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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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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染红了整片湖,惹得桥上的人低头看风景。树影婆娑倒映在湖面,鸽子飞到湖中点水,晕起阵阵荡漾,吓得谢亦龙到手的鱼儿跑了。

“可惜,这条不错。”周航收着鱼竿说。

谢亦龙盯着鱼儿看,他刚刚明显犯了低级错误,他不应该分心想事情导致没控制好力度,吓跑了鱼。

他揉着眉心,叹口气想着刚杨葵闯入的画面,小巧的脸上因天气太热晒得红彤彤的,一双淡然的双眼映入湖面,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开,她微微抬头,饱满的丸子头婴儿肥的脸颊,看上去很好捏的样子。

谢亦龙收拾好,把鱼放进桶里提着,跟着周航去找她们。

“羡慕,太羡慕了。”汪亭亭把矿泉水盖好,看着谢亦龙说。

“羡慕他以后的女朋友吧。”杨葵看他提着鱼桶的手青筋暴起,戴上墨镜背着装备缓缓走来。

霎时间,杨葵觉得后面的山,茂盛的树,潋滟的湖,跟他相比都差点韵味。

“是的,吃得真好。”汪亭亭自知人各有不同,我等无力抗衡。

“走,烤鱼去。”周航朝她们招招手。

杨葵走近,跟着谢亦龙身后说,“去你家烤鱼吗?谁烤?”

周航早有准备,转头眯着眼睛笑,“去老张家烤鱼。他家便宜又好吃,老牌子了。”

谢亦龙没有意见,低头看见杨葵到他肩膀处,笑着说,“卫生这块呢?”

“知道你爱干净,他家这方面做得挺好。”周航说道。

他们走到大门口,有人在那里表演诗歌大会,博得路人的好感进来观看。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把公园大门,装点得流光溢彩热闹非凡。路边都是车辆,无论是知名的豪车还是普通的私家车。

随便挡辆车,返回原来的路。

一来一去半个小时,周航喊师傅停在小区附近,道了谢谢朝反方向走。

在十字路口这条小吃街,对面是上次聚会的那条街。

每到夜晚,对面那条街吵得要死,形形色色的人出没,杨葵上次参加高中最后一场聚会,在上楼时遇到个小混混,缠着非要她喝一杯。

她直接拒绝,刚走没几步,被人从楼上扯下来,堵在墙上喊她陪一杯,喝得醉醺醺头都抬不起,还敢过市招摇。

杨葵从小在这附近长大,什么人没见过,被旁边的人认出好心相救,杨葵道个谢临走时给小混混一脚,让你陪酒,陪你妈。

他们朝着小吃街走,第三家就是‘老张家烤鱼’。人多位置还是够的,不然人家也不好做生意,毕竟一直排队没几个人愿意等,附近又不是只有你一家烤鱼店。

“请坐,四位吃点什么呢?”服务员上来问道。

他们找靠近马路的那桌,安静又离油烟味远。

周航提着桶里的鱼上前与服务员沟通,不一会儿周航跟着服务员到厨房里,跟师傅商量价格。

其他菜还是要点的,谢亦龙把菜单递给两位女生,自己看起连续剧。

此时天色完全黑下来,人渐渐地涌向对面那条街,路过的人时不时回头看谢亦龙一眼。

他与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身上耀眼干净,含蓄而不张扬,沉稳而不内敛。

杨葵点好菜,把菜单推到他跟前,问,“你看一下菜单,有没有需要点的。”

“好的。”谢亦龙放下手机,拿过菜单。

他大致看一眼,点盘卤花生问,“还有需要点的吗?我给服务员了。”

“快看,那男的好帅。”

“我不敢上去要微信,他看起来不好追。”

杨葵无视旁边的噪音,摇着头说,“不需要。”

汪亭亭凑近她,对旁边女生不甘示弱翻个白眼,“你发现没,谢亦龙就像一尊大佛,走到哪都有人想着前来拜一拜。”

杨葵盯着他后背看,来一句,“毕竟他庙里各方面设施都精美,纯天然的。”

汪亭亭也跟着往他那边看,“这倒是真的。”

“龙哥,这是要去哪儿呢。”

“找个朋友。”

谢亦龙坐下,以为那声龙哥喊的他,错愕着看去,三名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偏瘦的男生走来,他倒没仔细注意,以为路过的人。

杨葵瞧他一眼,单刀直入地说,“你以前在学校也经常被人围观吗?”

谢亦龙思考这个话题要怎么回,他在一中差不多跟汪亭亭的男神一样,名气挺大的都知道他不好追,看来看去也就那样。

尤其是跟他初中读到高中毕业的人,视觉疲劳更严重,天天嚷嚷着来一个比谢亦龙帅的,好洗洗眼开开胃。

“差不多……”谢亦龙刚要说完,只见刚刚那男生靠近杨葵,一把揪住她。

杨葵当下整个人都懵了,惊慌着转头看那小混混。

真是冤家路窄,杨葵要是想着有今天,当时就该下死手,往死里踹。

“小婊子,让我好找,那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踢的。”被叫龙哥的人抓着她肩膀,好让她歪着脑袋看他。

杨葵首先反应过来,冷笑着看他,“我还寻思着当时踢到个什么东西,原来是你呀!”

龙哥顿时趾高气扬,眯着眼看她,“你这种货色我见多了,只会下三滥勾引男人。”

谢亦龙若有所思地听着他们对话,多少听出一些端倪,“龙哥?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好公民对不对?”

龙哥瞥他一眼,吃软饭的小白脸,浑身看起来就没劲,“老子凭什么要跟你好好说话?”

他后面的两人往前一站,三个人站成一排,谢亦龙须臾间想起一部搞笑的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

他忍住笑,一本正经说,“如果你不介意动手的话,毕竟这附近都是监控,离警察局很近,刚好我有空带你过去喝喝茶。”

龙哥眼神有那么一丝动摇,嘴硬道,“你当警察局是你家?我家就住警察局附近,怎么天天没看见过你?”

谢亦龙阴阳怪气地说,“还真让你失望了。”

周航讲完价格方便去厕所新陈代谢一下,出来听见又有人在骂架,欣喜若狂地出来吃瓜,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家身上。

他看见谢亦龙躲开拳头,一脚对着其中一人踹去,杨葵挣脱开龙哥的手,拿起抽纸盆毫不留情往下盖。他刚要上去帮忙时,谢亦龙拽着杨葵往前跑,顺便瞥他一眼。

周航停下脚步,藏匿于人群中找躲起来的汪亭亭,等人散去龙哥那帮人走远,他站在中央给谢亦龙打电话,没接直接挂断,兴许是不方便。

【扬帆起航:你们直接去葵家,她家没人去我家怕我爸起疑心,我找到汪亭亭来和你们会合。】

过了很久,对面回复。

【注意安全,我们在去的路上。】

周航找到汪亭亭,她站在旁边一直观察着,只要他们真打起来,她随时报警。

“我们吃的所有打包带走。”周航对服务员说。

“吃得周航肯定打包带走,我们买点小酒小酌一杯。”杨葵看见路过便利店时,拉住谢亦龙说。

谢亦龙的注意力在那双抓着自己的手上,刚刚跑得太急他来不及想,直接抓着杨葵的手跑路,现在谁都没开口说这件事,就自然而然握一路。

他别开目光脸颊稍微发烫,应着她的话说,“我建议买勇闯。”

“为什么?”杨葵眼底发亮看着他,谢亦龙怎么知道她一直喝这款酒。

谢亦龙貌似打完架闯入未知世间,再次陷入漩涡中,说不上来的陌生感,“你不是挺勇闯的吗?”

杨葵,“……”

谢亦龙清了清脑里的情绪,不逗她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硬碰硬,能跑就跑,跑不掉喊旁边人报警,你要清楚知道自己与别人能力的悬殊。”

杨葵眨着眼睛看他,他还不知道她会一些防身的手段,乖巧点着头回答,“知道了。”

谢亦龙见她变得这么听话,也没继续找她说话。

杨葵在进去前拉着他手说,“你不会生气了吧,我是怕你一个人吃亏,想着帮你。”

谢亦龙停住脚步愣着看她,有点冲昏头脑的失控,“我没生气,我是怕你受伤。”

“这样。”杨葵放开他,进去轻车熟路地拿一箱勇闯。

谢亦龙盯着空荡荡的手看,感受着指尖的热气消散,缓片刻挑着眉看她抱着一箱勇闯出来,有点好笑,简直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来抱。”谢亦龙说完伸手去抱。

杨葵本能地躲开,直视他说,“这才多重,我能抱得重。”

杨葵在有些事情上很容易沉迷,爱钻牛角尖,典型的撞了南墙不回头的人。

谢亦龙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他平常最烦麻烦,今天却和别人打一架,在便利店旁边和小姑娘争执这箱啤酒。

当他的手碰到杨葵身体时,两人皆是一愣。

从便利店走出来的大哥用‘傻子式’的眼神盯着看许久,久到谢亦龙尴尬地一把夺过,头也不回地朝小区走去。

杨葵看见他耳根子红烫,跑过去追上,憋了半天说,“我们走错了,应该走右边。”

谢亦龙后知后觉,象征性咳嗽一声,“哦。”

回到家里,杨葵把灯打开,把阳台收拾一下,谢亦龙帮忙把折叠型桌子搬在阳台上,分别摆上四个凳子。

杨葵从厨房拿出四个杯子,刚好门外响起敲门声,谢亦龙打开接过装备。

周航有点气喘,多少带点怨气,“你俩说走就走,想过我和亭亭的感受吗?”

谢亦龙瞥他一眼,诚恳地道谢,“真是为难你们了,走这么远的路。”

汪亭亭跑去厨房喝水,问杨葵,“葵,你是怎么惹到那小混混的。”

“上次聚会在楼下遇到他,给他一脚记恨到现在。”杨葵回想道。

汪亭亭点点头,“幸好这人真是个小混混。”

话不多说,打包好的鱼放在桌上,周航在袋子里翻找一次性碗筷。

杨葵拿起开瓶器开酒,好奇地问,“龙哥,你以前也这样喝过酒吗?”

谢亦龙懒散坐在她旁边,看着面前的酒说,“第一次吧,酒是喝过多少回,像这样坐在阳台下喝是第一次。”

杨葵高兴地跟他碰杯,回想以前说,“我第一次喝酒是在外婆家,差不多十一岁,跟着外婆喝。”

谢亦龙喝一口,笑着说,“那你喝得还挺晚,我十岁被爷爷逼着喝。”

“为啥子?”杨葵认真看着他。

谢亦龙忍不住从她视线里移开,喝一口说,“他老人家血压高不能喝酒,怕被家里人发现,骗我说那是雪碧。”

“哈哈哈,你爷爷和我外婆都好有趣。”杨葵笑得肚子疼撑着说。

谢亦龙乐了,看着她等下文。

“我外婆喝的是药酒,我看颜色红色的以为是饮料,灌了半杯睡了一天。”杨葵笑着说。

谢亦龙愉快地笑着,夹起一块鱼肉吃。

周航回想说,“当时你外婆打电话打错打给我爸,听到你昏迷不醒一天,直接下楼敲响你家门。”

说到这周航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对着杨葵自罚一杯。

杨葵笑着看他,替他说下面的话,“结果发现我家里没人,他们都在所里打官司。”

周航收起平常吊儿郎当的表情,认真说,“我不是故意的,今天喝开了嘴瓢。”

杨葵和他干一个,无所谓说,“我都走出来了,你们别这么小心翼翼的。该开的玩笑继续开。”

谢亦龙看他们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皱着眉想,能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么不愉快。

“来来来,走一个。祝我们前程似锦,相逢依旧如故。”汪亭亭倒满酒说。

“很感谢来这里遇见你们。”谢亦龙端起杯子说。

汪亭亭眼尖,指着他杯子,“别耍皮,我跟你倒满。”

谢亦龙把杯子放下,好让汪亭亭倒酒,发现杨葵脸颊有点通红,轻声问她,“你喝多了吗?”

杨葵淡淡看他一眼,说,“我还能继续喝。”

谢亦龙趁她不注意,把面前的酒拿开,放在他和周航脚下。

周航跟他念叨,“别看葵整天话不多显得沉稳,那都是她的保护壳,她其实是个特别幼稚的人。”

谢亦龙盯着她看,她支起手扶着额头,碎发跟着散下来,身体摇晃得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撞击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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