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秋建议，既然这个纸条不是凌长生的，自然是那个考场其他人的，把生员试卷一张一张与纸团核对，抓出来开除出国子监。

刘明源赞同，让有关人等一起去查办。

花园里，人都散去了，凌蕤突然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在国子监四处闲逛。

逛着逛着，凌蕤看到了女眷，好像到了家属区。

国子监也有老师的住房，看起来福利不错，现代优秀博士入好大学教书福利也不错，包住房每年有科研经费还安排家属工作。

凌蕤不敢在家属区多待，里面有女眷，以免造成误会。

没想到她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昭阳长公主，她正和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一起对弈。

两人有说有笑，看这情况，关系匪浅。

接着，一枚棋子朝凌蕤飞射而来，凌蕤连忙一个后空侧翻，躲过了棋子。

既然被昭阳长公主发现了，凌蕤只好站出来打招呼，嬉皮笑脸：“女英雄，咱们又见面了，好有缘。”

今天的轩辕扶风穿着一身用金线绣着祥云和青鸾的红裙，挽着峨髻，有种云鬓花颜金步摇的味道，看起来冷艳高贵。

温柔贤淑的那个女人开口了，她的声音也跟她的气质一样，柔柔的，让人听着就舒服：“扶风，这位是？”

轩辕扶风淡淡道：“他叫凌长生，国子监的学生。”

温柔女子惊讶：“你就是凌长生？”

凌长生看女子梳的发髻应是成婚嫁人了，也不好唐突喊人姐姐：“是的夫人，您认识在下？”

女子笑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能写出这样佳句的少年今日总算见到了。说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师母。”

凌蕤：“师母？”

女子替凌蕤解惑：“家夫苏砚秋。”

凌蕤：“学生拜见师母。”

轩辕扶风：“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嫌凌蕤打扰她和柳挽月下棋的雅兴了。

凌蕤却没有那么听话的走：“学生也是不小心误入此地，女英雄，所以你也是住在国子监么？请问你是哪位恩师的夫人？我以后可以常来拜访你么？”

一边说还一边往轩辕扶风身边靠近。

轩辕扶风听凌长生如此问东问西，还觉得她是国子监老学究的夫人，气蹭蹭的往上涨，拿起桌上的棋子当暗器一颗一颗直往凌长生脑门飞射。

柳挽月惊呼：“扶风，你这是快要输了，想掀了棋局，也别对孩子下这么大的狠手呀。”

凌蕤连连闪避，但是棋子飞得太密集了，力道也大，她只好抽出腰间的软剑，將空中飞来的棋子纷纷扫落于地。

有些棋子还被她扫去了荷花池中，凌蕤收剑入鞘：“师母，女英雄，长生会重新购置一幅围棋给你们赔罪。”

轩辕扶风没想到凌蕤武功还不错，这么多棋子他全部躲过去了，想来上次他要不是被章世秦偷袭暗算，也是可以躲过去的。

“长生，不用费心，一副棋子不值多少银两，你既然误打误撞到了师母这里，今日不如就到师母这里吃个便饭。”柳挽月是看出来了，这个凌长生对自己的好友很是感兴趣，扶风今天也是，对一个孩子出手这么狠，倒有点不像她的作风。

凌蕤面对轩辕扶风脸皮厚的出奇：“谢谢师母，长生想问师母，女英雄也在师母这里吃饭么？”

柳挽月揶揄了一下好友，悄声道：“你这一把年纪了，还招桃花呢，你要是早点成婚，娃也有这么大了吧。”

轩辕扶风翻了个白眼 ，柳挽月明知道自己喜欢女人，还说这话，那就礼尚往来：“你婚是结的挺早的，也没见你生出个这么大的娃来。”

这话一下扎了柳挽月的心，她和苏砚秋成婚十多载，却无一儿半女。

凌蕤看两人好像吵起来了，轩辕扶风不开心，柳挽月也不开心。

她也不知道该说啥，接着就看到轩辕扶风拂袖走了，凌蕤跟柳挽月辞谢，赶紧跟上轩辕扶风。

轩辕扶风：“不要跟着我。”

凌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轩辕扶风：“死皮赖脸非君子所为。”

凌蕤：“那女英雄，我该怎样做你才能喜欢我？”

轩辕扶风看这小屁孩挺烦的，干脆让他死心：“除非你是个女人。”

凌蕤内心狂喜：“女英雄，你说的是真的？”

轩辕扶风感到奇怪，这凌长生莫不是傻了，怎么听了这话这么开心？莫非？

她仔细的打量凌长生，看着骨架确实纤细，皮肤白皙水嫩，五官秀气柔和。

但她不想探究，就算凌长生是，她也不喜欢比她小这么多的。

倒是凌长生对她喜欢女生的态度不反感，还有那横渠四句，这到底是历史的巧合还是跟她一样的境遇？

想到这，轩辕扶风打算跟凌长生好好聊聊：“你对我喜欢女的为什么这么高兴？”

凌蕤见轩辕扶风对她态度转变了，很是开心，她回道：“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子喜欢男子结婚生子命运就不由自己掌控，所以女子还是喜欢女子比较好。”

听了凌长生的回答，轩辕扶风心里的猜测又证实了几分，这里的男的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女的也被思想禁锢，就连柳挽月也天天喊她找男人生娃，所以凌长生是女的跟她来自一个地方的可能性很大。

若不是横渠四句出世，她也不会来到国子监找凌长生。

这里真的太苦闷了，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轩辕扶风想对一下暗号，又想到自己还不清楚凌长生的品性，不能这么快暴露自己，“你说你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凌蕤：“是的，女英雄，但有吩咐，我能做到的，莫敢不从。”

轩辕扶风：“你去杀了章世秦。”

凌蕤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了，她确实恨不得杀了章世秦，但是真的让她动手去杀人她是做不到的。想法和做法之间隔着天堑。而且昭阳长公主和莱阳公主是姐妹，她为什么要杀章世秦？章世秦对她能有什么威胁？

凌蕤：“女英雄，杀人我还做不到，能不能换个要求？”

轩辕扶风：“让你做我女婿你不愿意，让你杀章世秦你也不愿意，那你报恩之心诚意在哪？”

凌蕤：“以身相许就是我的诚意。”

轩辕扶风：“你才多大？天天脑海里想些啥呢？”

凌蕤：“满了十三了，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亲了。”

轩辕扶风心道，这要是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就算是老牛吃嫩草也不能吃这么嫩的。

“等你能够安身立命再说吧，倘若你自己的命运都没办法掌控，也没资格谈情说爱。”

好，被轩辕扶风嫌弃了，凌蕤心里又气又难受：“女英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有资格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