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清脆铃声自前方传来,由远及近。
模糊的景色逐渐清晰,视线越过乌泱泱的人群,聚焦到广场中心的缥缈身影。
一个身着奇异服饰的人手握串铃,随风轻舞。
那人背对着,头戴青色幂篱,檐上着一圈蓝色小花,轻纱垂落,那人身上佩戴着璎珞,臂钏等繁复装饰,身着蓝白衣裙,前襟,袖口以及裙摆绣有金色云纹,身形高挑劲瘦,未见真容,看不出是男是女。
身边众人穿戴藏青色的民族服饰,神态虔诚,阖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那道背影有摄人心魄的魔力,宛如日照下璀璨的雪山之巅。
心中生出渴望,只期盼他转过身,让我看见他的真容。
在音乐停止的一瞬间,他终于回头,轻纱如雾,隔着这么一层,我怎么也看不清,感觉口干舌燥。
身体先行一步,我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拨开人群,来到他面前。
我知道我在梦里,所以无所顾忌。
我拂去云雾,对上一双灰色眼眸,我确定,这就是我最想得到的。
我擒住他的下巴,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陆观棋悠悠转醒,感觉有些燥热,喝了杯水也没什么用。
这样的梦.......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在后来的梦境里,他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所以随心所欲。
梦中的人是他的前男友,分手以后对方成了自己族群中的的雪山神官。
陆观棋对这个人念念不忘。
他不满足于亲吻,拥抱,即使对方再怎么拒绝反抗,他也不在乎,毕竟这里是他的梦境。
梦的感受却无比真实,就好像他们真的在接触。
可遗憾的是,每一次进行到最后一步都会戛然而止,梦境也随之消散,徒留难捱的渴望。
陆观棋来到浴室,在镜子前停下脚步。
光滑镜面在灯光下昭映出他俊朗的面容,一双桃花眼带着睡眠不足的微红显得多情,脖颈往下是流畅利落的肌肉线条。
一串银链贴着脖颈,几颗鸽血红宝石坠在末端,堪堪点缀在胸膛。
陆观棋用手指轻捻这几颗珠子,珠子表面圆润光滑,还带着人体的温度。
灯光下,血红宝石尤为妖艳,恰似心口长出的朱砂痣。
是他送的,陆观棋每一天都会戴着这串项链入睡。
有时梦醒的时候,陆观棋就会看着它出神。
戴着这个好像每天都能梦到他呢,难不成他真的会什么巫术之类的,送给我是为什么呢
陆观棋觉得这很荒谬,在想法冒头的瞬间否定掉。
他把项链收起来,放进垫着丝绸的首饰盒里,转身进了浴室。
翌日清晨,一辆越野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向导开着车,副驾是陆观棋,后面坐着一位姑娘。
这里的路况不比刚才的平直高速,也没有乡间土路那样坑坑洼洼,就是有些绕,人在车里也不舒坦。
陆观棋看她面色不太好,知道他应该是晕车加上有些高反,便递给她两粒药片
“向导给的,对于高反很管用。
女孩长着一张清纯可爱的脸,却因为身体不适显得憔悴,她接过陆观棋递来的的药,说了声谢谢,还想再说些什么,对方就移开视线看窗外。
女孩名叫许怡然,大学时陆观棋是大她一届的直系学长,也是陆观棋多年好友许星泽的妹妹。
陆观棋这次来安南采风就雇了一个向导,中途却接到了许星泽的委托,要他帮慢照顾这位许大小姐,说是去干什么带上她就行。
陆观棋知道,许怡然就是冲着自己来这的,大学的时候因为自己有了对象才没被招惹,没想到从自己分手以后,许怡然竟还对他抱有期望,有一搭没一搭追着,这次甚至不远千里里追到雪域高原。
陆观棋没办法,只要许怡然没出什么事就行了。
苍茫的白色不断后退,远处可以看到一个金顶的四方建筑,应该是山中的庙宇。
时间太早,这条路上人烟稀少,许怡然好不容易见着个有人的地方,喜出望外道:“桑吉大哥,前面那个是寺庙吧。”
名叫桑吉的向导说:“看着很像寺庙吧,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寺庙,我们本地人叫他迦涞神庙,是我们珞桑人啊,最神圣的地方。这里建了好久了,听我爷爷说,这座神庙建了有800多年了,你说厉不厉害。”桑吉十分骄傲。
许怡然说着了”厉害厉害“,其实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瞅准机会提议道:“这么久啊,那我们进去看看呗。”
后面这句话是在问陆观棋。
陆观棋是来采风的,摄影讲究时机,对于风光拍摄来说更是如此,许怡然觉得他这么早出发必然有他的理由。
不管是作为追求者还是朋友,许怡然都不想坏了他的兴致。
可是她昨天才从0海拔的宁城飞过来,得知目标第二天一早就要山上采风,撑到了这会儿是真扛不住。