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群人穿着粗麻布衣,一身健壮肌肉,看着像是练家子。
他们不说话,只是缓步逼近白星。
白星目光警惕,顺着他们步入街边暗巷。
半饷,打斗声渐停,白星步伐轻快地拍手回家,哼哼,想欺负狐狐,下辈子吧。
饭桌上,白星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为夏枳清描述自己是如何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的,脸红红的,鼻子像要翘到天上去。
“总之,就是这样,你看,这是我收缴的赃物。”谁知看到他掌心的令牌后,本来一脸轻松的夏枳清脸色难看了一瞬。
“这东西真是从他们身上捡来的?”他接过白星手上的令牌,仔细观摩。
“是啊是啊,看我拿走了令牌他们还很生气呢。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白星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哎呀,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小狐狸。
满意自己的同时,眼神还时不时往夏枳清那里转,在被夏枳清察觉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回来。
夏枳清假装没接受到信号,清咳一声“今日好好休整,明日我们回燕国。”
白星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他直起身,面露疑惑“你不是要赶考吗?回燕国干嘛?”
“我考完了,当了燕国的官,现在要回去做官去了。”夏枳清塞了一筷子菜到白星嘴里
在夏国能当燕国的官?白星觉得哪里不对,但自己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也叼着菜摇摇脑袋,不再纠结这些。看来这小书生也挺有出息嘛,不愧是狐狐看上的人!
不对!
白星半夜从床上坐起,噔噔噔跑到夏枳清的房间,幽幽的盯着他瞧。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夏枳清只一瞬就清醒过来,回身迅速拔出枕下匕首就要往白星身上刺。
直到看清月光照耀下的脸,才生生止住了动作,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怎么现在跑过来?你不睡觉吗?”
白星挑了个暖和的地方坐下,抱膝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白星有些哀怨,“白天我打败了一群坏人哎!”
“噢,这件事啊。”夏枳清挑了挑眉,慢斯条理道。
白星重重点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星光,还带着点羞涩。好像在说然后呢然后呢,快夸我快夸我。
夏枳清故意装作看不见“也许妖怪就是要比人厉害一些吧。”
星光逐渐暗淡下去,小狐狸把头埋下去,语气里带着一丝啜泣“哪有妖怪生来就厉害的嘛……”
使坏的人慌了神,明明只是想戏耍一番,谁知道小狐狸这么不经逗。
“是我说错了话,我是想说妖怪比人厉害,白星更是厉害中的厉害。抬头我看看好不好?别把眼睛哭坏了。”
白星顺着夏枳清的力道抬起头,脸上哪有半点难过,满是得意。
“哼哼,我就知道狐狐最厉害啦,不要骗狐狐哦。”白星眨眨眼,得到想听的夸奖后心满意足的准备回房继续睡觉。
夏枳清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真是傻兮兮的。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几息后,一道身影浮现,跪拜在地。
塌上人神色冰冷地看着被火光吞噬的符纸,它在火焰中无力的挣扎蜷曲。“都准备好了吗?”“回主子,备好了。”
身影离去,带起些许微风,灰烬在风中轻扬,散尽在空气之中,只留下火焰舔舐过的痕迹,见证着这场转瞬即逝的毁灭。
晨露未晞,朝霞满天,白星变回了原型窝在夏枳清怀里,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前半夜心中有事没睡好,后半夜做了一晚上梦,具体梦到了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血茫茫的一片,他在血雾中奋力穿行,好累好累。
心中仍有残留的后怕与惊慌,白星有些恹恹,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夏枳清以为白星是因为坐马车所以有些疲惫,也不愿打扰,只是轻轻揉着小狐狸软乎乎的毛发,希望能让他好受些。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没有他的命令,马车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小狐狸正被揉的打小呼噜,这一停顿,小狐狸也探头出来,撑着爪子想往窗外看看,这么快就到地方了?
小狐狸的动作实在太快,夏枳清还没来得及按头,他就已经看到了窗外的场景,“嘤!”
小狐狸迅速回到了夏枳清怀里打着颤。
“窗外……窗外怎么全是血啊!”一时间梦中场景和现实融合在一起,梦里好像也是这样,不,是更多的血……血,好多血……他一时有点作呕,血色中,有无尽的黑影张牙舞爪地向他袭来,将他团团包裹,呼吸困难。
怀中小狐狸身体滚烫,柔若无骨,似乎是陷入了梦魇。夏枳清不免有些心急,唤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四周一片寂静,可他知道,窗外有人。
马车有谢策桓给的符咒加持,暂时还算安全,但一直停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夏枳清面容阴鸷,目光沉得几乎要透出火光,好好好,真是好大的手笔,他明里暗里那么多守卫,哪一个是好相与的,竟然都折在了这里。
到底是谁……自己明面上明明已经远离了夺嫡之争,前往夏国,是谁透露了风声?是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夺去他的爪牙?如若是他那些蠢笨的兄弟们,那他在劫难逃。如若是老皇帝,那他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可按回信来说,计划一切照常,只欠东风,难道……
不等他细想,纸张破裂声响起。凌空一剑,马车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