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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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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熙熙攘攘,楚奚彦轻蹙眉头,默默拉低帽檐,往人潮中隐了隐。

总有一道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跟了他一路。

他暗中加快脚步,又状似无意一瞥,撞进了一双阴翳的眸子。

[系统,就是他吗?]

[是的,宿主。]

[你确定这次能成功?]

[不要质疑系统。]

[你最好是。]

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一窝小兔子层层叠叠,沐浴在其中,浑身洁白如雪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边,端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

“飒——”兔子们的耳朵瞬时竖起,瞪大红色的眼睛警惕地探寻四周,随着声音的临近,小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后腿用力一蹬,瞬间消失在草丛深处,只留下一片被惊扰的落叶在风中摇曳。

“铮”的一声,叶片被钉在地上,又是几箭,浓郁的血色在地面蜿蜒。

持弓的几人上前仔细探寻草丛,语气轻松“师弟,这里的妖兽都被除干净了……”

“等等,他们没有妖丹,只是普通的兔子!”将眼前的兔子开膛破肚后,没有找到想要的,几人不免变了神色,妖兽伤人该杀,可寻常兽类又有何错?

“师弟,这是何故?”仔细查过所有兔子都不是妖兽后,为首那人直起了身,对师弟一向平和的语调也染上了愠怒。

是师弟说这里有妖兽,且煞气极重,最好用往生箭除去魂魄,再刨其肉身,可这哪里是什么妖兽?师弟实在是胡闹。

被质问的人只是无措地搅了搅手指,眼神无辜,似有泪光闪烁“抱歉,师兄,我感知错了……我……”

“罢了,你……你近日好好休整吧,是我不顾你的身体同意你出来。”沅曦抬手按了按刺痛的额角,竭力压下心中的烦闷,因此错过了眼前人眸中掠过的阴沉。

几抷泥土落下,染红的雪白身躯逐渐被掩盖,兔子被往生箭穿过,肉身也惨不忍睹,蓦然天色大变,远处有雷声轰鸣,楚奚彦使劲按了按泥土,将土地按实。

“走罢,下次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莽撞行事。”

“吧嗒”有水滴落下,砸向大地,也扣开了沅曦紧锁的眉头,他轻叹了口气,犹豫一瞬,上前揉了揉楚奚彦垂落的脑袋,又弯腰将他从地上拉起,拂去他身上沾染的灰尘。

“好了,师兄不是怪你,断魂林中本就只有你有感知妖兽的能力,是师兄不好,硬要带着你来。”

“明明是我求着师兄跟来的,师兄为何怪在自己头上?”一贯清冷的嗓音带着些沙哑,楚奚彦低着头,几缕发丝顺着滑下,倒是有几分像犯错的小猫。

哪里见过这样的师弟?楚奚彦小时候简直是混世大魔王,上天下地的,被娇纵的厉害,懂事后才有几分收敛,明明长得像个玉面小郎君,声音也如高山流水,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隐藏在水面下的是只张牙舞爪的邪恶小猫咪。

沅曦败下阵来,双手捧起楚奚彦的小脸蛋,鼻子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看着好不可怜。“和师兄还分什么你我?别哭了,要是被师尊和师兄们知道了,我今日可算是进不了宗门。”

脸被沅曦晃来晃去,本来泪水就溢满了眼眶,这下算是彻底止不住了,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往下掉。

这下沅曦是彻底慌了神,他试图抱抱楚奚彦止住他的泪水,结果被冷酷地推开。

“不要师兄。”似是也觉得羞涩,楚奚彦哽咽着将脸埋在袖子里不愿抬头,衣袖纵是云锦所制,被他这么一通乱擦,娇嫩的脸颊也染上薄红。

一阵手忙脚乱,人反而哭的更厉害。沅曦慌忙去看同门,想要同门出个主意,但其他人望天望地就是装作不知道,得,没一个靠谱。

于是深夜,宗门外多了一群守夜的人。

“哟,师兄,爱护宗门之心真是感天动地啊,大半夜还来看门,在下佩服佩服。”路过的人又是装模作样的作揖,又是嬉皮笑脸的凑上去调侃,最后心满意足地被数颗石子打走,笑声走出二里还能听到。

被调侃的人心中憋闷,实在不理解明明是师兄惹哭的人,怎么一群人都要跟着挨罚,可是他敢说吗?

人家是嫡系,是掌门的弟子,他算哪根葱,可恶,于是一群人只能同仇敌忾,周围的石子都被扔了个干净。

不要再装路过了!谁大晚上不在房间待着,专门跑出来赏月?哪有月亮!

随着嘲讽的增多,他们石头扔的更勤了,“路过”的人发现他们没石头扔了,还好心替他们扔了回去,一时间有来有回。

越来越的人加入了这场战役,一开始还能友好交流几句,后来竟是用上了术法,脸上也带着几分认真。

眼看守山大阵蠢蠢欲动,远离战火在一旁盘腿闭眸的沅曦出声制止“行了,像什么样子,出手的都给我罚抄门规五十遍”不等众人哀怨,又补了一句“十日后交。”

那晚之后,宗门近大半的人都愁眉苦脸,罚抄门规是不准用法术作弊的,可一遍就是二十万字啊!

于是乎这几日同门见面,看到对方也在揉手腕,第一句话就是“你抄完没?”“没有,你呢?”“你怎么也在抄?你那日也去了?”“难道你也?”

看热闹的心情是无法抵抗的,加入混战更是热闹非凡。

人境

狂风呼啸,雷声轰鸣,可这雨滴却迟迟没有落下。

占星台上,巫师手舞足蹈,巫铃钉钉作响。钦天监主簿抬头望天,脸上一阵肃穆。

气氛沉闷,铃声又响的吵人,额角不自主地突突跳动,竺澹脸色极差,实在是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他忍了又忍“好了没有,到底看出什么了?”

铃声骤歇,竺澹反而更加克制不住心中的暴戾。巫师神神叨叨,霎时望向竺澹,口中呢喃“命数在东,命数在东!”

“什么东?大师请说清楚……”竺澹皱眉上前一步,却只听砰的一声,巫师突然倒地,紧闭的双眸有鲜血渗出,殷红且浓稠,身躯抽搐几下,再也没了生息。

“……”又是这样,竺澹烦躁地摆摆手,让侍从将尸身收拾干净,复又冷淡地望向主簿。

主簿顶着九五之尊的威压战栗不已,冷汗一阵阵地落下,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了,他该怎么说?

“启禀圣上,臣……臣观天象,荧惑在心宿边徘徊,此乃荧惑守心,大凶之兆啊!”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也是死,主簿颤抖地说出所有,接着以头抢地,竟也是去了。

殿中血气四溢,那番话过后,周围的仆从皆跪拜在地,不敢再有动作,除去屋外的风声,落针可闻。

窗户被狂风席卷,穿堂风呼啸而过,带走了满室的肃杀气息,微弱的烛光挣扎着摇曳,连带着竺澹阴沉的脸庞也跟着狰狞跳跃,似夜间的邪魅,不过几息,大殿逐渐被黑暗吞噬,骤雨忽至。

竺澹握紧了腰间玉佩,玉佩上的纹路硌得他生疼,他咬牙切齿“朕倒要看看,是谁想要朕的性命。”仔细听,愤恨中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期许,想要朕性命的人……会是你吗?

断魂林

大雨不断冲刷着地面,在密集的雨点持续不断地冲击下,地面开始变得松软,泥土被雨水一点点地剥离开来。突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一股水流的带动下,翻滚着露出地面。

是一只血肉模糊的兔子,在雨中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周遭的白点不断涌动,争先恐后地进入兔子的身躯,伤口神奇般地开始愈合,半饷,紧闭的双目蓦然睁开又闭上,红眸中有金光一闪而过,复又隐匿在眼瞳深处,再也找寻不见踪迹。

雨,下了一夜。

清晨,猎户哼着小曲拎着猎来的兽类,心情很好,今日这一出手,半个月的伙食就不愁了,运气实在是很好。

嘴里叼着的叶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猎户悠然自得,哼着的小曲正到结尾,他突然被一抹白色吸去了注意,他下意识握紧武器上前查看,原来是只兔子,扒拉了几下,胸膛在微弱起伏,看着着实有些虚弱,也没几两肉。

猎户将兔子抓着掂量掂量,略微思索,难得发了善心,家里的小崽子前些时日还吵着要养动物,这兔子就不错,不吵不闹,养肥了还能宰了吃。

越想越觉得划算,兔子就这样住进了猎户的家。

兔子确实听话,但就是蔫了些,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吃也吃不了多少,养了些时日,身上肉是一点没长。

小崽子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养它还不如养只石头,石头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这兔子是动也不动,叫也不叫。就又缠着爹爹要其他动物养。

猎户烦不胜烦,连带着看兔子也不顺眼,吃了吧,嫌塞牙,剥皮吧,这么小的兔子也不知道能做个啥。

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不喜,兔子更加沉郁,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清醒的时间也更少了。

再清醒过来,是在小摊上,猎户委托要进城的邻居把兔子卖掉。

城中小姐倒是喜爱这种柔软的小生灵,邻居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人哄得喜笑颜开,爽快地付了钱。身旁的丫鬟像是想要阻止,犹豫地准备开口,被身旁的小厮瞥了回去。

罢了,反正也养不了多久。

将兔子带回府逗弄几日后,安静的兔子没有失去小姐的宠爱,反而更得宠了。

小姐时时将兔子抱在怀中,素手轻抚兔子柔顺的毛发,她总会屏退众人,眼里是平日看不见的愁思。

“小兔子啊小兔子,我若是你就好了,我一点也不想进宫,我明明已有婚约,可是父亲和我爱慕之人为了区区权利,就把我卖了……”她轻轻喘了口气,平复语气中的哽咽。

“谁都知道那狗皇帝阴晴不定,别人父母护着自己儿女还来不及,他倒好,巴不得用女儿换钱。”话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有什么用呢?哭也好,闹也罢,府中上下喜气洋洋,仿佛她做了皇后便飞上高枝变成了凤凰,府邸也变成了梧桐,跟着她水涨船高。可她哪里是什么凤凰,就她这个性子,进了后宫,那便是鸟儿进了牢笼,要么被驯化,要么为了自由死在深宫。

她的青梅竹马眉目中也满是藏不住的喜色,许是她父亲给了什么好处,三天两头往她这跑,开口闭口都是为她好,劝过她好几回,最后更是装也懒得装,直说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宫中派来教导她的嬷嬷也尽职尽责,这不许,那不许,小姐自幼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武艺略通,可这些在嬷嬷眼里都成了过错,皇后不需要会这些,只需要学着如何取悦皇上,她被迫学着宫廷礼仪,被迫学着如何伺候男人,这所有的所有几近要将她逼疯。

什么劳什子规矩,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只有她被割裂在外,仿佛她才是那个罪人,不嫁便是罪大恶极,不嫁便是断了家族的前路。可凭什么,凭什么家族的兴旺要用她的幸福来换?

她恨强硬的父母,恨早与她私定终身却又弃她于不顾的少年郎,更恨这吃人的世道。

用女子的不幸来谋求私利?天下没有这般道理。

可若是不嫁,便是欺君,家族会受到牵连……

小姐心绪动荡,一会壮志满酬,想不管不顾为自己拼出一条血路,一会面露不忍,父母养育在前,这么多年没有少过她什么,可是……

手逐渐收力,掌下脉搏微弱,一下将小姐震回心神,原来是她在无意识地掐着兔子,指尖气息微弱,兔子都快被她掐死了。

“怎得被掐了也不叫?”小姐慌忙收手,心疼地揉搓着手中的兔子,想要让他舒服些,摸着摸着又悲从中来,她又何尝不是他人手中的兔子,受苦受难也无从倾诉,只能憋在心里,暗自与兔子述说。

泪水淅淅沥沥地落下,兔子费力抬头拱了拱小姐的手,在小姐诧异的眼神中,白光一闪而过,兔子竟是直接变成了位肤白貌美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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