。

腊八那日,私塾放假,其余学生回家去,青萍和戏长曲也想回去,却被房先生招呼喝粥去。

腊八粥,里面搁了红豆、糯米、芝麻、红枣等谷物,煮得甚是软糯香甜。

青萍怕烫,呼呼地吹粥,吹凉后才一勺一勺慢慢喝,一碗粥下肚,感觉浑身温暖。

他咬了咬勺子,慢慢舔上面残留的一点红豆,问戏长曲:“弟弟,这些时日房先生讲的你都记住了吗?”

戏长曲改口叫他哥哥后,青萍便也会叫他弟弟,不过只是偶尔——他总还是觉得叫全名更顺口些。

“记住了。”

在这个早已没有皇朝的年代,教书先生们除了教导学生们识字写字、誉写文章、做人做事,另一大重要职责就是让学生们认识这个妖魔丛生的世界,使学生们即便作为凡人度过匆匆几十年光阴,也能对广阔世界有一个粗浅了解。

房先生教书几十年,虽然时常怅惘落寞于属于读书人的辉煌不再,但教导逻辑果然比青萍这只时常东一榔头西一锄头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心魔清晰多了,戏长曲听他的课,能在最短时间搭建出一个基础框架。

青萍吃下红豆,依着房先生所讲的知识框架,为宿主提炼重点:“炼气、筑基、养灵、结丹、地仙,五大境界及其特征,还有三宗一司、人族与妖魔的七位地仙……”

他顿了顿,悄悄道:“实际当五位记便好,有一位死了,不过如今大家都不知道。而天狐也已经被巡天司封印多年,一般也无需在意它。”

戏长曲想了想:“除了天狐,余下六位地仙分别为人族玉龙仙、吞蟒真人、痴妇、司主,妖魔旱魃、地鱼。死的是哪一位?”

“地鱼。”

地鱼是一种靠钻地苟活、性格胆小的弱小妖魔。

而那位地仙境地鱼却正好相反,性格可谓不残暴,见人族必杀,造下罪孽滔天,手上血债累累,因而在五百多年前招至无明宗地仙痴妇出手,足足追杀了一个多月才回宗。

此战结果对外人说是地鱼狡猾,逃脱,实际上,痴妇当时便已杀死地鱼、将地鱼尸首带了回来,只是地仙尸首价值惊人,痴妇于是隐瞒此事,没有声张。直到几百年后,尸首彻底利用完,她才公开此事,挂出鱼皮彰显战绩。无明宗也因此声望大涨。

算算时间,地鱼早已死去的消息约莫在这几十年间就会被公开。

青萍:“地鱼死了,于人类而言倒是一桩好事。”

戏长曲看他片刻,点头道:“哥哥说得对。”

喝完腊八粥,去与房先生一家告别。

这些日子下来,青萍还挺喜欢这两个人类的,于是走之前多问了一句:“安安呢?”

房若水在外修行没有归家,但这么些天下来,房安安这个理论上一直在家的孩子,青萍却还未曾见过。

房先生眼底闪过一丝忧愁,然后道:“准是又在房内写写画画去了,不用管。”

离开房家,时隔几十日,青萍带着戏长曲再次往镇子边缘走去,并让他把那柄没有名字的剑拿出来防身。

戏长曲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照做。

小乙好奇问:【青萍,你想到办法打破结界了?】

因着力量来源、法力变化、结界基地的不同,结界种类万千,除开让结界主人主动打开结界、靠着对各种结界的丰富了解以法力缓慢解阵外,唯一共同破解之法便是以力破之,但短时间内心魔显然没有那样的能力。

几十日下来,青萍境界已经随戏长曲一道变化为炼气六层,一些手段也能使用了。

青萍心里有个想法,不过不敢保证能不能做到:【去看看。】

踏过寒霜,两人再次来到界碑处。

只是这回方才接近界壁,异变忽起。

四面猝然升腾起冷气,附近柳树槐树此刻好似全都活了过来,道道柳条长鞭般嗖地划破空,青芒裹挟法力,遮天蔽日般愤怒地扑打向青萍。

“小心!”

兔起鹘落间,青萍反手挥出一刀。

“嘭”!

大片柳条碾为齑粉,但更深处还有无数枝条在伸长。

青萍飞快甩出一物打入柳条深处,旋即转身就跑。戏长曲一剑斩出,帮他咔嚓砍断数条柳条,但柳条数量太多了,青萍伸手一拽,拉着戏长曲赶紧走。

槐树叶片花朵簌簌抖动。

不祥的气息蔓延,也不知那一阵风吹过,“唰唰唰”,槐花及叶片利刃般飞出,疯狂追逐前方疾驰逃跑青萍和戏长曲。

叮叮当当的声音像鬼魅一般追在身后,大片花叶刺入冻土和树干,几乎紧贴着两人的步伐,只要一瞬便能把他们身上穿出无数孔洞。

前有狼,后有虎。

青萍倏地停下脚步,但还是迟了一步,前方尘土弥漫,柳条不知何时在地面上织成一张孔隙极小的罗网,一网升起,青萍和戏长曲全被网罗其中。

下一瞬,“刺啦”!

刀光破网而出,撕开裂口,青萍带着戏长曲一跃而出,但此时此刻,身后附着灵气的飞花已至。

青萍瞳孔紧缩,下意识将戏长曲抓入怀中护住,闪身想要躲开。

噗呲。

大片花叶刺穿透厚实的衣服,刺穿半边肩胛,鲜血渗出。

戏长曲的心脏怦怦跳动,他忽然感到脸上湿润,好像下雨一般,他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青萍流泪的脸庞。

青萍脸上沾着灰尘,痛得眉头直拧,嘴唇被咬得渗出血来,眼中含着水光,泪水大滴大滴往下淌。

“哥哥……”

来不及擦掉眼泪,脚步不停,青萍一刻不停歇地带着戏长曲向镇上逃命。

谁知就在此时,几朵飞花噗呲刺穿戏长曲的手腕与掌心,剑叮当掉地,同一时间,脚下那些先前被斩断的柳条网一个翻动,猛地拽住戏长曲的脚踝,往后面拖拽他。

青萍心跳骤停:“戏长曲!”

戏长曲被拽得扑通跌倒在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他捂住流血的手,喘着气,脸色苍白,飞快道:“哥哥,你快走。”

越来越多的柳条咻咻聚集,如果青萍想要逃,这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时间紧迫,青萍想也没想,一刀砍断缠绕在戏长曲身上的柳条,把戏长曲拽出来:“走!”

黏腻的血在交握的掌心漫开,没跑几步,戏长曲步伐踉踉跄跄,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他甩开青萍的手,勉强露出笑来:“我的腿好像断了,哥哥。你走吧。”

青萍目光一瞥,发现戏长曲的腿在颤抖,他咬咬嘴唇:“我背你。”

“会出不去的……”

又是一片飞花箭矢般咻咻刺来,槐花香气弥漫,晕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青萍再没听戏长曲的话,一把将他背好,迅疾弯腰闪过两侧袭来的柳条,顺着前面一个陡坡呼噜往下滑,呛了一嗓子的尘土。

戏长曲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手臂紧紧缠绕着青萍的脖颈,身体发抖,像是在害怕。

青萍原以为在自己这幅拟态死亡前不可能出去了,但或许是对面也已经力竭,他跑得气喘吁吁,嗓子几乎干了,险些断气,柳条和槐花的攻势也渐渐没有了先前的厉害。

前方有一处断垣残壁,青萍侧身躲入其后当做掩体,墙壁挡住最后一波飞花,咔嚓几声,裂开一片片蛛网般的裂缝,尘土飞扬。

青萍以为这墙要倒,深呼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戏长曲拉到怀里护住,用后背对着墙。

过了许久,再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安全了。

青萍将戏长曲放开,大口大口喘气,依靠在这堵摇摇欲坠的墙上,脸色苍白,浑身虚软,直冒冷汗。

过了许久,感觉缓过气来,青萍扶着膝盖,试图站起来。

一刹那,体力透支和重伤导致的眩晕感和虚弱感全部袭来。

青萍扑通跪倒在地。

膝盖重重一磕。

他的身上、腿上,全是密布交错的伤痕,血淋淋地,有的还黏连着花瓣与灰尘,甫一脱离危险,便开始昭显强烈的存在感。

好疼。

青萍咬着嘴唇,眼底漾着泪水,整个人狼狈得厉害。

戏长曲受伤比青萍更重。他一声也没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青萍,专注地看他拧眉落泪、脸庞的每一个细节,仿佛一瞬也不想错过。

直到青萍与他对视,戏长曲才害羞地垂下眼睛,握紧青萍的手:“……哥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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