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灯光照得幸星眯起双眼,她用手挡住刺眼的灯光,一排数字出现在她的眼前。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陆泊舟助理的车好像就是这车牌号。
幸星一阵心悸。
雨势相较之前小了不少,她捏紧手中的衣服顶着毛毛细雨慢慢走到车旁。
车内开着灯,幸星一眼就看到了驾驶位上坐着的人。
陆泊舟……
明明才几天没见,幸星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她收起惊诧之色,抬起手轻轻敲响了车窗。
灯光晦暗,但幸星也能从陆泊舟脸上分辨出他此时心情很不好。
为什么?
是因为等了她太久不开心,还是……因为见到她不开心。
但无论如何,只要他出现就是好事,幸星迫切地想把积攒了一下午的话都告诉陆泊舟。
“那个……你要上去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陆泊舟侧头正视幸星,叹了口气。他打开车门,撑开雨伞遮住自己和幸星:“不必上去了,就去前面的凉亭吧。正巧,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幸星也不是没听过陆泊舟如此平淡的语气,可今天他的语气,再加上这话隐隐透出的意思,她总觉得有点不安。
陆泊舟的步调缓慢,幸星也不急,配合着他慢慢往凉亭走。
因为在下雨,小区花园很冷清,整个空间只有滴答的雨声和两人的脚步声。
进入凉亭,陆泊舟收了伞。在此期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任由雨点敲击在琉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异口同声,幸星被这默契逗笑了。
陆泊舟定睛望着幸星,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你先说吧。”
幸星想想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她避开陆泊舟的目光说:“还是你先说吧,我怕过一会儿,就没心思听你要说的事。”
陆泊舟眸色一暗,他不知道幸星躲闪的神色,是不是和他一样,为了同一件事而来。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让他先说。
潇洒地离开,总好过留给她一个狼狈的背影。
陆泊舟心下一横,他别过头,视线看向脚边被洇湿的地面,雨水正顺着伞面蜿蜒下落,一如他此刻不断下坠的心,与地面相撞,四分五裂。
“……好吧,那我先说。”
幸星侧着头没有注意到陆泊舟眼中的暗色,她还在平复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就听见陆泊舟说:“我们……分开吧。”
幸星的心跳因为这一句话迅速缓了下来,仿佛在熊熊火焰上浇了盆冷水,发出“刺啦”的响声。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陆泊舟,灰烬扬起,她却还在奢望死灰复燃。
“不是,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分开吧。”
“……”
就在这句话之前幸星还在想,要怎样才能把迟来的喜欢告诉他。他应该不知道,她这一天有多想他,又有多期待见到他后的画面。
一切都因为这一句“分开”彻底瓦解。
幸星咬紧牙关,难道一切只因为她在游戏里放弃了他吗?
她不甘心,就算是分手,她也要问个明白:“是因为在游戏里我没有选择你吗?”
“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
陆泊舟满脸抗拒,十分不愿意聊这个话题。
幸星却不想逃避,即使分手,她也不想用误会结束。
她抓住陆泊舟的衣服以防他离开:“早在离开游戏后,我就想跟你解释清楚这件事,可你……不接。”
幸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没选择你是因为齐椋的奶奶急需这笔钱还医药费,我从小就是被齐奶奶带大的,我不可能不管,还有东霖——”
“齐椋?”陆泊舟出声打断幸星的话,他自嘲一笑,“原来他叫齐椋!”
陆泊舟挣脱幸星的钳制,他后退数步。
“我理解你缺乏安全感,有些事不愿意和我讲。可你从未给过我机会打开你的心!”陆泊舟撇了一眼幸星身上的衣服,“不说别的,就说椋鸟,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名字!”
幸星愣住,她确实因为诸多因素没有告诉陆泊舟齐椋的存在,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如此介意。
看清幸星焦急的表情,陆泊舟无奈摇头:“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察觉到了,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结果呢?无论我怎么做怎么问你都闭口不谈。就说你选择他这件事,提前打个预防针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失望了。”
幸星攥紧胸前的衣襟,陆泊舟说得没错,如果她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向他坦白了,他也许还会理解她的选择。
她张着嘴,想要解释,却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陆泊舟勾起嘴角,残忍地重复之前的话:“就到这里吧,反正你未来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我。等高考完,你也就离开了。到此为止吧,我累了。”
话落,陆泊舟转身离开,唯独留下了一把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