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说什么呢?当着我儿子的面说这些,真是不害臊!他还没娶媳妇呢!”
“你怎么还急了?!不是你自己先提这茬的吗!”
“说到媳妇,我家的小女儿,要不你儿子也看看?”
“……”
妇人们赖着不肯走,等众人乱作一团吵完一轮,焰熙安哑然回头看月烬辰,却发现月烬辰在盯着自己的腰间出神。
……啊?
他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腰。
没什么不对吧?
“啊呀!”一妇人突然捂住眼睛尖叫:“他还说他不感兴趣!他、他那眼神简直像糊糊一样,都黏人家腰上了!”
其他人纷纷随她看来,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焰熙安丧着个脸看向月烬辰。
月烬辰收回目光,眉毛一挑:“你们管太多了。舌头和眼睛,选一个。”
妇人们这下懂了,陪聊的哪里是这俊小伙?陪聊的是她们!
聊得他高兴了,就什么事都没有;聊得他不高兴了,不是挖眼就是掏舌!
她们对视一眼。
“那什么,方才说到你家小女儿,现在去看看?”
“啊?啊……好啊。”
见有机会跑,其他人也抢着说:“那我们也一起去吧——孩子也带去看看?”
那青年听了一副祸从天降、痛心疾首的表情。
“行、行,都去!”
“今天日子好,说不定看完就能直接定下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
她们逃命似的散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焰熙安一言难尽地看着月烬辰,月烬辰眯了眯眼:“坐。”
正坐下,就见彻月领着几个人自城门而来,对着月烬辰立定俯身开口:“教主,都到了。”
“好啊。”月烬辰目光越过彻月身后,点点头,“一路劳累都辛苦了,一起吃个午饭吧。”
城主府的宴客厅难得聚了这么多人。一道又一道的美食佳肴陆陆续续被端上来。月烬辰虽还是让镜夭坐了主座,自己却怡然自得、大大方方地对每一道端上来的菜仔细品尝、大快朵颐。他吃得开怀,像是很久没吃过好吃的似的。他的下属们也淡定自若,自顾夹菜。
焰熙安与镜夭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是怕那人不够吃还是怎的,筷子拿在手中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他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月魔阁下……”
月烬辰嘴里还在嚼着什么,听他开口忙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焰熙安也就耐心地放下筷子,等他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
“别叫阁下了,生分。”趁着开口说话的间隙,他放下筷子闷了口酒。
……他这是还希望他们跟他熟络呢?
“那怎么行,”焰熙安惯例挤出一个笑:“直呼名字也未免太不尊重阁下。”
“……那就跟他们一样,叫我教主,总行了吧?”他指了指彻月他们。
“说到这我倒是想请教阁……教主,他们为何这样称呼你?”
“哦,也没什么。”他用帕子擦了擦手,又去夹一道刚端上来的锅包肉,“因为我爱教育人,又算是他们的主人,所以就叫教主了。”他眨了眨眼,补充道:“不过全称是冰蟾教主,我自己取的。怎么样?”
……?
桌旁远远站着两个等待奉菜的侍女,听到后忍不住细声交流了一句:“怎么会有人用蟾蜍称呼自己……?”这话倒被月烬辰清楚地听去了,他挑了挑眉,对镜夭道:“少主,不管怎么说,鎏金人的文化教育该重视起来了。”
镜夭端笑着望着他。
焰熙安也笑起来,倒还记着他的发问,回了一句:“甚好。”
不知道是没想到他会接自己的话,还是没想到他会夸奖这个称呼,月烬辰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愉快的笑,眉目弯弯,眼波流转。
饭后稍晚,北殿外室灯火通明,有几人比肩而立,皆戴白玉面具,恭敬望着坐在金座上的冰蟾教主。
“到齐了。”月烬辰正色道,“最能用的可都在这了。都听彻月说过了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
“主,一计有教我。”室内安静一会后,一人突然开口道。其他人听完皆紧紧皱起了眉头,月烬辰的眉头皱得更难看。
“……逆月,这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又不会编排句式了?教过你的都忘哪去了?”
逆月跪下来道:“实在罪,不会学恕,主教。”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跪,”月烬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也没打算能听懂他的什么话,又问:“其他人呢?”
“教主,依我看,那银铃神秘莫测,不知具体用途,不可激进硬夺,只能智取。”又一人开口。
“……嗯,说得好。”月烬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过你下次记得不要再重复别人说过的话了,余月。这前半句,不就是原封不动地照搬我对彻月说的?”
余月歉意地弯了弯腰。月烬辰问:“你打算如何智取?”
“智取就是,偷。”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忘月有什么想法?”
被点名的男人像是突然惊醒,惶恐道:“启禀教主,我……我暂时还没什么想法。”
月烬辰自暴自弃般地窝回椅背:“彻月被我派去调查另一件事了,那就你去偷吧。东西在东殿,是一排长短不一的细管状银铃。”
“是!属下定不辱命!”接到命令,忘月兴奋至极,“请教主告知属下执行地点!”
“……我已经说过了啊?东殿,银铃。”
“收到!”忘月信心满满地转身,刚要步出门口,又疑惑地转回头。
“教主,请告诉属下执行物品!”
“……”
月烬辰把自己的眉心揉得泛红,终是忍无可忍:“算了算了,都下去早点洗洗睡吧。”
他站起来,自己替自己抚顺了眉毛,语气平平地道:“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