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简开车去了关怀中心,原溯说话算话,背后灵一样跟了过去。
林行简坐在手术台边上被沈越撩起衬衣的时候,背后灵先生就双手抱臂站在三米开外的门口,好整以暇地盯着看。
人真是不肯吃亏的动物。
沈越在心里暗暗感慨。
连林行简是谁都不记得了,看人家裸.体还是直勾勾的。
不过下一秒他就被林行简衬衣下面的美丽画面冲击了——
“我去……”
林行简的肚子上,哪还有什么伤口,白花花的止血凝胶,纵横交错,层层叠叠,龟壳一样扣在腹部,
“这谁给你整的,真他妈牛逼。”
“啊?”林行简状况外地眨了眨眼。
“三十万一克的止血材料,我准备了你们三个人各受十次伤的量,这他妈谁呀,一口气全糊你肚子上了?”
“是……”
“敢要是周莫那小子,我明天就把他剁了卖肉换经费。”
“……没事。”
平白无故躺枪的周莫那小子,躺在总港基地医疗部的病床上打了个喷嚏,动作牵动腹部伤口——
嘶,有点疼。
因为碰上葡萄吸血,伤口又没及时敷上止血凝胶,周莫现在轻度贫血,创口轻微感染,需要在医疗部住上几天。
同样住在医疗部的还有荣丹丹。
当然对她来说,医疗部除了治疗,还起到限制行动的作用。
作为亲眼目睹过异变株的外部人员,在签订保密协议之前,她不可能走出这里。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周莫说着,从病床上坐起来,看一眼墙上的电子表,夜里十二点半。
来人是荣丹丹。
或者……现在应该叫她……
“叶荣。”
“你不用刻意这么叫我,我两年前就改名字了,已经习惯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我要是不想让你问,现在就不会来找你”,荣丹丹说着,在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尽管听上去是要坦诚一些心里的秘密,荣丹丹看周莫时的眼神,并没有因为一起从植物园死里逃生而变得更亲近。
跟一开始一样,她冷漠、警惕、抗拒,时不时的,透露出莫名其妙的敌意,
“我想你和你的那两位长官都已经看出来了,甘清远是我杀的。”
“荣丹丹,房间里有监控。”
“嗯?哦,有就有吧。”
荣丹丹说着叹了口气,身体有些脱力地靠在椅子上,
“你那位长官说的没错,我杀人,就像小学生写科学论文,以为自己想得挺周全,真动起手,错漏百出。我故意让甘清远陪我去那个植物园,就没想让他再出来。植物园里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我以为那样就能不留下痕迹,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掉。所以碰见你们的时候,我又气又恼,觉得好好的计划被打乱了。现在想想,要是没有你们,我也就死在里面了。”
“不客气。”
?“……什么跟什么啊?我可没说谢谢你,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好笑。”
“我不是小孩了”,周莫抬起头反驳,“我都工作了,你还是学生。”
“但是你看起来就是小孩,有双小孩的眼睛。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天天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念书。我爸说我一看就长了双只知道念书的眼睛,我听了还不乐意,觉得他是嫌我幼稚。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照镜子,看自己的眼睛……觉得还是只知道念书的眼睛好,比我现在好多了。”
周莫所在的病房属于医疗部隔离区,在整个环形建筑的最深处。
入夜之后,隔离门统一封闭。
走廊异常安静,窗外也看不见夜空或是树影,是一整面防菌材料制成的密不透风的墙。
太安静了。
以至于荣丹丹虽然看起来依旧冷静,周莫却能从她的呼吸声中,听出明显的颤抖。
“我跟甘清远,是四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回到总港,准备考我爸的研究生。甘清远是我爸带的博士。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脑子也不算特别聪明,考了好几年才考出来。但我爸看中他勤奋,能吃苦,很欣赏他,让他闲的时候帮我补补课,我按课时给他交学费,也算是变相帮他补贴一下生活。后来……后来就挺自然的,我们俩谈恋爱了。”
“那……他对你不好吗?”
从结局来看,周莫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
但荣丹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