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曼和妈妈陈芸从刘允浩家小区离开后，回了学校。
陈芸看着女儿进了教室才转身回了家。
此时，上午九点半，童曼所在的班级正在上着英语课，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下课时间，接下来还有一节数学和一节语文课就到中午放学的时间。
童曼打了报告进了教室。
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追随着童曼落座。
戴着眼镜的英语老师用黑板擦敲了敲黑板，“都注意看黑板。”
所有同学都瞬间挺直了腰板儿，双手搭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黑板。
童曼找出了英语书，打开老师讲的这一页。老师的话犹如风一般从耳朵旁吹过，一点都听不进去。刚才刘允河逃跑时被警察击毙的场景在童曼脑海中挥之不去，更挥之不去的是刘允浩凄惨的哭声。
童曼目光看向刘允浩的位置，此时空荡荡的......不知道刘允浩多久才能来学校上课，想着等刘允浩来了，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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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童曼从学校回来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反锁上了。
陈芸在厨房噼里啪啦地炒着菜，吸油烟机响彻着轰隆声，她刚才将女儿接回来后，一直在厨房忙碌着，根本不知道童曼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这时，围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陈芸右手炒着菜，左手将手机拿了出来，本以为是童嘉成打来的电话，没想到是个陌生的号码，“喂。”
“你朋友的尸体在城西树林处埋着。”
“什么？”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陈芸愣在了原地......锅里的菜冒出缕缕白烟，陈芸见状，赶忙拿铲子翻腾了几下。
此刻她的心已经彻底被这通电话搅乱，全然没了炒菜的心思，关了火，关了抽油烟机，翻找出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号码，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回拨过去，电话那头显示已经关机。
陈芸立刻给吴警官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了，陈芸问吴警官：“吴警官，刚才是您让人给我打的电话吗？”
“电话？什么电话？”
“就是告诉我小倩的尸体在哪里。”
“我没让人给你打电话，小倩的尸体还没有下落。”吴警官询问陈芸，“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小倩的尸体在西郊树林，我还以为是你派人给我打的电话呢。”
吴警官告诉陈芸，自己立刻带两名警员到她家。
陈芸看着锅里半生不熟的菜，想着童曼一会儿吃了午饭还要去上学，她打开火，继续炒菜。
等炒好了菜，她端出来放到客厅桌子上，转头回到厨房端出来蒸好米饭的电饭锅和两个碗、两双筷子。
她一边解围裙一边冲童曼的房间喊话：“曼曼，出来吃饭了，吃完饭还得去学校呢。”
陡然间，陈芸意识到什么，去厨房又拿了三个碗和三双筷子。她看着自己炒好的蒜苔肉丝和小炒肉两道菜，犯起了嘀咕：“五个人吃两个菜会不会有点少？”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陈芸跑过去开门，发现是吴警官带着两个年轻的男警员过来了。她侧着身子站着，“赶紧进来吧，不用换鞋。”
吴警官带着两名警员进了门。
陈芸发现童曼还没从屋子里出来吃饭，跟吴警官他们说：“你们先坐着等会儿，我去叫童曼出来，咱们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吴警官说。
陈芸愣了一下，她站在童曼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曼曼，吃饭了，你干什么呢？吃完饭妈妈送你去学校。”
房间里没声音。
陈芸又敲了几声：“曼曼，出来吃饭。”
童曼坐在书桌前，看着阳台上晾晒着的校服，心里一阵酸楚，她不知道刘允浩经此一事还能不能和她做朋友。听见妈妈的敲门声，童曼擦了擦眼泪。
童曼开门出来，只见她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吃饭吧。”陈芸看了眼女儿，不好追问原因，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童曼哭泣是因为上午的事情。
陈芸再三邀请吴警官和其他两名警员和她们母女一起吃饭，但被吴警官谢绝了。
陈芸急于想知道电话里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所以快速地吃饭。
吃完了饭，收拾了餐具放在厨房，等着晚上回来再刷。
吴警官他们开着警车过来的，车子就停在童曼家楼下。她们母女跟随着吴警官他们下楼的时候，小区里围了不少的居民或是在亭子处，或是在楼门口处，翘首以盼。
她们佯装饭后遛食儿，其实是想看看是谁犯了事儿。看到陈芸、童曼母女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大跌眼镜。这对母女犯什么事了？
吴警官打开后车门，陈芸扶着童曼坐在了中间，她坐在了左边的位置。吴警官来到右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时，停住了，和不远处的居民们解释，“陈芸、童曼母女没犯事，只是作为证人和我们出去一趟。”说完，他上了车。
一名警员开车，另一名警员坐在了副驾驶。
去往西郊树林寻尸之前，他们先送童曼去学校。
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
童曼一左一右坐着妈妈和吴警官，衬托她越发娇小。
拐了个弯儿，陈芸拉着车顶扶手，“刚才谢谢您，吴警官，如果您不说那些话，不知道小区里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呢。”
“这是我应该做的。”吴警官语气淡然，此刻他的心思都在城郊是否真的能挖出女尸的事情上。
到了校门口，童曼下了车，挥手和妈妈、警察叔叔们说了再见后，进了学校，刚进学校她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童曼。”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刘允浩。
童曼迟疑着走了过去，不过半天功夫不见，这对好朋友似乎隔了一条银河。
“你来了。”童曼的声音有点糯，她不敢正眼看刘允浩。
“我请的是一天的假，但是我过来有点事情。”说着，刘允浩将一个纸盒子送给童曼，“这个盒子你先帮我保存着，等以后我想要的时候你再给我。”
“这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玩具。”刘允浩没多待，送完东西就离开了。
童曼看着他出了校门，这才回了班级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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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跟着吴警官他们到了西郊树林，此处已经有其他两名男警察和两名法医在等着了，看两名警察的样貌，岁数和今天跟着吴警官过来家里的两个警察差不多大小，应该都是实习期的警察，或者刚入职不久的警察。两名法医穿着白大褂儿、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出样貌和年龄。
吴警官下了车后，走到早到的警察和法医们身边。
“吴警官，咱们从哪里开始找啊？”
“每一寸土地。”
警察们面面相觑：“每一寸？”
因报案人没说明尸体究竟埋在了哪里，所以只能大规模排查了。
吴警官，加上四个年轻的男警察，还有其中的一个男法医，六个人每人拿着一把铁锹，兵分六路从各处开始寻找埋尸的地方。
陈芸叫住吴警官：“吴警官，那我？”
“你在原地等着，我担心真的找到了，你看见尸体会受不了刺激，如果是我们找到了，告诉你，你过去看起码还有个心理缓冲的过程。”
陈芸听吴警官分析的很对，所以决定在原地等着。
微风吹来，树叶随风摆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吴警官告诉了其他五人，在寻找时，要特地留意下哪块泥土和其他泥土不一样的地方，即使过去了很多天，想必埋葬尸体的地方和其他泥土也是不一样的，例如土的色泽和土表有没有草。
吴警官和其他五个人拿着铁锹寻找可疑的地方挖掘，每次落锹大概都是半尺深。
一名男警员突然喊了一声：“找到啦！”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来了。
警员小赵挖开的坑里面，赫然看见一个头颅。头发遮住了大半个头颅，散发着阵阵臭味。
幸亏都是几个大老爷们，若是小姑娘看见这个场景，怕是吓得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陈芸听见动静也跑过来了。
吴警官伸手拦了陈芸一下，冲不远处站着的女法医说：“你陪着她一起。尸体腐烂，怕是会把她吓到。”
女法医跑过来，站在了陈芸身边，搀扶住陈芸。
吴警官他们用铁锹挖开了这个尸坑，瞬间一股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当所有尸体都呈现出来时，吴警官发现，人身体上的胳膊和大腿这些肉多的地方几乎都被卸掉了，其余部分则被散乱的丢在这个尸坑里，如果说单单是因为杀害这些人做肉包子、做馄饨，那简直是可笑至极的杀人理由，猪肉几块钱一斤，牛肉也不过二十块一斤，犯得着为了这么点钱就杀害这么多人么？
吴警官拿着铁锹走近了陈芸，看见陈芸目不转睛地看着尸坑，浑身发抖，他问陈芸：“你能分辨出哪个是你朋友吗？”
“我...”陈芸咽了口口水，只觉得一股子臭味飘进了嗓子里，“能。”
“那你过来认尸，我立刻安排人将这些尸体运回法医室，并通知所有受害人家属，进行DNA比对。”
陈芸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在众多尸块中一眼就认出了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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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块被运回警局的时候，所有的家属都在这等着采集血样了。
在采集完毕后，吴警官拒绝了所有人想看尸体的要求，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三天后，结果出来，确定所有失踪的人被找到，吴警官立刻通知所有受害者家属来警局认领尸体。
当这些家属们在太平间看见残缺不全的尸体时，哭声连连。
陈芸没敢通知小倩的父母，担心他们老两口得知消息后受不了，所以她作为小倩的家人过来警局认领尸体。
陈芸认领完尸体，将小倩的尸体火化，将骨灰盒送去了小倩父母家。
小倩父母虽然没多问其中原因，但大概是猜到了，老两口抱着小倩的骨灰盒子，痛哭出了声音。
陈芸送完骨灰盒，回到警局去感谢吴警官的时候，看见大厅里聚集着很多的受害人家属。她想着是出了什么事么？所以找警察打听了下。警察告诉她，这些受害人家属认领了尸体，想感谢下帮助警局破获了此案的闻香人童曼。
陈芸一惊，没去吴警官办公室，转身回了家。
今天童嘉成回来的早，他早早做了午饭，准备接童曼放学，结果听见门响，他打开厨房门看见是陈芸，一脸疑惑：“你不是去帮忙处理小倩的事情了吗？”
陈芸坐在餐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童嘉成去关了火和抽油烟机，出来问陈芸：“出什么事了？”
陈芸盯着童嘉成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童嘉成。
童嘉成听完，表情淡然，拉开椅子坐在了陈芸对面，“按理说凶手抓到了，尸体也找到了，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可是我看你的神情好像有点紧张，甚至是害怕。”
“我刚才去局里本来想感谢下吴警官，结果看见很多的受害者家属在警局等着跟吴警官要曼曼的家庭住址呢，这些家属知道是闻香人辅助警局破获了西海市的连环杀人案，所以想感谢曼曼。”
童嘉成似乎懂了妻子的担心，说：“你担心曼曼的安全？”
“嗯。如果凶手的家人知道了是曼曼帮忙破了案，怕是要找我们报仇啊。”
“那你想怎么办？”
“搬家。”
“搬家？”
童家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哪里来的钱买新房子，不过好在他们在江边有套带院子的老房子，虽然说那里距离学校远了一些，但好在知道童曼是闻香人身份的人不知道那套老房子的地址。
说搬就搬，童曼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家里还是正常的，爸妈也没跟她说起搬家的事情，结果晚上放学的时候，家里能收拾的基本都收拾了，搬家公司的卡车就在楼下停着。妈妈将她接回来后，立刻上车，三口朝着老宅而去。
此后的几天，陈芸接送完童曼上下学，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布置老宅。童嘉成还和之前一样，有活跑活，没活就留在家里陪着妻女。
自刘允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